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運目光灼灼,盯著阿壬看了許久,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但是也不由得反問,畢竟此事實在是難以置信。
“明宗婳?”
“是的。不過,她已經死了。是你殺的?”阿壬平靜地看著寧知運,神情淡漠的模樣與之前判若兩人。
“我不知道。”寧知運搖搖頭,雖然她曾擊中對方要害,也親眼見到對方痛苦地嘶吼到不再動彈,但她畢竟沒有親自去證實對方是否已經斃命。當初梁易和說他去時現場只剩一灘血水,那時寧知運信了,現在想來,這話也是真假難辨。
這件事寧知運一直埋在心里,并沒有告訴阿姐他們,不想阿姐為自己擔心。本想著以后有合適的契機再去調查。今天隨口一提,沒想到阿壬居然答上了,雖然不知真假。
“明宗婳,不是太皇太后嗎?怎么會……被囚禁在自己宮殿的密室里?”
“皇宮之中,秘聞甚多,也不差這一件兩件。”
但這件秘聞,也太駭人聽聞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畢竟這種事,如此隱秘,知道的人,多半都死光了。阿壬身在市井,遠離皇室中心,又怎么會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慈寧宮后殿囚著人的?”阿壬不直接回答,反問起寧知運來。
“因為,我差點死在她手上。”即便沒死,也被她弄斷了腿,身受重傷。自己因此練了秘法,余生都要以雪生丸為伴。
“你為什么要去慈寧宮?那里與你,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是。”
“為了……找千機盒的鑰匙。”既是聽命于人,也是想以此作為籌碼進行交易。
“結果找到了嗎?”
“我……沒有。”其實自己還沒怎么找,就被重傷了!事后因某些原因也沒有重返現場。
“你當然找不到了。”
“為什么?”
“因為千機盒,根本就沒有鑰匙!”
“怎么可能?阿姐親口告訴我的!而且我在秘庫里還看見過鑰匙的圖紙!”所有關于千機盒的事情,都是阿姐告訴自己的。因為,阿姐才是千機老人唯一的弟子!
“圖紙而已,你親眼見過鑰匙嗎?”
“這倒沒有,但是阿姐沒理由騙我啊!”
“你阿姐興許沒有騙你,但是她知道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那你知道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那誰真誰假你自己去辨別咯!”
“好吧!姑且信你。你說千機盒沒有鑰匙,那千機盒要怎么打開?”
“其實,用力一摔就打開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別人拿到千機盒,知道里面肯定是寶貝,一定會細心呵護,生怕碰了碎了,誰會把它狠摔在地上。”
“那如果別人不小心摔了呢?”
“那算他運氣好!”
“但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千機盒的事情?你……”阿壬是真的知道還是隨口編造的?但是他知道慈寧宮密室的事,也不像騙自己的。他這個樣子可不是一個簡單的阿云白,那他到底是誰?還是說阿壬與千機老人或者明宗婳之間有什么關系?他為什么要……
“怎么?懷疑我的身份了?”看著寧知運略沉思的樣子,阿壬大概也猜得出來對方在想什么。
“合理質疑。”寧知運也坦蕩,有些話,不妨敞開了說。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能成為阿云白,自然是經過重重考驗的,對幽山境的忠心你大可不必懷疑。至于別的,那是我自己的本事。你該慶幸,有我這么有本事的阿云白,才能在這些事情上幫到你。”
“既然你知道這么多,為什么不早點說?”
“你問了嗎?你又不問,我為什么要說?”
回想起來,寧知運的確是問了幾個問題,但都無關痛癢,根本沒問到點子上。主要是她從沒想過阿壬居然會知道這些事情,畢竟這些秘聞連梁易和都查不出來。又或許他查出來了,只是沒告訴自己。
“那你還知道些什么?”既然阿壬知道得不少,干脆一次問個干凈。
“不多,但也不少,看你怎么問了。”阿壬拉了一太師椅坐下,背靠在椅背上,舒適愜意。
“你是怎么知道慈寧宮的事的?”
“這個不重要。”
“那千機盒的事呢?”
“這個還不能告訴你。”
寧知運白了阿壬一眼。什么都不說,那自己不是白問。
“你可別這樣看著我。我的事還不能說,其他的都可以。”
“你知道千機盒現在在哪里嗎?”
寧知運想起來,千機盒沒有鑰匙也能打開,那梁易和知道這個方法嗎?他打開了嗎?李慕雨說她已經將幽山石作為藥引服下,此事究竟是真是假?現在,寧知運已經分不清他們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了!
“或者,幽山石的下落。”
“它們都在晉王府呀!”
寧知運一個白眼快翻上天際,這不是廢話嗎?我當然知道它們在晉王府!
“范圍已經很小了好嗎?總比你大海撈針地去找強吧!”
“那也就是說,幽山石還沒有被吃掉!”
“一塊石頭,人們吃它做什么?”
“他們不是說以幽山石作藥引服下,可以治百病,甚至長生不老嗎?”
“就是一塊破石頭,哪兒有這么神奇的功效?你身為幽山境人,應該明白這塊石頭不過是一個象征而已。至于它身上的傳奇色彩,那都是世人強加的欲望之詞。”
“真的一點用也沒有嗎?”
“如果真有那么重要,境主早就下令奪回來了。又豈會讓它在外面漂泊流蕩這么久?”
的確,阿姐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幽山石的事情。阿姐也說過,幽山石自有它的歸宿,家人永遠更重要!
“既然沒有用,那梁易和為什么還要搶我幽山石?”
“我只闡述已經發生的事實,別人心思這種事,我可猜不透!”
“有人說梁易和想用幽山石救李慕雨,這是真的嗎?”
“不知道。”
“那李慕雨是毒人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呀!”
“這你也知道?”
“你都能看出來李慕雨是毒人我為什么不能看出來?”
“你這是瞧不起我嗎?什么叫我都能看出來?我難道不該看出來嗎?”
“能在慈寧宮鎩羽而歸,能被梁易和騙得團團轉,到最后一無所有,只能說明你又蠢又笨,還沒本事!”
“你!”
“可能你唯一的本事就是逞強!”
“你……”
“你什么你?我講的難道不是事實?來衛城這么久了,什么信息都沒得到。要不是我告訴你這些,你還在集市中等所謂的魚先生呢!”
“那你能耐,還在這里睡馬廄!”
“那不是你來了我把房間讓給你了我才不得不睡馬廄嗎?你這人怎么恩將仇報呀!”
“要不,打一架吧!”寧知運自知說不過他,不如打一架。
“我可不跟你打!我這么英俊瀟灑的臉龐,打花了可怎么辦!”
“那可由不得你!”
“你說什么?”
“噗……”
“我的臉……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