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帶著媽媽來市里看病,媽媽住院,我家里醫(yī)院來回跑,中元節(jié)前后這幾天總是在路邊看到烽燒紙燭的一堆堆攤子,和跪拜在火焰前的人。
以前,看到只會覺得封建迷信,很可笑,通常都是不屑一顧,而現(xiàn)在突然莫名其妙的悲傷,看著火焰映在人們臉上的哀愁,看著煙霧繚繞的虛無空中,那里應(yīng)該有幾個很愛他們的親人在笑著擁抱他們吧。
前三十多年,因為家庭信仰和習(xí)慣,我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我也不會跪拜烽香,可我突然也想加入他們。我也有想念的人,我也想讓他們再回來看看我,告訴他們我很好,很想他們,要照顧好自己,要開心,再也不要受苦……。
點點光亮,都是人間震耳欲聾的思念呀
每次父母生病,看到網(wǎng)絡(luò)上各路網(wǎng)友留下思念親人的文字,我都會后怕,后怕終有一天那也是自己的結(jié)局,可是時光它一刻也不停的流逝,父母的身體也在一天天的枯萎,無論如何,我都使不上任何力氣對抗任何一方。
小時候,他們還是壯年,挺拔的身軀,響亮的聲音,如炬的目光……像屹立在田埂上枝繁葉茂的夏槐,于是,我便無所顧忌的頭也不回的往前跑,很長一段時間之后猛一回頭,槐樹卻已經(jīng)枝干枯槁,不著幾片枯葉,所以,他們究竟是哪一天開始枯萎的?
地里種上了幾種蔬菜,代替了需要冬種夏收的麥子,再也沒有需要重體力勞動的農(nóng)忙時節(jié)。
母親只是在醫(yī)院做下復(fù)查,不輸藥能自理,晚上我便回家睡覺。安排母親泡完藥腳,走的時候母親執(zhí)意送我,而我執(zhí)意不讓她來。拉好病床簾子,道別后,我便疾步出來,等電梯的時間,在電梯廳低頭看手機(jī),不經(jīng)意回頭,母親竟然偷偷跑過來了,站在拐角處笑著看我。
怕我訓(xùn)她,看到我又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將身子向墻后面貓,我無奈的笑笑,怎么越老越像個小孩子一樣了?
路邊的香火依舊一簇一團(tuán),燒的旺盛,我想,若是母親去了,我八成也是想給她燒點紙錢去的,但她信仰基督教,從不允許我們點香燒臘,也說過百年后,不要奏樂的傳統(tǒng)送葬,只需要做個禱告就好。如果那樣,如果真的有那個世間,那她沒錢怎么辦?她過的更苦怎么辦?所以我得出結(jié)論:必須得燒,她不要也得燒。
因為如果換做是我,我也希望能有一個專門的儀式,讓我能和我人間的親人有個鏈接,讓我感受到那一刻他們對我最濃烈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