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也緩和了不少,江晝會每天等她一起上下學(xué),會等她一起吃飯,會幫她拎包,會蹲下身子幫她系鞋帶,會教她寫作業(yè),會騎車帶她兜風(fēng)……
南傾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所有好意,卻會叫他哥哥了,會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以前嗤之以鼻的他的成就了,會向他撒嬌索要東西了,會晚上睡不著覺跑到他房間跟他聊天了……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在外人看來的確很親密,但也只停留在兄妹的階級,沒再前進(jìn)了。
“哥,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啊?”下課期間,其他人都在玩鬧,南傾坐在座位上認(rèn)真地問出了這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問題。
江晝垂眸笑道:“哥哥對妹妹好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
卻在內(nèi)心反問自己,是啊,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為什么跑到一個小縣城來上完全沒有必要上的課,為什么要因為她喜歡上了別人而生氣,為什么要因為她而牽動自己的所以情緒,打亂自己的生活?
呵,他自己都快忘了為什么。
南傾聽到這個答案,“哦”了一聲,可心底就像被挖空了一樣,虛無,仿佛遺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叮~”上課鈴聲響了,班主任滿面春光的拿著教科書走進(jìn)來:“同學(xué)們不要太激動,有兩個好消息要宣布一下,第一個就是我們班要來兩個轉(zhuǎn)班生,成績都是十分優(yōu)異,來,大家歡迎一下。”
在同學(xué)們熱情的掌聲下,顧瑤和樊宇陸續(xù)從前門走了進(jìn)來,不用介紹,大家都已經(jīng)開始?xì)g呼了,沒辦法,他們倆是除江晝外的第二、三風(fēng)云人物,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至于為什么突然轉(zhuǎn)到這個班,也就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認(rèn)識,那就不多說了。”吳意指著南傾和江晝后面兩個空位子,對他們說,“你們坐那里吧。”
顧瑤選擇了坐在江晝后面,路過他身邊時還朝他拋了個媚眼。
南傾原來還挺喜歡這個小姐姐的,覺得她很漂亮,現(xiàn)在卻越發(fā)討厭了,是那種道不明緣由的厭惡。
“第二個好消息就是,這周星期六,學(xué)校將舉行秋游,每個班級自己投票決定此次秋游要去的地方,江晝,你來統(tǒng)計一下。”
江晝本來沒打算去的,但聽到某女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便抬腳走向了講臺。
有人想去動物園,有人想去植物園,有人想去爬山,有人想去看漫展,但無論其中的一個票數(shù)有多高,他報給老師的卻始終是游樂園。
“那就去游樂園吧!費用明天收。”
見場地已定,顧瑤氣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其實南傾的話,她也聽見了,所以她才故意舉手建議去看漫展,群眾呼聲也很高,卻始終敗給了江晝對南傾的偏愛。
她不甘心地咬著下唇,心道,他一定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包括她妹妹。
待江晝回到座位,南傾激動地對他說:“哇,哥,我簡直愛死你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游樂園啊!”
江晝眼里含著笑,自然的摸了摸她的頭:“傻瓜,我都聽到了。”
“那你知道為什么嗎?”南傾還沒等他回答,就自顧自的說,“因為,摩天輪呀,傳說和自己喜歡的人在最高點的時候kiss,就可以一直走到白頭,所以我也想帶他去。”
江晝徒然感覺眼睛有點澀,眨了眨,還是沒什么效果,腿邊的拳頭卻是握緊又松,最終,啞聲道:“傾傾想去,那便去吧,注意安全!”
后來的幾天,樊宇時不時找南傾講話,顧瑤時不時找江晝問問題,導(dǎo)致兩人氣氛尷尬,相顧無言。
秋游的那天很快就到了,陽光明媚,桂花飄香,仿佛全世界都在為此活動揚(yáng)起全部熱情,大巴快速行駛在公路上,掠過一幀幀美好風(fēng)景,卻留下了一陣陣歡聲笑語,一段段年華光陰。
南傾頭靠著車窗,余光瞥見旁邊空蕩蕩的座位嘆了口氣。
江晝這個大騙子,明明說去上個廁所,就沒回來了,真的是,不想去就直說嘛,浪費人家感情。
“我能坐這里嗎?”南傾猛的抬起頭來,見是樊宇那張帶笑的臉,又癱了回去:“你坐吧。”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嗎?”樊宇望著南傾,一雙眸子除了光,還藏了些別的什么。
“沒事,不用擔(dān)心。”
下午四點半,南傾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大巴,就看見江晝靜靜的站在校門口,長身而立,頭發(fā)凌亂,卻絲毫不影響他繼續(xù)散發(fā)魅力。
南傾曾在心里演繹了無數(shù)遍罵他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再沒說出來。
“累了吧,我們回家!”他自然地拿過她的包拎在肩上,走在銀杏滿地的道路上,南傾突然緩緩道:“哥,樊宇向我表白了!”她踩在上面,仿佛走在云端,“我……答應(yīng)了!”
江晝頓了頓,沒再說話,卻用另一只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笑得和熙如春風(fēng),眼底卻悲涼一片:“也要好好學(xué)習(xí)呀!”
沒有發(fā)脾氣,沒有不允許,也沒有多余表情,只是希望自己好好學(xué)習(xí),卻比那些更讓她痛的不能呼吸:“嗯,哥……哥!”最后一次叫你哥哥了,以后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