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逍遙從虛空中跌出,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此刻從假元嬰境跌至修士第四境,虛脫至極,但還是運轉(zhuǎn)升龍決,靈氣流轉(zhuǎn),又止住流血,在原地修行。
如此不停地修行三天,陸逍遙才緩和過來,他不知何處,找到大路,詢問路人,方才得知自己現(xiàn)在身處東羸的黑龍郡,距離那齊魯郡較遠,距離大周更是遙不可及,陸逍遙衣著破破爛爛,行人也十分鄙夷,尤其是陸逍遙的大周口音,更是使人厭惡。
陸逍遙不知,這黑龍郡被東羸攻下已有三百年之久,訓化進行的非常成功,那些曾經(jīng)的大周人并不喜歡現(xiàn)在沒落的大周,反而更加追求雄據(jù)亞東大陸的東羸,尤其是那些世家權貴,更是卑躬屈膝,甘為跨下之奴,當狗來使喚,也覺得光榮。
陸逍遙實在困得難受,尋得一處無人的亭子,躺在其中,閉目睡覺,不知過了多久,陸逍遙耳朵聽到嘈雜的吵鬧聲,開目看去,震驚地發(fā)現(xiàn),周圍有不下百人,都是修士境界,陸逍遙連忙站起身,賠笑道:“各位,咱們素不相識,為何在此為難???”
但見那群人怒目圓睜,卻沒有看陸逍遙,都一齊盯向旁邊,陸逍遙順著望去,看到一個少年坐在亭中央,滿不在意,一口品著酒,還一把將斟滿酒的杯子扔給陸逍遙,陸逍遙穩(wěn)穩(wěn)接住,疑惑不解。那人道:“我是李伯通,名聲響徹黑龍郡,這酒無毒,但喝無妨!”
陸逍遙聞言,竟沒有遲疑,將酒喝個精光,周圍一人冷哼道:“果然是一伙的,二人都不能放過!”那李伯通笑道:“世人皆道我瘋癲,卻不知我乃是真性情??!”一語未盡,一旁三個人沖上來,三只拳頭轟向李伯通,而一人拔劍刺來,差點刺中陸逍遙肩頭,慌得陸逍遙后退,又一人手持長鞭,遙空一甩,抽向陸逍遙,陸逍遙運氣于手,龍氣護體,看準時機,抓住鞭子,向后猛扯,揚鞭之人外放修為,卻只有第二境,陸逍遙道:“這么弱也好意思來惹事?”大力扯來,那人支撐不住,直接跌倒在地,摔得滿臉是血,再手指輕彈那揮來劍身,運氣奔出,那劍本是凡品,自然斷裂,持劍者極速后退,看著手中一個劍柄,滿眼駭然。
李伯通看到,道:“好本事!”一面說著,一手揚起符文,燃燒形成護罩,再目中光芒閃動,周圍人皆呼:“不好!”話語未完,那圍攻的三人具皆肩膀中擊,紛紛退到亭外,一個道士左手一揮,背后匣內(nèi)飛出白光,道道射向李伯通,然后從匣中抽出似劍非劍的棍子,朝地擊動,頓時仿佛有長蛇涌動,在地下突近,向著陸逍遙而去,陸逍遙指尖凝聚,射出光柱,想要截留那東西。
那道士拿出一個圓盤,在盤上四處點動,那地下之物也隨著移動,一指落空,陸逍遙又擊出幾指,卻依舊沒中,陸逍遙心生一計,突然跳入人群,直接扣住一個修士第二境的人,拿他擋在身前,那人嘴中亂叫,地下之物猛然奔出,竟是個漆黑的魅影,擊中那人的身軀,那人抽動幾下,沒有氣息,竟然死了,陸逍遙一陣心驚,丟出尸體,人群中的三四人疾呼:“師兄!”頗為慘烈,陸逍遙心下不忍,又奔上亭子,那道士見一擊未中,又拿漆黑長棍連擊地面,地下同時出現(xiàn)三道長條,均向陸逍遙奔去。
陸逍遙無法可施,又不愿意拿人替死,正慌亂時,那李伯通剛擊退三人,跳到陸逍遙身邊,道:“好兄弟,咱們走,不陪他們玩了?!闭f完,手拉陸逍遙左手,往亭上躍去。
“糟糕,他們要逃走了,捉住他們?!鳖D時法寶盡顯,一道道光芒向著陸逍遙二人射去,陸逍遙與李伯通先躍上亭子,又飛速躍向一旁的大樹,這李伯通不知修習了什么功法,竟然可使身體極輕,如一只鳥兒在樹林間飛躍,眾人均是修士境界,又沒有特殊法術,不能飛行,只能在地上追趕,漸漸地遠了,被陸逍遙二人遠遠地拋在身后。
二人一起飛奔,來到一處山洞,望著沒有人煙的遠方,二人相視一笑,李伯通道:“我都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幾乎天天都要追趕我,記得那個極狠的道士罷,他是這黑龍郡中第一修真門派的弟子,用不了多久就會突破到列士境界,他心狠手辣,誤殺那云澗宗的倒霉蛋,不過兩派本就是對頭,雙方均看不過對方,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責了?!?p> 李伯通從袋中拿出食物,二人坐下,分別吃了,陸逍遙問道:“那些人為何事要圍攻你?。俊?p> 李伯通笑道:“我能夠識鬼看物,所以做了個替人算命的生意,偶爾也有大人物請我去看看,上個月,黑龍郡的郡守請我去算命,我推了個下下之簽,其實是有鬼附身在郡守府內(nèi),我不敢造次,因為說錯話是要掉腦袋的,我對那郡守說,府內(nèi)風水有誤,于是四處調(diào)查,明是研究風水,實是看看誰被鬼附身,你猜是誰,竟是郡守女兒,我以書上方法偷偷進行驅(qū)鬼,沒想到被那短見的郡守逮了個正著,他以為我非禮女兒,叫人通緝于我,后來那郡守女兒親自出來證明,我才逃過處死的判決,不過據(jù)說那郡守女兒極其美麗,擁有不少仰慕者,他們嫉妒于我,于是到處想著要打我甚至要殺我,兄弟,你說我怎么辦?”
陸逍遙一聽,也十分感慨,不過十分好奇,問道:“李大哥,你真地非禮過那郡守女兒嗎?”李伯通道:“當然……當然沒有,否則那郡守女兒怎么會放過我,我只不過……嘿嘿?!?p> 李伯通有些尷尬,道:“兄弟,你知道我是怎么算命的嗎?不知你聽說過一個人叫神算子嗎?”陸逍遙茫然地搖頭。
李伯通見轉(zhuǎn)移了話題,于是更為神秘地說:“那神算子,天生靈體,可以預測天下萬物,他有一本衍化通錄,可以教人推測一切啊,我小時在外歷練,偶然撿到了這衍化通錄,可是他人不識貨,白白將此寶送給了我,我日日學習,終于有所成就,可以粗窺門路,兄弟,你想不想學啊?”陸逍遙連忙點頭,一副迫不及待。
只見李伯通神秘地從衣中掏出一本極其破爛的冊子,隨意地攤在地上,陸逍遙伏身去看,那衍化通錄四個大字正是標準的大周文字,道:“這神算子,是大周人嗎?”李伯通點頭,有些期待地看著陸逍遙,道:“你放心地修習,我不會阻止的。”
陸逍遙翻開冊子,目錄里赫然有三個字:人,地,天。分別對應著三個層次,這算人之術,可算人的過去,現(xiàn)在,未來,算地之術可算風水寶藏妖異邪物,而算天之術推測天道,最為厲害,可是極為邪門,傳說修者必遭天罰。這三層步步深入,陸逍遙越看越是著迷,開始瘋狂地研究起來。
這算人術,講究時機,當天道運行緩慢之時,人生中的迷霧也越發(fā)稀少,而人的命運早已既定,不可更改,又或者說是極難更改的,衍化法要求開神目,在雙眼上的額頭處,開啟能夠知曉命運的第三只眼,陸逍遙按照法門,運行靈氣至腦中穴道,往那特殊的三條筋脈沖去,頓時一股劇痛爆發(fā),陸逍遙嘴中發(fā)出陣陣悶哼。
李伯通在一旁發(fā)現(xiàn)了不妙,連忙來到陸逍遙身旁,手按陸逍遙兩肩,糾正靈氣的混亂運轉(zhuǎn),從袋中拿出幾片保持清醒的葉片塞入陸逍遙口中,一邊以靈氣震碎這葉片,化作一陣霧氣,擊入陸逍遙腦中。
陸逍遙頓時清醒過來,感謝著李伯通的幫助,強行沖擊著額中三條筋脈,在感受那筋脈的寸寸崩開,陸逍遙低吼一聲,升龍決極速運轉(zhuǎn),九轉(zhuǎn)玄鳥功也快速地在筋脈里游走,強力之下,李伯通直接被震開,退到一旁,有些詫異。
陸逍遙只覺得有神光跳動,仿佛有刀子在割裂皮膚,龍氣噴涌,如大河般沖過那三條筋脈,奔涌而去,在這一剎那,陸逍遙全身似被電擊得站起,額中一處瘋狂地汲取這來自天地的自然之力,那天邊的日頭中也似乎被抽動一絲力量,頓時陸逍遙頭顱冒光,宛如一顆珍貴的夜明珠。
李伯通很是不解,自己開天眼時也沒有這樣的奇觀,難道這天眼有超凡的能力嗎?李伯通左右走動,不得答案,他不知,這天眼乃因各人體質(zhì)不同而各異,陸逍遙由于修習了無上功法,所以激化了天眼的進化,那來自太陽的至純至剛之氣正是這最后一步完成的催化劑。
陸逍遙努力地睜眼,睜的不是那普通的兩只眼,而是那天眼,在太陽落山后的第三個時辰時,陸逍遙朝天如蛟龍似地怒吼。
與此同時,那第三只眼緩緩睜開,射出無盡神光,如太陽般燃燒在這廣袤的黑夜中。
而那第三只眼中衍化著萬物,看著無盡的秘密與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