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茜遇險(xiǎn)(xiǎn)
我站在監(jiān)(jiān)護(hù)(hù)室外,透過玻璃看著林姨蒼白的臉。監(jiān)(jiān)護(hù)(hù)儀發(fā)(fā)出規(guī)(guī)律的“滴滴“聲,像是某種倒計(jì)(jì)時(shí)(shí)。
夜顯得特別漫長(zhǎng),在走廊的長(zhǎng)椅上昏昏入睡。
手機(jī)(jī)鈴聲忽然響起,沈佳佳的名字在屏幕上閃動(dòng)(dòng)。
“陳晨你在哪里?”
手機(jī)(jī)接通鍵剛剛劃開沈佳佳聲音急切的響起。
“我在醫(yī)(yī)院啊!怎么啦?”
“半個(gè)(gè)小時(shí)(shí)前押送李毅去省城的警車在半途被人截走了……”
她后面的話都沒有聽完我腦袋“嗡”的一聲呆住了。
“你現(xiàn)(xiàn)在趕緊去吳茜住的酒店。”
電話里沈佳佳幾乎是吼道。
我猛的回過神來,心一下揪緊。我立刻撥通吳茜的電話,卻無人接聽。第三次嘗試時(shí)(shí),電話終于接通,但傳來的卻是急促的呼吸聲和物體碰撞的悶響。
“吳茜?吳茜!”我對(duì)著手機(jī)(jī)大喊,同時(shí)(shí)已經(jīng)(jīng)沖向電梯。
“救...命...”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接著是一聲刺耳的尖叫,電話突然中斷。
電梯遲遲不來,我轉(zhuǎn)(zhuǎn)身沖向樓梯間,三步并作兩步往下跳。沖出醫(yī)(yī)院大門時(shí)(shí),冷風(fēng)(fēng)像刀子般刮在臉上。我攔下一輛出租車,聲音嘶啞:“四季酒店,快!”
司機(jī)(jī)從后視鏡里瞥了我一眼:“出什么事了?”
“我朋友有危險(xiǎn)(xiǎn)!”我死死攥著手機(jī)(jī),指節(jié)(jié)發(fā)(fā)白。
司機(jī)(jī)二話不說,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在夜色中飛馳,闖過兩個(gè)(gè)紅燈。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海中全是吳茜最后那聲尖叫。
“再快點(diǎn)(diǎn)!”我?guī)綴跏竊諍稹?p> 車子一個(gè)(gè)急剎停在酒店門口,我甩下一張鈔票就沖了出去。前臺(tái)(tái)小姐驚訝地抬頭,我顧不上解釋,直奔電梯。電梯上升的十幾秒像是一個(gè)(gè)世紀(jì)(jì)那么漫長(zhǎng)。
沖到房門前,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門虛掩著,鎖有明顯被撬的痕跡。
“吳茜!”我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血液瞬間凝固。
房間一片狼藉,床頭燈倒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床單被扯到地上,上面有凌亂的腳印和...血跡。
我的手機(jī)(jī)突然響起,是沈佳佳。
“陳晨,你在哪?”
“他已經(jīng)(jīng)來過了。”我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吳茜不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我在房間里搜尋線索。浴室門已經(jīng)(jīng)破損,我正想仔細(xì)(xì)檢查,突然聽到衣柜里傳來微弱的響動(dòng)(dòng)。
習(xí)(xí)慣性手摸向腰后——雖然知道那里什么也沒有——我慢慢靠近衣柜,猛地拉開——
“啊!”一聲驚叫。
是酒店的女服務(wù)(wù)員,蜷縮在角落里,臉色慘白。
“發(fā)(fā)生了什么事?”我蹲下身急切的道。
“我,我剛在衛(wèi)(wèi)生間里打掃衛(wèi)(wèi)生……一、一個(gè)(gè)男人...戴著口罩...”她牙齒打顫,“他拖走了那位小姐...我躲在衣柜里...他、他手里有刀...”
“他們往哪去了?”
“應(yīng)(yīng),應(yīng)(yīng)該消、消防通道...”
我沖出房間,消防通道的門還在微微晃動(dòng)(dòng)。三步并作兩步往下沖,在四樓拐角處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一只耳環(huán)(huán)——是吳茜的。繼續(xù)(xù)往下追,卻在二樓聽到樓下傳來汽車發(fā)(fā)動(dòng)(dòng)的聲音。
從二樓窗戶望出去,一輛黑色轎車正急速駛離。沒有車牌,但車尾有明顯的凹痕。
沈佳佳的電話再次打來:“我們?cè)谡{(diào)(diào)監(jiān)(jiān)控了,你那邊——”
“黑色轎車,車尾右側(cè)(cè)有凹陷,剛離開酒店不到一分鐘。”我快速說道,同時(shí)(shí)繼續(xù)(xù)往下跑,“他們可能往東邊去了。”
沖出酒店時(shí)(shí),警笛聲已經(jīng)(jīng)由遠(yuǎn)(yuǎn)及近。沈佳佳從第一輛警車上跳下來,臉色凝重。
“已經(jīng)(jīng)設(shè)(shè)卡了,他們跑不遠(yuǎn)(yuǎn)。”她遞給我一瓶水,“你還好嗎?”
我搖搖頭,水在手中顫抖:“她受傷了...地上有血...”
沈佳佳的手按在我肩上:“我們會(huì)(huì)找到她。”
接下來的四小時(shí)(shí)是地獄般的等待。警方在各個(gè)(gè)路口設(shè)(shè)卡,卻始終沒有發(fā)(fā)現(xiàn)(xiàn)那輛黑色轎車。凌晨三點(diǎn)(diǎn),我的手機(jī)(jī)突然收到一條陌生號(hào)碼發(fā)(fā)來的短信:
“想見她活命,一個(gè)(gè)人來城中村老鋼廠,帶上資料,別告訴警察,你有兩小時(shí)(shí),別耍滑頭,不然你只能見到她的尸體。”
沈佳佳看著我驟變的臉色:“怎么了?”
我猶豫了一秒,還是把手機(jī)(jī)遞給她。她看完后眉頭緊鎖:“他想要銷毀證據(jù)(jù)。”
“但我必須去。”
“陳晨!”她抓住我的手臂,“李毅是個(gè)(gè)瘋子,而且他現(xiàn)(xiàn)在走投無路!”
“正因如此。”我輕輕掙開她的手,“我答應(yīng)(yīng)了林姨要好好照顧吳茜,我不能丟下她。”
“但是證據(jù)(jù)還在專案組那里啊。”沈佳佳打斷我,聲音罕見地柔和下來,“但如果你一定要去,至少讓我們?cè)诎抵懈!?p> 我最終點(diǎn)(diǎn)頭同意她的計(jì)(jì)劃。警方會(huì)(huì)在外圍布控,而我獨(dú)(dú)自進(jìn)(jìn)入鋼廠交涉,爭(zhēng)取時(shí)(shí)間。
天蒙蒙亮?xí)r,我站在廢棄鋼廠銹跡斑斑的大門前。晨霧彌漫,給一切蒙上不真實(shí)(shí)的色彩。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我喊出聲:
“李毅,我來了!”
回聲在空曠的廠房?jī)?nèi)(nèi)回蕩。遠(yuǎn)(yuǎn)處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我循聲走去,在中央車間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吳茜。她的嘴角有血跡,左眼腫得幾乎睜不開。
“陳晨...你不該來...”她的聲音嘶啞。
我正要上前,一個(gè)(gè)黑影從側(cè)(cè)面襲來。我勉強(qiáng)(qiáng)躲開,但還是被重重踹在腰側(cè)(cè),踉蹌著摔倒在地。
李毅站在我面前,口罩拉在下巴上,露出扭曲的笑容:“真是感人啊,陳大英雄。“
他手里把玩著一把蝴蝶刀,刀刃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放了她。”我慢慢爬起來,“我給你證據(jù)(jù)。”
“哦?”李毅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都要?”
吳茜在椅子上掙扎:“快跑!他有槍!”
李毅轉(zhuǎn)(zhuǎn)身就給了她一耳光:“閉嘴!”
我趁機(jī)(jī)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蝴蝶刀劃過我的手臂,溫?zé)嵫毫⒖探敢灤洹L弁醋屛腋憂逍眩粋€(gè)(gè)肘擊打在他下巴上,聽到令人滿意的“咔嚓”一聲。
李毅踉蹌后退,吐出一口血沫:“有意思。”
他突然從后腰掏出手槍,我僵在原地。
他獰笑著拉開保險(xiǎn)(xiǎn)。
千鈞一發(fā)(fā)之際,一聲槍響回蕩在廠房?jī)?nèi)(nèi)。李毅的肩膀爆出一團(tuán)(tuán)血花,他慘叫一聲,手槍掉在地上。我回頭,看到沈佳佳持槍站在入口處,身后是全副武裝的特警。
“警察!放下武器!”她的聲音冷靜而有力。
李毅捂著肩膀,突然轉(zhuǎn)(zhuǎn)身撲向吳茜,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掐住她的脖子:“都別動(dòng)(dòng)!否則我掐死她!”
吳茜的臉色開始發(fā)(fā)紫,我顧不上地上的槍,沖上前抓住李毅受傷的肩膀用力一捏。他痛呼一聲松開了手,被隨后趕到的特警按倒在地。
我立刻解開吳茜的繩子,她癱軟在我懷里,呼吸急促。
“沒事了...沒事了...”我輕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沈佳佳走過來,看了一眼我們相擁的樣子,眼神復(fù)(fù)雜:“救護(hù)(hù)車在外面。”
醫(yī)(yī)院里,吳茜經(jīng)(jīng)過檢查后確認(rèn)(rèn)沒有生命危險(xiǎn)(xiǎn),但需要留院觀察。我胳膊也給醫(yī)(yī)生縫合了六針。
我坐在急診科吳茜的床旁,木然的看著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流入她血管里,她已經(jīng)(jīng)睡著了。這時(shí)(shí)沈佳佳拿著一疊文件站在病房門口。
她示意我出去,走廊上長(zhǎng)椅上。
“李毅交代了一些事。”她在我身邊坐下,“你最好看看這個(gè)(gè)。”
文件上是李毅的供詞,其中提到一個(gè)(gè)名為“涅槃“的秘密實(shí)(shí)驗(yàn)(yàn)項(xiàng)(xiàng)目,以及一個(gè)(gè)被稱為“7號(hào)樣本“的實(shí)(shí)驗(yàn)(yàn)體。我的目光停在最后一段:
“7號(hào)樣本具有極強(qiáng)(qiáng)的細(xì)(xì)胞再生能力,項(xiàng)(xiàng)目終止后被林姓研究員私自帶走..……”
我抬頭,心里隱隱的不安得到驗(yàn)(yàn)證,震驚地看向沈佳佳:“這是說...”
她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打斷我:“之前我們以為單純的以為他們是販賣人體器官,現(xiàn)(xiàn)在才明白背后是一個(gè)(gè)巨大的陰謀,吳茜也可能不是普通人。而且林姨當(dāng)(dāng)年是那個(gè)(gè)實(shí)(shí)驗(yàn)(yàn)室的研究員。”
正說著,病房里突然傳來護(hù)(hù)士的驚呼。我們沖進(jìn)(jìn)去,看到吳茜的手臂上有一道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她驚恐地看著我們,眼淚無聲滑落:
“我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