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虎他此時想到的,回到那個原本就不屬于他的X市,那個當初他毅然決然離開的地方。
小鎮上多以低矮的平房為主,唯一的高層建筑便是鎮政府。屋前,有時可以看到一些木質的籬墻,里面是羊,牦牛,馬等各種牧民們維持生計的動物。屋后,偶爾會出現幾片綠油油的青稞地。這種作物在高原上極易存活。通常牧民們只是隨便撒撒種子,然后等到秋天再收割。青稞在土地中頑強地生長,仿佛要把土地中的營養吸收殆盡。
幾個藏家小姑娘被他們整齊的腳步聲吸引住了,都爭相倚在門邊觀看。其中一個穿戴時髦的還用聽不懂的藏語跟他們打招呼。“多漂亮的姑娘啊!”和高虎并排的士兵強子對他說,“你有沒有動心?”
“沒。”高虎嚴肅地說,“我心里已經有另一半了。”
“喲,沒看出來!”強子笑道,“你復員,就是想回去陪她吧!”
“一部分原因,是。”高虎踢著腳下的泥土,“這也是連長告訴我的。愛一個人就要好好珍惜她。”
“唉!”強子嘆了口氣,“我要是像你一樣那就好了。”
“此話怎講?”高虎問道。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一個連高中都沒考上的學渣,當時我們村的所有人都說我頑劣不堪,要把我送來歷練一下。他們簡直都要拿我當害蟲了。你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還有那么好的機會,連長二話沒說就讓你復員了,我還要等到猴年馬月,唉......估計等我回去了,南崗的小鳳早就嫁人了。”強子嘆了口氣說。
高虎沒有說話。
“誒,你知不知道連長之前出過一樁子事?”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十幾年前他還年輕那會,也在這兒當過兵。后來,他妻子來電話告訴他自己要生產了,那時候大雪封山,他被困在山上沒法回去,等到開春了他火急火燎的回去的時候,已經什么都晚了。他妻子難產,沒了。當時有個報社還進行過專門的報道。”
“別說了,我明白了。”高虎止住強子,自顧自的走。
她叫夏花。
那年的她,性格溫柔,年輕貌美。可自己卻辜負了她,獨自一人離開了X市。他不知道,她當時心里有多難過。
“夏花,你還好嗎?”高虎在心中默念著,鋼槍緊握,手心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晚上,風平浪靜。邊境的夜,顯得格外祥和寧靜。
戰士們橫七豎八地躺在臥室中享受著暖氣,喝著酥油茶聊著天。舒展自己疲憊了一天的身軀。唯獨高虎一個人抱著mp3聽音樂。
“高虎,聽什么呢?”下鋪的強子問道,高虎把耳機遞過去,強子一聽,卻是某首頌歌:
沒有誰像主那么愛你所以你不必在人間尋找安慰
沒有誰像主那么完美所以你要學會寬容和忍耐
效仿主的誠實和無偽去做圣潔的族類
這塵世充滿了要多的憂傷與不幸不要讓遺憾占據你的心靈
跟隨主的佳美腳蹤勇敢向前行。。。。。。
“誒高虎,你忘了咱的身份了?為啥會聽這么有宗教傾向的曲子?”強子十分疑惑不解。
高虎笑而不語,強子也似乎明白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