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傷確實厲害，傷口好的差不多可以用刀的時候已經是半月后。

　　她換了身衣服，知道戎厭黎和戎子淵都出去任務后自己也出了門——特意挑的這個日子，戎厭黎其實是強烈反對楚鳶動來動去的。

　　自己受傷的時候沒有這么多講究，徒弟受傷了恨不得把人包成一個粽子。

　　楚鳶想著嘆了口氣——這次穿的體面但依舊是簡單舒適為主，束發較高，手握折扇，本身不愛笑的英氣模樣和刻意練習過的種種儀態和走姿讓她真的和那些一日日在深宮大院里養大的富家子弟沒有任何差別。

　　像是彥都哪個大家出來的小公子。

　　雖然半個月不在外邊晃，但是她知道的東西也絲毫沒有減少。

　　羅剎的買賣被她橫插一腳必然不再樂觀，但是那位貴人并沒有放棄合作，相反更為變本加厲地要求合作——戎厭黎和戎子淵這次出的任務也是那位合作方要求的人頭。

　　就算其中有忠良，楚鳶也無能為力。

　　無利不起早，她不是救世菩薩，不會無緣無故幫這些人的忙。

　　“果然還是養壞了。”

　　想到這里，楚鳶忽然笑了笑，自嘲一句接著走。

　　還是那寫著瀟灑三個字的牌坊，不過這次從船上到了街上。

　　“紅袖招。”楚鳶念出聲，聽著曲子從這艷艷靡靡的樓里傳出來，樓前并沒有拉客的人，紅袖招的姑娘本來就是一等一的好，沒有姑娘會喜歡做這種掉牌面的事情——

　　紅袖招本身也并不需要。

　　有的人連進入紅袖招的資格都沒有，換句話說樂坊不是青樓，是真正的賣藝不賣身，除非是姑娘自己同意，在紅袖招還真沒有強逼這么一回事。

　　“蘇念卿是個有本事的。”

　　楚鳶喃喃：“不然也不能這么強勢地護住這么多的姑娘。”

　　那封信自然是這“紅袖坊”的主子給的，今日楚鳶也是來拜訪這一位的。

　　——自己捅了人家的手掌，把人氣的半死，差點把楚鳶自己弄死，并且幾次見面都斗得你死我活的這位。

　　時間回到一個月前——

　　“你這次任務可以順便拉攏一個人。”云何生忽然道，“不是在紅袖坊殺人嗎？那你可知道這紅袖坊的主子是誰？”

　　“我聽人匯報過，”楚鳶正襟危坐，回答道，“此人姓蘇，名念卿，字斐然。”

　　“蘇斐然，聽這名字你也應該知道我要說什么吧。”

　　“文采斐然為字，此人定是不簡單，”楚鳶道，“先生是要和我推薦他嗎？”

　　“沒錯，”云何生點頭，“我曾經和你說過這天下的‘四大才’的兩才，你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

　　楚鳶回答：“先生說過相國之才謝鶴舟，富國之才唐若憂，這是兩才。”

　　“沒錯，那今日我就和你說說這第三才。”

　　“先生請講。”楚鳶洗耳恭聽。

　　云何生笑道：“便是我剛剛和你提到這位——奪世之才蘇斐然。”

　　……

　　“老伯，你有什么事情嗎？”紅袖招的侍從看著一提著魚簍的老人顫顫巍巍走過來，詢問道。

　　“有人讓我給你家主子帶封信。”賣魚老人這么說著，把那封信放在侍從手里便離開了。

　　……

　　畫舫上，蘇念卿斜著身子拆開信封在看到“鎮北王孤女依舊在世”時眸色一變，立刻轉身：“這信是誰送來的，馬上去查！”

　　蘇六領命而去。

　　……

　　到如今楚鳶站在紅袖招牌匾下斂眸，最終邁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