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里休養了兩三天后,為了不耽誤《背刺》的拍攝進度,兩人都提前出院了。因為身上還有傷,導演安排他們先拍室內的文戲。
“之航啊,今天好點了吧。哎喲,那天可把我們嚇死了,你要是出點什么事情,梅姐得過來撕吧撕吧了我。”導演的話倒也所言非虛,許之航的經紀人梅姐聽說這個事情之后,苦于自己在外地沒辦法即時飛過來,但還是打了二十分鐘電話把制片人和導演都懟了一遍。
先是哭訴自家藝人命苦,而后哭訴許之航運氣不好,那真的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最后還是制片人再三保證,今后絕對會做好現場安全保護措施,宣傳的時候資源傾斜,把許之航放到一番大女主的位置,梅姐才憤憤不平地掛了電話。
許之航在一旁怪不好意思的,她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用女性弱勢去爭取資源的人,“導演,沒那么夸張,我都快好了,不信你看。”她站起來打算挽了幾個劍花,只不過身上還沒好利索,定了個姿勢后就露餡了,“哎呀,手指有點痛。”
“祁雋,你娘子不舒服了!”自從他們雙雙墮馬受傷之后,兩人在片場里真做到了互相扶持,許之航剛一坐下,祁雋就把靠墊遞上。祁雋不舒服了動動肩膀,許之航就遞上了止痛貼。工作人員都覺得他們是歷劫歸來的小情侶,感情升溫,天天打趣開著玩笑。
兩人不惱也不辯駁,被鬧急了就一個憨憨笑,一個強裝鎮靜顧左右而言他。這種曖昧的態度反倒讓人變本加厲,天天吵著讓導演加快進度直接拍“送入洞房”。
導演和制片人在一旁心領神會,這屆藝人真不錯,說炒CP就炒CP,敬業度滿分。不僅在正片里情意綿綿,而且在花絮中更是打打鬧鬧,宛如真情侶。
坐在監視器后面,制片人忙不迭地給資方發信息打包票,這部戲穩了,就沖著這些甜蜜花絮,就可以把宣傳期和熱播期拉長到半年。
這天候場,祁悅悄悄地問許之航,“許老師,這幾天劇組里都在傳,說你和祁老師假戲真做……”
“橘子,你可越來越八卦了,我們這是契約CP,你不是都知道嘛。”
“許老師,旁觀者清,連他們都看出來了,你們是真情侶。我不相信,你沒有一點點動心?”
“我們是帶著步飛煙和謝鈞堯的面具在談戀愛,誰先動心誰是狗。”
“那肯定祁雋肯定很狗!”
邵楊帆輾轉找到許之航的時候,她嚇了一大跳。記憶中,她跟邵楊帆只有一次活動的交集,再就是那次在祁雋的房車上的尷尬見面。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想必跟祁雋有關,想到這,許之航還是瞞著工作人員,偷偷赴約了。
邵楊帆選了一個僻靜的咖啡店,靠窗坐著,他身材高大板正,形象走的是硬漢型男風格,但苦于近年來沒有合適的資源,一直不紅。
許之航款款坐下,摘了墨鏡開門見山,“現在可以說了吧?”
“先點東西喝吧,冰美式?”邵楊帆來意不明,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我不喝冰的,來杯溫水就行。有事說事吧,我待會還得趕回去拍戲。”
“呵,祁雋教的吧,他年紀輕輕的,很會養生照顧人。我們拍戲的時候,我咖啡不離手,他還說我……”邵楊帆見許之航興趣欠欠,就沒有往下說,“聽說你最近和祁雋走得很近,外面都盛傳你們假戲真做。”
邵楊帆終于切入正題,許之航調整了一下坐姿,臉色冷峻,“然后呢?”
“我想提醒你,祁雋在戲里的演技可能不太行,但是在戲外,那演技可真好,好到讓你分辨不出來,什么是戲,什么現實,好到讓你錯覺,那感情是真的。”
許之航默不作聲,任由邵楊帆繼續發揮他的小作文。“噓寒問暖是真的,體貼周到也是真的,依依不舍也是真的。但是,只要從戲里抽離出來,他的本質就會暴露無遺,他沒有心,是個絕情的人。最后那點僅有的感情,都是帶著劇中人的面具行刺的刀。”
許之航差點就要給邵楊帆鼓掌了,“沒想到你的臺詞還不錯,要是劇里也這樣,也不至于這么多年寂寂無名。”
“我只是盡我的責任提醒你,以過來人的身份……”邵楊帆把桌上的錄音筆推到許之航面前,“聽完這段錄音,答案自然見分曉。”
許之航看著桌面上那支錄音筆,心里有幾分猶豫,幾分遲疑。殺人誅心,講究的就是懸而未決,把刀懸在頭上,把一個潘多拉盒子的交到她手上,然后再輕飄飄地來一句,信不信全在你。
“許老師,你千萬不要相信他,他是壞人。”祁悅偷偷跟著許之航,一直躲在旁邊,現在終于忍不出現身,“上次那些營銷號黑料,就是他指使人散布的,他還有好幾個小號,專門發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邵楊帆被當場揭穿,臉色驟變,扔下這句話就匆匆離開,“你現在信不信不重要,遲早你會感受到。”
許之航看著急得小臉通紅的祁悅,佯裝生氣,“橘子,看著我,你跟蹤我,膽子越來越肥了啊。”
祁悅像是被抓包的小學生,耷拉著頭,腦子里了快速編慌,“許老師,我……我是出來買咖啡碰巧遇見,然后聽到你們的對話,實在是太氣人了,他說的都不是真的,我發誓。”
“你發誓頂什么用啊,走吧,再不回去導演要罵人了。”許之航攆了祁悅往外走,順手把錄音筆放到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