我是一個上班族,住在梧桐巷小區704號。因為近期工作任務有點多,所以每晚下班都已經天黑了。其實這沒什么,只是我慢慢發現,每晚下班,在回家的路上,我正準備走進小巷子就會聽到身后跟著一串踏嗒踏嗒的腳步聲,可回過頭又沒發現人,這讓我開始有點感覺毛骨悚然起來了。
今晚,這個聲音如期而至。
踏嗒踏嗒,踏嗒踏嗒。
本來清涼的風吹起來也變得陰森。
我忍不住轉過頭,還是沒有人。“到底是誰,你再跟著我我就報警了!”說的時候沒留意到,說完發現整句話都是抖出來的。
我此時只想趕緊拐進巷子里。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后已經是小跑著進的巷子。
果然,一進巷子就沒有聲音。只是到底是誰,每天這樣跟蹤我,可是剛才明明沒看到有人啊!!還是我在不知情下,得罪了什么人?
不斷翻轉著腦海的記憶,沒多久就看見家門口在眼前了,但還是沒有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算了,明天再聽到就直接報警吧,應該只是一些人的惡作劇,不必自己嚇自己。
打開燈,墻上的鐘時針已經快走到10了。唉,又直接宵夜了。打開冰箱只有一塊不知道冰凍了幾天的肉,再往下翻,發現已經發黃的菜。
唉,一個人住就是凄涼,去鄰居的陳伯那里問問有沒有青菜吧。
說完就拿起鑰匙往陳伯家里走。
陳伯是一個很熱心腸的中年男人,在我搬來這里一個月不到就因為各種瑣碎事,彼此熟絡起來,對我很照顧。原因嘛,他說是因為他有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兒子在外打拼,看見我就想起自家兒子,自然會忍不住對我噓寒問暖了。
“叩叩叩,陳伯,在嗎?我是清陽啊。”
房子里格外安靜,我的敲門聲竟然好像有回音一樣。
奇怪,沒人在嗎?平常這個時候陳伯還在看電視的啊?難道今天已經睡下了嗎?誒誒,算了,既然已經睡下就不吵醒他了,我還是回去泡個杯面頂頂肚子吧。
我轉過身正準備走,后面就傳來陳伯的聲音。不過這聲音似乎比平常低沉,生病了?
“啊,是清陽啊?咳咳,什么事啊?”
眼前的陳伯只打開了一條門縫,房間里沒開燈,黑漆漆的。面容相比前天顯得有點憔悴,微微彎著背,捂著嘴輕輕咳了兩下。
“陳伯你生病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氣色很不好誒!”
我不免擔心,陳伯一向注重身體鍛煉,怎么今天這個樣子?仿佛得了什么大病一樣。
“我就是喉嚨有點不舒服,估計上火了,沒啥事,多謝關心啊。倒是你,找陳伯什么事啊?”
“啊!其實也沒多大事,就是剛下班回家想煮個面吃,發現青菜都沒有,就想過來陳伯你這邊問問有沒有青菜,想陳伯贈小輩幾棵青菜唄~嘻嘻”
“嘿!我還以為什么事,有青菜,在廚房的冰箱里,自個去拿吧。吃多少拿多少,可別浪費啊。”
這時陳伯才打開門讓我進去房子里。按之前來說,陳伯估計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把我領進屋里了。在門外看的時候只覺得屋里沒開燈很黑,有點小陰森,進了才發現房子里還有些凌亂,地上竟然鋪了薄薄一層灰塵。
“唉。陳伯清房子嗎?”
“這不就是清房子揚起了塵才招的喉嚨不舒服嗎?我還困著呢,你走的時候順手幫陳伯關個門。”
陳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自個兒進去房間了。我也不好再偷看,只是今天的陳伯真的很奇怪啊。
怎么什么都奇奇怪怪的,不會撞邪了吧?!
想到這里,心里開始覺得發毛。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怪異地傳過來,雞皮在我沒留神的時候偷偷起來了。在這三十幾度的夏天,我覺得有點冷。臥槽!!怎么回事啊!!
交臂搓了兩下手臂,快步走到廚房打開燈。看到亮亮的廚房,才感覺心安定下來一些。打開冰箱翻出一把青菜,抽出幾棵就把其他塞回冰箱。關掉廚房燈快手快腳走出陳伯的房子,走的時候不忘陳伯叮囑,把門關個嚴實。
走回到自家屋前,我掏出鑰匙正準備打開房門,突然電梯間叮地一聲。腦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風,手快速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轉動,打開門閃進去,砰地大力甩上門,還用背死頂住門。
“咚咚咚。。。”
心臟打鼓似的,精神一下子緊繃得厲害,沒來由心底升上來一股恐慌。雙腳有點兒發軟。
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到很恐怖,只覺得電梯里出來的肯定不是好人,下意識迅速躲回房子里。
外面是出乎我意料的安靜,我用力頂著門以防它被忽然撞開,高度集中著精神,不斷思考怎么應對一會的“踏噠踏噠“聲,可是等了好一會也沒有聽到這腳步聲。
我稍微調整一下姿勢,用一邊肩膀頂著門。將手里的青菜盡量輕輕不發出聲響地扔到地上,拿起鐵骨直傘。伸出另一只手,發現手心已經都是汗,在褲子上擦擦將汗抹掉后握著門把,輕輕掰動,準備打開門探個究竟。
“踏噠踏噠,踏噠踏噠。。”
驟然而起,詭異的腳步聲很是滲人。
“叩叩叩,叩叩叩。。”
再接下來是輕輕的敲門聲。
“咚咚咚。。”
在安靜的環境下,心跳聲和門上傳來的叩門聲好像融在一起,交錯敲動耳膜,使人分不清二者。
“叩叩叩,叩叩叩。。”
這樣的敲門聲在外面持續著,明明只是十幾秒可硬生生給人感覺已經響了十幾分鐘。背后都有點發涼,還能感受到汗滑過皮膚引起的戰栗。不知道是太熱還是太緊張,汗越發多起來。
呼~呼~我一邊深呼吸嘗試壓制驚慌一邊猜想到底是誰,我都裝作不在家,還不死心地敲了那么久。
我直起身子把頭探到貓眼那里,瞇著一只眼,用一只眼透過貓眼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
外面站著一個男人,穿著件黑色大衣,在走廊敞亮的照射下糊成一片黑影。身形經過貓眼進入視線,有點兒變形。他垂著頭看不清臉,入眼的只有黑黑的發頂。
這男人感覺不認識啊?難道就是這段時間一直跟著我的人?
我用貓眼一直盯著外面的人,等著他回頭。他又敲了幾下門像感受到我視線似的突然抬頭看向貓眼。
啊!咚!
我整個人摔倒在地,用手捂著嘴,死死看著門,生怕突然就開了。
整張臉布滿燒傷后的痕跡,紅色的傷疤交錯鋪滿整張臉,兩只眼睛不對稱張著,有一只的下眼瞼還微微往外翻,露出一丁點紅紅的皮肉,整張臉酷似魔鬼。
“叩叩叩。。踏噠踏噠。。踏噠踏噠。。”
門外又響起幾下敲門聲,接著是腳步聲,聲音越來越遠。我撐起發軟的身子又趴上去貓眼那里看了一下,哪里還有人的影子,看來那個人是走了,不,應該說魔鬼已經走了。
這時我才輕噓了一口氣,走到大廳里癱著,休息了足足十幾分鐘才起來把地上的菜和傘撿回來。瞄了一眼鐘已經十點半了,隨便煮個面吃,平常的美妙時刻今天卻一點都不美好,訕訕幾口把面吃完就洗澡睡覺去了,睡前還不忘檢查一遍門窗有沒有鎖好,平常不拉的窗簾也要拉上才肯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