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這時,手機響了,安東回頭看去,是有人發信息。
同學徐嘉齊:“這次同學聚會你來不來?”
安東拿起手機,向上滑動,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輸入011011,解鎖成功。
火焰沒了根源,徹底熄滅了。煩躁的情緒沒了根基又無處安放,只能潛藏在深處保存實力,等待下一次機會。
“哪里?”安東問。
“???”對方又發,“你居然要來?”
“怎么了?”
“沒事,目的地在齊城鳳祥街,我們先去學校看看,之后去吃飯,時間是一個星期后上午十點。”
“好。”
等了十分鐘,對方沒有回消息,安東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也就沒再說。
看著手機屏幕,安東看了很久,屏幕暗了就再點一下,就一直看著。
模糊間,安東能隱隱看到曾經的痕跡,但那些痕跡都被迷霧包裹著,根本看不清。
屋內寂靜無聲,安東麻木的翻看著手機,尋找著殘存的痕跡,渴求找到曾經的痕跡。
安東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執著的去找,他只感覺曾經很重要。
或許不去找,展開新的生活也會很好,但過去又是何曾能夠輕松放下的啊。
時間已經到了一點,能找的都找了。曾經的安東不喜歡留下痕跡,這是安東的結論。因為社交軟件很多,但聊天記錄都會清理,朋友圈也會清理。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比如在七天前安東辭職了,家鄉在牛村,那些同學是小學同學,銀行密碼手機密碼支付密碼都是011011,總存款有十萬,年齡二十八,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這些線索很雜亂,密碼和存款是在便簽里面看到的,其余的都是從聊天記錄里面慢慢捋出來的。真實性安東不敢保證,但也只能相信。
放下手機,安東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上睡衣,點燃一根煙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
現在的安東心很浮躁,安東感覺自己就像是黃河里魚,現在到了一個分叉口,水流卻停了,沒有辦法隨波逐流。
世上大部分都選擇都是根據所需來選擇的,可是安東沒有所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找回去。
“兩片褪黑素,有助于睡眠。”
一道電子音驚醒了思索中的安東,忽略的頭疼出現在安東的感知內,“嘶—”安東倒吸一口冷氣,抱著頭蜷縮在床上。
頭疼就像是一個電鉆在里面鉆,又像是一塊鐵板在里面刮來刮去。猛的一有很疼,接下來更加痛苦,頭疼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無法甩開。
安東的頭撞向墻壁,試圖用外部疼痛蓋住頭疼。
這樣的確讓安東緩解了幾分,可惜持續的時間太多,之后頭疼會更加劇烈。
安東看向了大腿,這是一個好選擇。
安東拿起書,書脊對著大腿一下一下的打下去。
疼痛蓋過頭疼,安東擦掉額頭上的汗,長舒一口氣,乏力的躺在床上。
恍惚間,安東拿起手機按開,時間是兩點九分。
時間跳動,變成兩點十分。
“兩片褪黑素,有助于睡眠。”
鬧鐘隨后就關閉了,安東關掉鬧鐘,強撐著坐起來,拿起褪黑素倒出來兩片塞進嘴里,強咽下去。
安東看著天花板意識越來越模糊,漸漸睡了過去。
褪黑素的藥效并不會這么快,安東這么快睡著是因為安東本身就很疲憊,褪黑素只是推動作用。
……
安東猛然坐起,眼神呆滯無神,看著前方。
緩了大約十分鐘,安東拿起手機,時間是上午十點三十一。安東煩躁的撓撓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煩躁。
“要不,回趟家?”安東念叨了一句,覺得是個好主意,當即起身走到衣柜前挑衣服。
衣柜里面的衣服多為黑白兩色,剩下的是紅黃色,能從外表看出,很少穿過。
最終,安東選擇了一套黑色衣服,又拿出一包煙塞進口袋,到床上拿起手機、充電器和耳機就出門了。
今天恰好是星期一,人不多,安東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車站。
通過聊天記錄,安東知道車站有直接回去的公交車,很方便。
到車站,恰好有回去的公交車,安東坐上去,問司機:“什么時候走?”
司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說:“十一點,你先坐那等會。”
“好。”安東走到后面,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位置,戴上耳機看向窗外。
音樂還是以前的音樂,現在的安東依舊喜歡以前的音樂。
隨著時間的推移,車上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坐滿。司機見人滿了,也不等十一點了,直接啟動公交車走了。
走到半路,售票員拿著二維碼收錢,問完乘客到什么地方下車再給個數字,乘客付錢。
“你到什么地方下車?”
“什么?”安東摘下耳機,茫然地看著售票員。
售票員只得再重復一遍,說:“你到什么地方下車。”
“齊縣鳳祥街。”
“十六塊錢,微信還是現金?”
“微信。”安東掃完售票員舉著的二維碼,輸入數字和密碼。
售票員看到安東舉起的付款界面才到下一個乘客。
安東旁邊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生,低頭看著書,很安靜。安東也樂得清閑,繼續看向窗外。
到達齊縣時已經下午五點了,安東在售票員的聲音下醒過來,走下車,公交車是停在車站。
“我不是要在鳳祥街下嗎?”
司機叼著煙說:“那么多人,我不可能每個人都記住,到了地方你又不讓我停。”
事實證明,安東問了一個相對愚蠢的問題,“抱歉。”
安東走出車站,打了一輛出租車說:“到那個鳳祥第九中學學。”
出租車司機回頭看了一眼安東,說:“十塊回去看母校?”
“對。”安東拿出手機,付了錢。
出租車司機普遍健談,安東開了頭司機就開始了侃侃而談,“你應該是早些年的學生吧,在里面上的小學?”
安東不喜歡說話,很簡短地說:“老家在這邊,就上了。”
“也是,當時小學教的好學費還低的也就那個了,可惜后來學校多了就沒人上了,差點撐不過去,幸好國家開發,把私立變成公立。”
“國家政策挺好。”
“是啊,現在我兒子就在里面上初中。”司機年紀看起來四五十,此時有些感慨,“現在能回小學看母校的很少了。”
安東不語,他不知道該怎么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