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羅帝爾與亞玢塔,蒙兀嗣教主帝尊佛皇之助,歷數(shù)日長眠,終獲重生。然之不甘受制于人,終在帝尊攻擊下敗北,口吐鮮血,身負(fù)重傷。
帝尊冷眼而觀,唇角微揚(yáng),宛如地獄之審判者,“爾等雖勇,然較之于我,猶如螳臂擋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此乃不變之理。那‘三族聯(lián)邦’名流四海,威震八方,又奈我何?”
二人雖身負(fù)重傷,然眼中斗志不減,掙扎而起。
“帝尊佛皇,汝之手段雖高,然我等絕羽之魂,永不屈服!”薩羅帝爾拂去唇邊血漬,聲如金石,“感君之恩,使我等得以重生,然潰敗之下,生死存亡,任君裁決!”
“汝等可知,我何以動用魔兵,劫爾等之遺體至此,數(shù)日祭之,使?fàn)柕葟?fù)生于世?”帝尊問道。
“吾等不敏,愿佛皇開示!”二人道。
“此乃亂世紛爭之世,霸王之業(yè),豈容空談?”帝尊道,“天崗自建朝至今,依托么魯塔之庇護(hù),逍遙法外。四海八荒,歲歲朝貢,不勝枚舉,致使諸多國族怨聲載道,多次征討,皆以敗北告終。汝敢與之爭鋒,豈非置絕羽族人于永世為奴之地?”
薩羅帝爾聞斯言,心神劇震,面上血色盡失。其緊握雙拳,指甲深陷掌心,而竟不覺痛楚,瞪目直視帝尊,眼中光芒閃爍,情緒復(fù)雜難明。
“如此,豈是我之過耶?”薩羅帝爾之聲,顫抖而疑懼,似不堪承受此事實(shí)之重。
“非汝等之過,天命使之然也。時(shí)勢造英雄,亦能毀之。汝等之勇,世所罕見,然時(shí)勢變遷,非人力所能抗衡。”帝尊之聲,沉雄有力,薩羅帝爾與亞玢塔心中之迷霧,為之洞徹,“人之欲,野心勃勃,常為推動歷史巨輪之關(guān)鍵。絕羽族昔日之輝煌,已成過往云煙。今汝等重生,正是天賜良機(jī),重新書寫歷史之時(shí)。”
“絕羽之師二十萬眾,今已敗績,族人流離,淪為天崗之囚。吾有何顏面,再會吾之族人?”薩羅帝爾聲哽咽,淚光盈盈,然其腰板挺直,猶自強(qiáng)挺。
“汝之悲,吾豈無覺?然絕羽族之興衰,懸于汝之一念。”帝尊正視薩羅帝爾,言辭溫雅,“汝等雖敗,然未必非再起之機(jī)也。何不慕兀嗣之教,與吾共策天下?銘記,鳳凰浴火,涅槃重生,唯歷極痛,方能至前所未有之高度。”
“余乃絕羽之君主,若為兀嗣教之圣徒,終日于游云之間徘徊,目睹吾族被天崗之絆所困,此非生不如死乎?”薩羅帝爾之言,滿載悲苦,字字句句,似從心肺之底,艱難吐露。
“小不忍則亂大謀,變角度而觀,君立于夕陽之下,笑瞰世間。”帝尊之聲,沉渾而透心,每一言似重錘,擊于薩羅帝爾之心,“欲望與仇恨,需智慧以導(dǎo)之。不然,猶如脫韁之馬,將君引入毀滅之淵。”
薩羅帝爾久立無言,帝尊之教,如冷水澆背,使其身心皆寒。遂轉(zhuǎn)身問亞玢塔,“吾亦不知所從,汝意云何?”
亞玢塔容色不動,對曰:“君主,帝尊佛皇之論,非無其理。吾儕雖遭挫敗,然未必不能卷土重來。絕羽之榮光,豈可就此湮滅?”
薩羅帝爾無奈,乃重嘆息,隨亞玢塔而跪,抱拳施禮,“我二人愿遵授兀嗣教法,重鑄絕羽族的輝煌。”
“善哉!此乃爾等最明智之抉擇也。”帝尊笑道,“今適逢‘三族聯(lián)邦’大會之期,爾等可隨我前往,共觀爾等未來之起點(diǎn)。”
“吾等誓死相隨佛皇,弘揚(yáng)兀嗣教法。”二人同聲言畢,遂起。
俄頃,一將領(lǐng)急趨而至,單膝跪地,聲若洪鐘:“啟稟佛皇,宗云閣馮閣主飛書至,天崗軍蕭琿瑜將至天境,是否采取行動?”
帝尊聞之,喝道:“敕令‘瘋魔四殺’往,潛隱其蹤,伺機(jī)殺之。”
“謹(jǐn)諾!”將領(lǐng)應(yīng)聲起,遂去。
黑云覆頂卷狂濤,絕羽壯志未曾消。
卷土重來未可知,薩羅魂赴兀嗣橋。
戰(zhàn)火硝煙猶在目,大夢方歌誰與傲?
愿得群星臨人間,英雄劍揮虎狼巢。
此日清晨,空氣清冽,朝陽初升,清風(fēng)徐徐,露水晶瑩,蟲鳥鳴叫,大地一片生機(jī)勃勃。
且說天崗之師,歷經(jīng)半月跋涉,終抵天境。天崗圣君蕭琿瑜與竍族君朱顏若,并轡戰(zhàn)馬,領(lǐng)于陣前。其后,天崗竍族之猛將列隊(duì),數(shù)萬士卒,整飭有序,隨之。大軍行半日,目前一座嶘峰,名曰天彗峰。觀其:
銜聳入云穿九天,高壁懸延播云帆。
云頭瀑布滾長簾,山壁清泉流不斷。
吉鳥飛過瓊臺邊,舉聲高歌天境絢。
仙鶴常攏萬株樹,青鸞履奏千層巖。
孔雀開了彩屏扇,玉峰翠色迷人眼。
鳳凰展翅彩云間,秀景繁蕤美如煙。
一春青色游人醉,千古長留蓼月藍(lán)。
“好一座‘美妙天堂’。”朱顏若含笑而言,“圣主,君之尊榮,非同凡響,萬人敬仰。普天之下,唯你天崗,堪稱‘仙世之家’。”
“非也!非也!若言‘仙世之家’,唯君鳳砉足以當(dāng)之。”蕭琿瑜贊嘆,“真乃‘鳳凰欲舞情于飛,望城著思明鏡渲’也!”
“否,鳳砉僅一寒微之地,何足掛齒?”朱顏若笑道,“天崗城,乃‘遠(yuǎn)矚彗峰似罨卷,畫中天色月下觀’也!”
“多謝朱君贈言,如此就請到畫中一覽天際如何?”蕭琿瑜含笑邀請,舉止間盡顯豪邁與風(fēng)度。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朱顏若含笑而應(yīng),眸中閃爍期盼之光,“此行攀天彗峰,正所謂‘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也!”
二人并轡策馬,向天彗峰頂進(jìn)發(fā)。身后大軍徐徐隨行,宛如一條巨龍,蜿蜒于山間。觀山景:
道闊亙延接綠石,兩傍碝磩映風(fēng)嵐。
翠翠花氣染秀山,蒼蒼玉色連青天。
香亭鶴立琪花綻,石龕佛頂瑞光見。
古木常留年年春,寶閣光濁歲歲燦。
此景美不勝收,令人心曠神怡。遙觀:
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橫。
郁郁景勝醉花陰,胡弦琵琶天外吟。
邊曲凝歌閑風(fēng)月,美人仙音幾度聞?
聽,琴聲悠揚(yáng),穿越林樾,如珠落玉盤,似仙樂飄飄。蕭琿瑜與朱顏若循聲望去,見一紅衣女子端坐碧石之上,輕撥琴弦,音符跳躍。她姿容絕塵,美眸閃爍,歌聲如百靈啼鳴,清澈動聽:
風(fēng)兒蕭蕭,云兒搖搖。
彗峰日暖欲初,幽幽水頭淚濤濤。
紅陽艷艷,野云渺渺。
三春云崖王孫去,萋萋芳草遍地繞。
烽火照征袍,金戈鐵馬何日消?
臨危相思苦,紅妝留今朝。
錦軍辭去萬里路,再拜故土多辛勞。
英雄亦至分香處,將軍賞馬長歌浩。
御君流盡金瘡血,昭昭我夢何時(shí)了?
“此曲唯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朱顏若嘆道,目中流露贊賞之色。
“確是仙音絕倫,令人心醉。”蕭琿瑜亦附和,神情陶醉。
大軍連續(xù)行進(jìn)了三個時(shí)辰,終于抵達(dá)天彗峰巔。看那:
異花飄芳,十里競放開艷蘂;奇草含香,百里渲染生靈芝。
離離樹影排齊齊,川川木雨謝吱吱。
木樨淺枝凝青露,黃檗深果透曜日。
白鷺飛雙點(diǎn)朱新,綠鶯啼對拂碧絲。
森森浸染萬木春,林林渲勒三江麗。
時(shí)值黃昏,夕陽西下,天邊如血,映照天彗峰頂,金黃一片。蕭琿瑜與朱顏若立于峰巔,極目遠(yuǎn)眺,云海翻騰,群山綿延,壯麗景色盡收眼底。
天色已暝,天崗之師于天彗峰巔憩息。士卒忙碌,支起鍋灶,燃火為炊。蕭琿瑜與朱顏若,坐于峰巔,眼下夜景色彩瑰麗,如夢似幻。星河燦若織錦,似乎伸手可掬。天宇之上,銀河如白練橫貫,繁星點(diǎn)點(diǎn),猶如無數(shù)寶石鑲嵌于黑色的天鵝絨上。月光皎潔,灑落大地,山巒、林海、云海,皆被銀色光輝籠罩,美不勝收,宛如仙境。二人心情愉悅,暢飲美酒,吟詩作曲。
蕭琿瑜舉杯對月,凝視銀河之壯麗,他輕啟朱唇,詩句如泉涌出:
峰巔覽月思悠哉,萬里江山入夢來。
故鄉(xiāng)山水依稀在,豪情壯志難抒懷。
劍指蒼穹問明月,何時(shí)了卻世間埃?
何時(shí)戰(zhàn)鼓休聲響,愿為眾生笑顏開。
朱顏若聞之,心中共鳴,亦起身吟詩,以抒胸臆:
銀河橫空夜未央,烽火連天恨難當(dāng)。
故鄉(xiāng)遠(yuǎn)望云遮眼,故人思憶淚沾裳。
英雄豪情志千里,亂世漂泊夢四方。
但愿人間早逢春,和平歲月永流芳。
二人吟罷,相視而笑,杯酒交錯間,盡顯豪情壯志。
“若恒得此夜之樂,賞美景,飲玉酒,吟詩作對,豈不快哉?”朱顏若重嘆一聲,滿臉向往,似在這一刻,釋然重負(fù),唯欲陶醉于這短暫之寧靜與美好。
蕭琿瑜微笑而頷首,重嘆一聲,“人生若夢,歲月如梭。我等處于亂世,身為君主,肩負(fù)重任。今朝有酒,當(dāng)盡情暢飲,或可得片刻之寧靜。然不知明日幾何,又將投身于無盡之紛爭與戰(zhàn)斗矣!”
在峰巔靜謐中,二人眺望,見將士圍坐篝火之旁。其間,或忙于炊煮,或閑適休憩,相互談笑風(fēng)生,笑語盈盈。雖已處戰(zhàn)場之外,然身上猶存戰(zhàn)火之痕跡。
“圣主,我等雖處高位,然心中之痛,恐不亞于斯士卒。”朱顏若語氣沉重,目中流露出對干戈之爭的深深厭倦。
“朱兄所言極是。”蕭琿瑜頷首,目光遙望遠(yuǎn)方星空,“吾等雖為王,心之所愿,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耳。然亂世之中,誰能獨(dú)善其身?”
二人靜默片刻,遂舉杯相觸,似此酒能驅(qū)散心中之愁云。二人仰望星空,但見流星雙逝,猶火鳳之翱翔,須臾間映照天宇。此景之美,猶如曇花一現(xiàn),令人心生向往,而又帶一絲哀愁。
次晨,大軍啟程。歷時(shí)兩日,穿過繁蔭邃林,跨過清溪淺灘,復(fù)沿幽靜小徑行半日,抵喧囂繁忙之市集。
觀此地:人潮涌動,商賈云集。道路兩旁,攤位排列整齊,各種貨物琳瑯滿目。有錦繡羅綺,有金銀珠玉,有香料藥材,有果蔬生鮮。叫賣聲、詢價(jià)聲、笑語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真是:
市井喧囂逐春風(fēng),家家生意萬祥榮。
人人敬畏好領(lǐng)袖,迎來天崗蕭圣君。
圣君威儀震四方,仁德廣布民安康。
天朝社稷何人敵?威名遠(yuǎn)播四海揚(yáng)。
此日午,蕭圣主率師入市,街衢之上,人聲鼎沸,庶民爭相駐足,觀者如堵,驚嘆贊美之聲,不絕于耳。蕭琿瑜高踞馬上,笑容可掬,目光溫煦,猶似春風(fēng)拂面,令人肅然起敬。
“圣主萬歲!圣主萬歲!”人群中,時(shí)有高聲呼喊者,顏上流露出對蕭琿瑜之深深敬仰與愛戴。
蕭琿瑜舉起右手,輕輕揮動,以示回應(yīng),那姿態(tài),宛如慈父般溫暖,使得民眾歡聲雷動,氣氛更加熱烈。
朱顏若高跨戰(zhàn)馬,緊隨其后,亦被這熱情氣氛所感染,心中暗嘆:“圣主之德,深得民心,實(shí)為天朝百姓之鴻福也!”
二人并轡而行,目光所及,皆是繁榮景象。此市集,貨物豐富,表演藝人眾多。或有舞劍者,劍光如練;或有奏樂者,旋律悠揚(yáng);或有變戲法者,手法奇妙。眾人圍觀,喝彩聲連連。
此刻,申時(shí)已至,大軍終至城都,天井中一片喧闐,天崗國民歡欣鼓舞,皆仰慕蕭圣主之威德,其凱旋而歸。朱顏若隨蕭琿瑜共穿城闉,豁然開朗。街道寬敞整潔,兩旁建筑高大華麗,盡顯天朝之都繁華與威嚴(yán)。
好一座錦繡之城。此間女子流風(fēng)回雪,裊裊娉娉,細(xì)柳蠻腰,珠光寶氣,宛若瑤池仙子。男子則面目清秀,龍駒鳳雛,強(qiáng)筋壯骨,猶勝城北徐公。那雄宏的城堡上,祥光覆蓋,瑞氣充盈。誠哉:碧影舉雅翠,香氣繞寶明。
城中央,巍然屹立一座香煙繚繞、簾幕低垂的宮殿。真是:
霞云巧疊盤龍錦,繡帶輕飄彩鳳茹。
沉檀紅霧飄金煙,珠簾高卷華光浴。
蘭麝噴馨巹蒼松,拜虛煙柳誘蓬廬。
瑞靄冰紛光景紅,祥云裊裊聞啼露。
圣主入宮,下了戰(zhàn)馬,攜左右陟紅氈之階。這可見:
宮旆隨風(fēng)飄展,春女如花憐艷。
侍衛(wèi)排排守戰(zhàn),香煙福天彌漫。
此刻,天鳳圣母,蕭琿瑜之妻,步履優(yōu)雅,緩緩趨向蕭琿瑜。觀其貌:
顏若碧月映清池,發(fā)若烏云籠翠峰。
眉若小月柳如絲,眼若秋水映星辰。
鼻若瓊瑤脂玉雕,耳若珰珠玉鉤新。
唇若丹霞含笑綻放,齒若編貝潔白晶瑩。
語若春風(fēng)溫柔拂面,步若輕云濃姿翾風(fēng)。
真是麗質(zhì)天生,絕代佳人。觀佳裝:金翠交織,光彩照人。頭戴朝陽五鳳冠,金額點(diǎn)紅珠,耳垂景泰藍(lán)紅珊瑚耳環(huán),項(xiàng)帶赤金水晶鏈。身著華貴宮裝,金絲銀線繡成繁復(fù)圖案,腰系墨梅點(diǎn)珠玉絲絳,腳蹬五彩金絲繡鳳鞋。
此外,其兩女——長女“黛琊”與次女“珠月”,亦步亦趨,俱貌若天仙,香勝蘭蕙。
蕭琿瑜見妻女前來,心中一暖,笑容和煦。他大步向前,張開雙臂,將天鳳輕輕擁入懷中,低聲道:“天鳳,日夜守候,辛苦你了。”
天鳳眸光流盼,溫言:“圣主凱旋,妾身欣然,豈有勞苦之謂?”言訖,輕輕推開蕭琿瑜,眸轉(zhuǎn)朱顏若,婉娩行禮,“朱君遠(yuǎn)道而來,辛苦!”
朱顏若亟還禮,笑道:“圣母言重矣!得與圣主并轡而戰(zhàn),實(shí)乃朱某之幸也!”
黛琊與珠月亦趨前,翩翩拜伏,聲若黃鸝之囀,“兒臣拜見父王,拜見朱伯父。慶父王、朱伯父克捷旋歸,誠天崗之祉也!”
蕭琿瑜笑意愈濃,一臂掖黛琊,一臂掖珠月,溫辭道:“好,好,女兒們愈發(fā)乖巧了。”
“妾身已于宮中設(shè)宴,以慰圣主及眾將之辛勞!”天鳳微哂,慈顏溫煦,關(guān)懷溢于言表。
蕭琿瑜聞之,眸中掠一縷慰然,頷首而笑,“天鳳思慮周全,我亦有此意。”遂轉(zhuǎn)首謂朱顏若言,“朱君,請從余行,共赴瓊筵,酣飲暢談,以賀勝捷之喜。”
“感蕭圣主、天鳳娘娘之隆情,朱某敬諾而從。”朱顏若大喜,隨蕭琿瑜步趨宮闈。
宮闈雕楹繪桷,金楹蟠虬,玉墀織錦,珠箔輕揚(yáng),馥氣襲人,盡展天崗之瑰麗侈靡。筵席之上,珍羞異味,璀璨盈目,香風(fēng)四溢,令人涎垂。
蕭琿瑜高坐龍椅,天鳳圣母側(cè)坐其旁,朱顏若位列上賓,其余文武百官,按品級分坐兩側(cè)。殿下樂師奏起絲竹管弦,音韻悠揚(yáng),繞梁三日。
宮女輕披素紗,步履輕盈,若片片桃花飛落,穿梭于宴席之間。纖纖手兒捧著精致玉壺,為賓客一一斟醇醪。酒色澄明,香氛淡雅,似能洗滌塵寰之倦。
“今茲宴,一則慶天崗凱旋,二則迎竍族君遠(yuǎn)來,誠乃雙慶并至。”蕭琿瑜舉觶,聲若洪鐘,目光遍覽四座,“愿以此觶,敬天地,敬祖禰,敬在座諸位!”
“敬圣主!敬圣母!敬竍族君!”百僚齊聲應(yīng)和,舉觶共酣。
天鳳微哂,舉觶向朱顏若:“朱君遠(yuǎn)來,跋涉勞頓,此觶聊申敬忱。”
“多謝圣母厚意,朱某愧不敢當(dāng)。”朱顏若起身,恭揖以謝,傾杯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殿內(nèi)氣氛愈發(fā)熱烈。文臣吟詩作賦,武將談兵論戰(zhàn),歡聲笑語,盈耳不輟。
此刻,俄聞殿外清歌驟起,似黃鸝離谷,清泉擊石。眾皆循聲而望,但見黛琊素紗裹體,手持百合,跣足而入,翩翩起舞,態(tài)若柳枝之柔美。其步履輕捷如燕,紗裙擺動,宛若仙姝降塵。
她的歌音若絲若縷,透心徹骨,殿中闃然,眾皆為之?dāng)z魂,心潮騰涌。歌詞如詩如畫:
烽煙起,蒼穹裂,
干戈起落人世間。
英雄淚,不輕彈,
血染征袍笑蒼天。
亂世中,誰主沉浮?
劍指蒼穹問天路。
縱千難,萬險(xiǎn)阻,
心有不屈志如初。
山河碎,家國恨,
孤膽豪情震四方。
兄弟肩,共擔(dān)當(dāng),
誓將敵血染沙場。
夜漫漫,星河燦,
心中誓愿未曾忘。
縱身死,魂不散,
英名永存萬古長。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天地浩氣,永世長存。
英雄夢,不滅魂,
千秋萬代,頌我英名。
啊……啊……
英雄夢,不滅魂,
千秋萬代,頌我英名。
一曲既闋,黛琊輕斂衣裾,向眾盈盈一拜。殿中掌聲雷動,喝采聲絡(luò)繹不絕。
朱顏若眸中掠驚艷之色,贊嘆:“大公主顏如天仙,才情卓絕,誠天崗之瑰寶也!”
蕭琿瑜微頷首,眸中盈自豪與慈愛之色,“黛琊幼而聰穎,琴棋書畫,無不精擅。”
眾皆喝采不輟。下方武將中,有尤文雄者,目光凝注于黛琊之身,未嘗稍離,其眸中熾熱傾慕之色盈然,似欲將其影鏤心。
旁坐葉銳將軍察其異狀,低聲問道,“尤將軍,何緣致此凝神?”
尤文雄神返,臉頰微紅,“欲知其祥,敬請關(guān)注《天崗演義》第六章,看我如何將她撩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