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啊。”
季梵貓在昨天那個地方,下面山谷中六塊水田里和昨天一樣六個人,不同的是人換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六個人和昨天那六個人并不是家庭關系。
也就是說,這些水田并不屬于單獨的一家,而是整個村子共有的公共財產。
水田的產出,那透著寒氣的冰冷的大米,也是屬于村子的。
眼下,季梵先要搞清楚,這六塊水田以及那方水潭的秘密。
他覺得自己回家的路應該與這個秘密有關,或許自己逃出來的那片密林的秘密也和這個有聯系。
等到下面六人離開后,季梵走進了山谷,向水潭走去。
山谷中的風依然還是充斥著寒意,越靠近水潭這種寒意愈加濃郁。
走著走著,季梵突然停了下來。
并不是他無法承受寒冷,而是另外一件事
“噗嗤噗嗤~”
鞋底壓過青草發出輕微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噗嗤聲越來越大,季梵知道身后的人正在一步步靠近。
嘆了口氣,季梵控制自己不要那么緊張,臉上掛著微笑,然后緩緩的轉過身。
然而,身后啥也沒有。
剛剛聽到的噗嗤聲仿佛是他幻聽了,季梵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知道自己沒有幻聽,這兩天睡得雖然不是很好,但并不會導致他在這個時候神經衰弱。
那么既然沒有人,那會是......
鬼!
季梵只能想到這種東西,其余以他現在的認知還聯想不到。
不過也算是確認了是啥,季梵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環顧四周,想要找到“它”。
過了幾分鐘,并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出現在他視野中。
這原本是好事,但這種焦急的等待讓他心跳有些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在他的認知中,鬼這種東西可以隱形,看不見不代表它不存在。
季梵深吸口氣,然后左手立在胸前,嘴里開始無聲念叨著什么。
接著,神異的一幕出現了,季梵的左手指尖開始冒出淡淡的金光,一個若有如無虛幻般的佛印在掌心緩緩浮現。
下一瞬,周身的寒意如同碰到了天敵,霎時間消失不見。
甚至,季梵感覺周圍的風都弱了許多。
見到有效果,季梵頓時松了口氣,但他卻不敢再繼續靠近水潭了。
如果繼續靠近,他不知道還會發生什么。
自己這從系統里面兌換的佛經能不能抵抗還是兩說,如果剛不住,之前在水潭上出現的那具骨頭架子或許就是他的未來。
面朝水潭,季梵一步步緩緩后退遠離。
等離開山谷范圍后,季梵一路小跑,朝村子跑去。
看上去,頗有些慌不擇路。
鉆進房間后,季梵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正準備去小溪邊洗個澡,張老頭回來了,手里還提了一只死了的野雞。
“季小子,你這干嘛去了,搞成這樣。”
夾了幾片樹葉的頭發以及被汗水打濕,皺得不成樣子衣服,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剛跑林子里去了。
“我想起了一些事。”季梵摸了摸腦袋,有些憨憨的說道。
憨憨,這就是季梵這幾天立下的人設。
沒有很刻意,只是簡單的少說話,外加對一切事物都很好奇。
這兩者闡釋了兩個詞,呆愣+傻帽。
不過季梵更喜歡用憨憨來形容,而出現憨憨癥狀的原因,季梵的給到張老頭和其他人的理由是失憶。
作為一個現代人,對突然出現在陌生的古代村落的這種情況,他所能找到的,能最好規避危險的方法就是假裝失憶。
當然,其實也不用假裝,季梵本身就不知道任何關于這里的事情,什么年代,自己從哪里來什么的,他并不能找到一個正合適的古代詞組去進行解釋。
“是嗎?”
張老頭有些驚喜,將野雞扔到一邊,拉著季梵回到屋中。
“季小子,你知道怎么來到這里的了?”
季梵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想起什么了?”張老頭盯著季梵的臉,神色有種說不出來的猙獰。
見狀,季梵當即在心里默念佛經
“我好像把什么東西掉在那邊了。”
他指了指山谷方向,語氣很慢,為了繼續裝下去,語調有些走樣。
“東西,什么東西?”張老頭眉頭皺了皺,目光從季梵臉上移開。
他想了一會兒,說道。
“你記錯了,我記得當時把你弄回來的時候,身邊沒有東西。”
“嗯?”張老頭突然頓了一下,“落在里面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季梵明顯感受到了張老頭語氣的不自然。
“那就找不到咯。”
張老頭突兀地笑了起來,拍了拍季梵的肩膀,“你先去洗個澡,等會回來吃我燒的烤雞,記住不要隨便和人說話,洗了就趕緊回來。”
“哦。”
季梵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后抱著自己之前換下來的現代衣服,朝屋外走去。
天色很晚了,原本小溪邊上洗衣洗菜的婦女們都回家了。
季梵走到一處齊腰的地方,開始沖洗起來。
水有些涼,是很正常的涼。
等他洗完,天色已經黑了。
抱著順便搓了一把的素衣,季梵朝村子里面走去。
路過一個小院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他聽到里面有人在說他,而談話的內容讓他汗毛直立。
“那傻小子作祭品會不會有些不合規矩。”
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響起,隨即稍微尖細一點的女人聲音響起。
“不合規矩?難道你想讓狗娃去?”
這句話后,院內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聽見男人長嘆口氣。
“哎,如果不是狗娃......”
“狗娃,狗娃,如果不是你這個沒用的,會輪到狗娃嗎?”女人的聲音突然充滿了怨氣。
而這句話后,院子里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再傳出來。
聽完對話,季梵知道那個男女口中的傻小子就是自己。
而自己被當成了祭品,祭奠什么?
那個水潭嗎?
村子里的其他人呢,也把他當成祭品嗎?
張爺爺呢,難道救他回來,也是為了有一個祭品嗎?
季梵腦子有點亂,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
如果是鬼怪之類的東西,他還能用佛經抵抗甚至運氣好還能超度掉。
但是,是人的話,他還能反抗嗎?
他有能力反抗嗎?
季梵嘴里有些苦澀,看著遠處亮著油燈的房屋,淡黃的光穿過縫隙,灑滿院子,一絲絲寒意籠上心頭。
逃!
今晚就得逃!
季梵回到溪水邊,看著山谷所在的西邊,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
隨后,他將換下來的素衣揉成一團,塞進了溪水邊上的草垛里。
正當他準備逃的時候,忽然,他聽到有人在叫他。
回頭一看,張老頭不知何時出現在小溪對面。
淡淡的月光中,張老頭清瘦的臉龐看起來有些可怖。
“季小子,你知道了?”
“張爺爺,我不想死。”
季梵第一次語氣正常的回應,吐字清晰,很認真。
說完,他看著張老頭,心里有點慌。
“哎,你知道了也好,免得真成了糊涂鬼。”張老頭搖了搖頭,說道。
“你跟我來。”
說罷,張老頭走過獨木橋,然后朝西邊走去。
季梵看著老頭的背影,猶豫了幾秒,然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