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的拍攝進度喜人,饒是許之航中間意外墮馬耽誤了幾天時間。在整個團隊緊趕慢趕下,拍攝還是提前3天拍攝完成。
這天是最后一場戲,但進度緩慢。導演氣到在現場罵人,“已經是第十次拍攝,祁雋、之航,你們今天怎么回事,狀態一直不對,我們這是個喜劇結局,你們怎么一點都不開心啊。”被導演一說,許之航的情緒更加低落。
故事中的步飛煙和謝鈞堯有了圓滿的結局,但是故事外的許之航和祁雋就要分道揚鑣了,她的心事無人知道,就連平時心意相通的祁雋,此刻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是不是連軸拍戲太累了,要不我們去旁邊休息一下。”祁雋拉著許之航到一旁坐下,看著不遠處的工作人員開始在拆除劇中搭建的場景,心中無限感慨,“好快啊,四個多月,138天,這是我入行以來,拍過的最長、最好的一部戲。”
“要殺青了,你是不是很開心啊?”許之航緩緩地問出了這句話。
“當然啊,終于可以結束了。”祁雋不明就里,殺青大吉,當然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情。
“謝鈞堯跟步飛煙可以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但是祁雋明天就要跟許之航告別了,你還覺得開心嗎?你喜歡的是步飛煙,還是許之航?”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許之航也被自己嚇了一跳,這不是胡攪蠻纏是什么。
步飛煙是她,許之航還是她,他們在劇里談了四個月多的戀愛,現在殺青了,但人不像機器,感情也沒有一個按鈕,“啪”一聲開啟,“啪”一聲關閉。但在那一刻,她就是想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劇中人,還是心上人。
“之航你怎么了,哦,我懂了,你是不是暫時出不了戲,沒關系的,我幫你。”很多年以前,也有人這樣質問過。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夠了,你果然像他們說的那樣,很專業,很好,我要向你學習。你別跟著我……”許之航甩了袖子走開了。
祁雋留在原地,心想如果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自己一定不會搞砸,一定不會在愛人面前支支吾吾,讓她誤會自己的心意。他喜歡的是眼前的許之航,從來沒想過,殺青了就要告別。而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傻傻地留在營地,殺青的熱鬧是別人的,圓滿的結局也是別人的。他只想在深夜的冷風中用力地抽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怎么就這么笨呢。
第二天,演員離組的時候,許之航起了個大早,頂著紅紅的雙眼,逃離似的坐早班機飛回了海市。祁悅雖然不知道前一天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許之航的氣壓低到整個團隊氣氛結冰,誰也不敢多嘴。
梅姐吩咐全員,許之航要清凈一段時間出戲,誰也不許打擾她。下了飛機,祁悅把行李和雜物送回許之航家里,而后就被放了大假。“橘子,這段時間辛苦啦,我要在家休息幾天,你也不用跟著我了,去玩吧。”
許之航自己打車去了海市市中心最高檔的行政公寓,敲開了那扇熟悉的門。“白幼薇,開門吶,我知道你在里面,快開門。”許之航知道白幼薇的生物作息,這個點肯定還沒醒,不大喊大叫怕是敲不開她家的門。
在白幼薇面前,她許之航就是惡霸土匪。她倆是高中同學,大學畢業后又一起在海市闖蕩,一個逐夢演藝圈,一個征戰電商圈。
許之航還在打醬油的時候,白幼薇就已經是百萬粉絲的主播了,因此常常還要靠姐妹接濟。這幾年許之航熬出了頭,白幼薇則荒廢事業,凈談戀愛,過起了包養小奶狗的富婆生活。
“來了,來了,你小點聲祖宗,我這是高檔行政公寓,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正宮娘娘,來抓小三呢!”白幼薇沒好氣地起床來開門,每次許之航從外地拍戲回來,不回自己家,反倒喜歡到白幼薇的公寓橫行霸道。
“誰讓你磨磨蹭蹭,早上發了短信告訴你我落地了,你還不大開中門。”許之航熟練地進門,踢掉鞋子,換上拖鞋,脫了外衣,從冰箱里拿了一罐燕窩,窩在沙發里,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之航,你這次走得夠久啊,四五個月了……怎么樣,在劇組有沒有發生什么艷遇?”白幼薇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許之航情緒上頭堪比變臉,上一秒還是元氣拆家少女,下一秒已經是深宮怨婦。
小勺子里的燕窩還沒送進口,許之航的眼淚就已經流了下來,一滴一滴都滴到白幼薇心坎上去了,她連忙抽了紙巾過去伺候,“小祖宗怎么了,別哭了,劇組里有人欺負你了,拍戲累著了,男演員占你便宜了?這破工作不干了,這女明星誰愛當誰當去,回來我養你啊……”
許之航扒拉住白幼薇,抽抽搭搭地說,“薇薇,我……我好像失戀了?”
“失戀?!”白幼薇聽完許之航和祁雋的二三事后,得出結論,“親愛的,沒有人能夠跳過戀愛直接到達失戀這個階段,你這都沒開始戀愛,何來的失戀?”
“可是,我的心好痛,好像有一塊地方空了!”許之航哭得淚如流珠。
“我看你就是出不了戲,就是人戲不分了。再說那什么……祁雋,誰啊,都沒聽過。好了,好了,在我這待幾天就好了。”白幼薇不以為然,許之航這就是拍戲后遺癥。而且像她這種風月老手,實在不明白許之航和祁雋這種清風霽月,純得像大學生的愛情,兩個人加起來都接近60歲了,有什么不能坐下來好好說開,非糾結什么劇中人是不是心上人的替身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