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和靜妃所料,這幾日我宮里的人和那恬貴人宮里的人有了幾許口角摩擦。也少不得幾個(gè)(gè)婢女來(lái)我跟前吹吹耳邊風(fēng)(fēng)。
沒(méi)有皇后安排的那個(gè)(gè)人。
倒也是個(gè)(gè)有腦子的,知道不讓自己出面,攛掇別人上前來(lái)動(dòng)(dòng)手。
只是那幾個(gè)(gè)瞧著我意興闌珊的模樣,便也知趣不再多言。不過(guò)恬貴人那倒是挑撥的很成功。
這幾日偶爾碰見(jiàn)她,看她對(duì)(duì)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些。
我不甚在意,就讓這一切隨著林茹雅的計(jì)(jì)劃來(lái)好了。只是,我要想辦法見(jiàn)那位小公主幾面才是。
我讓珠兒去打聽(tīng)了下,知道小公主的行蹤。
是日,我便帶著安安去了御花園守株待兔。
安安性子算是乖巧的,遇著人也會(huì)(huì)甜甜地叫人,宮里的那幾位娘娘也都喜愛(ài)的緊。安安在一旁讓小林子幾個(gè)(gè)給他放風(fēng)(fēng)箏。
我嘴上掛著淡笑,溫吞吃著糕點(diǎn)(diǎn)。
不遠(yuǎn)(yuǎn)處傳來(lái)幾聲聲響,越來(lái)越近。
順安來(lái)了。那孩子的神色比起先前,少了點(diǎn)(diǎn)氣色。神情也有些懦懦的,總有些惶然。
瞧見(jiàn)了我,她那張臉更加白了,雙手都握在了一起,神情惴惴不安的。她也知道前不久那次她做錯(cuò)(cuò)了事情,所以碰見(jiàn)我,便是有些害怕的。
我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輕抬眼,笑的溫婉:“順安?”
順安臉更白了,步履慢吞吞地移動(dòng)(dòng),到我面前,顫著聲:“給...給毓母妃請(qǐng)(qǐng)安。”
我笑的溫和,起身將她牽起,拉到桌子旁,將她抱到懷里。
拿了塊桌上的糕點(diǎn)(diǎn)遞與她,“嘗塊糕點(diǎn)(diǎn)?”
順安神色更加不安,不敢伸手拿。順安旁的奴婢神色也頗為惶恐,強(qiáng)(qiáng)撐著笑“娘娘,順安公主恐是認(rèn)(rèn)生,故不敢拿...”
我神色不變,又拿了塊,咬了一口溫吞地咀嚼。
吞下口后,我垂眼瞧著順安,帶著笑意:“這是毓母妃的小廚房做的,做的可比御膳房的好吃呢,順安真的不嘗嘗嗎?”
看見(jiàn)我吃下了,對(duì)(duì)她的態(tài)(tài)度又如此的溫和,順安膽子也大了,小孩子哪禁得住誘惑,便接了下來(lái),眉眼帶笑:“謝謝毓母妃。”
她小口小口地咬著,隨即抬起頭來(lái),笑意溢散:“毓母妃,真的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diǎn)(diǎn)。毓母妃那還有。”
順安身旁的嬤嬤神色不安,再欲開(kāi)口,便被珠兒的一個(gè)(gè)眼神給止住了。順安在我這吃飽喝足,又一同和安安玩了會(huì)(huì)兒,神色懦懦的神色少了些許,多了幾分孩童的天真。我在一旁心里微嘆,當(dāng)(dāng)初也是因?yàn)槲翼槹膊胚M(jìn)(jìn)的宮,卻是多有對(duì)(duì)不住她的地方了。
她臨走前,我笑意盈盈地瞧著她,讓她下次再來(lái)玩,她神色猶豫,不敢答應(yīng)(yīng)。
我清楚她的猶豫,只是溫婉地朝她笑了笑,讓她回去路上小心。
--
此后又再見(jiàn)到了順安幾次。
皇后大抵是利用過(guò)了,對(duì)(duì)她的態(tài)(tài)度較為漠然。但是總歸對(duì)(duì)我是有些防著的。順安身邊的人對(duì)(duì)我也是很戒備。
于是我便低了嗓音,悄悄地與順安耳語(yǔ)了幾句。讓順安趁宮里人不注意時(shí)(shí),可以悄悄地來(lái)找我玩。
這幾日與順安熟稔了很多,大抵也是她覺(jué)得這樣的一來(lái)一往很是刺激,便亮著眼含怯答應(yīng)(yīng)了。
在我這與安安玩得久了,看我們一宮上下的人都待她很好。她來(lái)的次數(shù)(shù)就頻繁了,在我們宮里的笑意也更多了些。
那日,本是順安該來(lái)的日子。但她沒(méi)來(lái)。我皺了皺眉,有些不好的預(yù)(yù)感。珠兒溫聲安慰我,只道是順安因著什么事出不來(lái)了。我放不下心,順著那條小道走出去。在小道上撞見(jiàn)了一縷紅色的身影,和影影綽綽的聲音,滲著涼意。
我心一驚,指尖泛了白,為了順安。
這次,順安恐是糟了。
我卻萬(wàn)不能出去救她,也救不了她。
順安本就是皇后膝下之女,她要罰要打,本就不該是我區(qū)(qū)區(qū)(qū)一個(gè)(gè)嬪妃可以插手的。況,今日我救她一次,便加重一分皇后的猜疑。順安受的罪,便重一分。
我有些無(wú)力的揉了揉泛涼的眉心。
確,我接近順安的目的,是為了探取皇后的事情。
但終究含了幾分心的。
想到那日在宴會(huì)(huì)上順安露出的一道道淤青,我禁不住后背泛涼。
這次,是我對(duì)(duì)不起順安。
第二日去請(qǐng)(qǐng)安,皇后罕見(jiàn)地連溫和的嘴臉都未曾擺出來(lái)。
冷冷地瞥我一眼,似笑非笑道:“毓貴嬪,倒是對(duì)(duì)別人家的孩子很是上心啊。”
我輕吐一口濁氣,淡淡垂著眼:“娘娘在說(shuō)什么,臣妾現(xiàn)(xiàn)一心一意地把心思放在臣妾的孩子身上,又哪有功夫?qū)κ裁磩e的孩子上心。”
“哦?不過(guò)怎的聽(tīng)我家順安說(shuō),毓貴嬪對(duì)(duì)順安可是善待有加,順安才,天天往毓-貴-嬪-那-跑-呢”
皇后那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深深的冷意,像是毒蛇盯上了獵物,冷冷的目光緊盯著,不曾動(dòng)(dòng)了一分。
我反倒笑了一聲,扯開(kāi)唇笑:“娘娘可說(shuō)笑了。臣妾對(duì)(duì)娘娘甚是敬仰,故才對(duì)(duì)順安公主青睞有加,也不會(huì)(huì)失了一分招待順安公主的禮數(shù)(shù)。安安對(duì)(duì)于順安公主,也是甚是喜歡。”
皇后眉眼未動(dòng)(dòng),良久,才扯唇笑了聲,又恢復(fù)(fù)了那副溫和的樣子。
“毓貴嬪真是”
“有心了。”
從那以后,我再未曾見(jiàn)過(guò)順安。
所幸皇后宮中還有個(gè)(gè)董嬪。
我相信董嬪的性子,不用我說(shuō),她也知道怎么對(duì)(duì)待順安。
沒(méi)過(guò)多久,恬貴人流了產(chǎn)(chǎn),太醫(yī)(yī)診斷,是因?yàn)樘ノ徊環(huán)€(wěn),恬貴人那幾日的心情起伏過(guò)大才導(dǎo)(dǎo)致的。
事情哪有說(shuō)的這么簡(jiǎn)單。這套說(shuō)辭又能糊弄過(guò)誰(shuí)的眼。
若是沒(méi)猜錯(cuò)(cuò),便是皇后下的手。
真是做的好一手的挑撥離間。
不用猜,也知道恬貴人現(xiàn)(xiàn)在對(duì)(duì)我是什么心情,再被人一挑撥,自然也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lái)了。
這一手借刀殺人,皇后啊,可沒(méi)少玩這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