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欣兒看到自己的父汗怒火沖天,緊緊的抓著韓沐風的雙手,她怕一放開手,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把公主拉下去關禁閉,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離開營房半步,還有你煙兒,別想著靠近那混小子。”說完不等她們反應,示意士兵拉開阿史那欣兒,帶走了韓沐風。
“父汗,父汗,你不可以殺他,他是我夫君,”阿史那欣兒看著被帶走的韓沐風一臉絕望,歇斯底里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可是只有阿史那煙兒走到身邊,姐妹相擁,互相安慰。她沒有阿姐的勇氣,可以為了韓沐風奮不顧身,自己終究還是輸給了姐姐。
地牢之中,韓沐風被關在單獨的小黑屋之中,只有一團火苗照亮著狹小的房間,看著還算干凈的床板,疲憊的躺了下去。
不知道外面那兩個丫頭怎么樣了,雖然有些擔心,不過也知道,頡利可汗不可能對阿史那欣兒怎么樣的,所有的怒火,都算在自己的頭上,如今淪落為階下囚,想活著離開漠北,似乎不太可能了。
想著想著,雙眼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在這陰冷潮濕的小黑屋睡了過去。
定襄一戰,夷男因棄暗投明,是整個戰役之中,最大的贏家,被大唐天子授予“真珠毗伽可汗,”可謂是意氣風發。
而另一邊,經過李靖和蘇定方一眾將士的商議,決定揮軍北上,直達漠北,把突厥一舉殲滅,免得日后給大唐埋下隱患。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帶著糧草,緩緩往漠北的方向行去。
城中還有一些頡利可汗的密探,看到這么多唐軍出征,連夜快馬加鞭前往漠北去通風報信。
漠北,阿史那欣兒被禁閉,只能通過阿史那煙兒得到韓沐風的消息,至于他現在如何,阿史那煙兒也沒打探到,但是能確認,韓沐風應該還活著,畢竟阿姐懷著他的孩子,父汗應該會給他活下去的希望,就怕死罪可逃,活罪難免了。
正如阿史那煙兒所想,牢中的韓沐風如今正面臨著酷刑的折磨。
頡利可汗:“韓沐風,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女兒就是為了竊取我突厥的情報,而如今我兩個女兒都對你一往情深,如果你愿意歸順于我,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還可以把女兒許配給你,不知你是否愿意?”。
“哈哈……我大唐尚未統一,兒女情長如何能和百姓安居樂業可比?我雖然有情于你女兒,可以為了她付出生命,讓我背叛自己的國家,我寧可在這漠北,在異國他鄉永世長眠。”地牢之中,響起了自己放蕩不羈的笑聲,使得頡利可汗殺意四起。
“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不是為了欣兒,就算你有十顆人頭,本汗也已經把它給擰下來,掛在定襄城了,還會與你多費口舌?!?p> “來人,把這不知好歹的東西給我架起來,只要留著他一口氣,隨意你們動刑,來日方長,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硬氣,如何為了所謂的大義,而屈服于我。”頡利可汗對著牢中的刑兵吩咐著,轉身離開。
隨著頡利可汗的離開,地牢之中便響起了慘叫聲,刑具依次上場,最后無力忍受酷刑的疼痛,自己暈了過去。
軍營之中,頡利可汗看著眼前凍得瑟瑟發抖的人,再次發問確認。
“你確定李靖他們帶著軍隊,是往咱們漠北而來的?”頡利可汗發問道。
“可汗,我跟了半路,他們是往我們這個方向行軍,確定以后,我便繞過他們先行趕來報信,希望可汗早做準備,”突厥士兵牙齒打顫著一口氣說了出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熱熱身子?!?p> 當士兵離開,頡利可汗一臉擔憂,本以為離開了定襄城,唐軍便不會追來這荒涼的漠北,不成想李靖他們這是要斬草除根。
如今所剩的兵力和糧食,如果開戰,根本就無法維持,最后也會是不敵,難道要繳械投降?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要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等來年開春,種下糧食,征收士兵,到時候進軍定襄,也未嘗不可。
煙兒?對,讓煙兒去聯姻,只要她和大唐聯姻,就可以避免這次的進攻,中原之地有一句俗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正是符合自己現在的窘境。
阿史那煙兒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汗正在謀劃著怎么把親生女兒送出去。兩姐妹同在一個帳篷里,因為阿姐肚子一天天變大,現在韓沐風又不知生死,擔心姐姐會做什么傻事,只好陪著她了。
“阿姐,你不用擔心,明天我再去找父汗,求她讓你和韓沐風見一面。”阿史那煙兒安慰著自己的阿姐。
“煙兒,謝謝你,可是你都去找父汗多少次了?連面都沒見著就被趕回來了,還是別去了。”阿史那欣兒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么多天了,自己不能出門,而阿妹連父汗的面也不曾見到,再這樣下去,怕是自己要崩潰了。
翌日,阿史那煙兒很早就來到了自己父汗的帳篷外求見,讓她意外的是,這次沒有任何的借口與阻攔,里面直接傳來了久違的聲音。
父汗終于肯見我了,那阿姐就有希望見到韓沐風了。
阿史那煙兒小心翼翼問:“父汗,阿姐想去看看韓沐風,可以嗎?”
“可以,你甚至可以為韓沐風求情,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成全她們。”
雖然阿史那煙兒性格柔弱,但是讓她去和親,頡利可汗把握并不大,只能讓韓沐風來當做籌碼,為了突厥王庭,總要有人犧牲,她不僅是自己的女兒,還是突厥的公主,身上所背負的也是王庭的興衰。
“父汗,何事?只要能讓他們相見,我答應你?!卑⑹紡菬焹耗樕細‖F出開心的微笑。
“唐軍已經在趕來漠北的路上了,不出三日,他們將踏遍這里,到那個時候,山河將破,黎民百姓將受到戰亂,流離失所,如今這寒冷的季節,他們能活著過完這個冬天嗎?所以父汗想讓你去和親。”頡利可汗臉色凝重的說道。
“和親,去大唐和親?我不去?!甭牭醬嗽拸淖約焊負箍謚姓f出,阿史那煙兒搖著頭,不可置信。
“你若不去,韓沐風必死,我們突厥王庭也將被滅國,你考慮清楚再告訴我?!鱉R利可汗知道,韓沐風和突厥的百姓,就是她的軟肋。
阿史那煙兒癱坐地上,不再言語,雙眼之中,淚水滑落,心中在做著難以抉擇的掙扎。
“我答應你,我去大唐和親?!邊^了很久,阿史那煙兒細微的說道。
還有,晚上我要去見見他。
頡利可汗點了點頭,心中竊喜,只要答應了去和親,這些要求就太簡單了。
阿史那煙兒不知道,答應頡利可汗去大唐和親,從此這寒冷的漠北是她在也回不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