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一千二百三十三位,用來獻祭巫鬼的薄云境高手,也不配關進龍潭獄嗎?
唐安對龍潭獄愈發好奇起來。
不過,這么棘手的人物,為什么要自己一個小獄卒看守?
盡管他私下對比過夜界信息中的各個境界高手,覺得自己在二境長河當中算得上一把好手,當絕大部分獄卒都不過是第一境泥人境罷了。
像是老巫這種等級的囚犯,至少也應該由隊長親自看守才對。
“你身上有南疆的味道。”
還沒等唐安仔細觀察,蜷縮在角落里的老巫師先站了起來,四肢瘦如干枯的枝椏,骨頭與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皮膚干燥老化,整個人一具仿佛被抽干水分而制成的干尸枯骨。
“你從哪里來?”
“從來處來。”
一提及南疆,唐安心頭一震,沒有選擇正面回應。
大雀寨,禾荷,老貓山,禾岢……
“好一個從來處來……呵呸。”或許是太久沒說話的緣故,老巫張口嘔出一塊濃痰,陰森說道:
“小心點吧,今晚說不準就是你的死期。”
“是不是我死期不一定,但你肯定活不過這個秋天了。”
面對唐安針鋒相對的回應,老巫理也不理,又蜷縮回陰暗潮濕的墻角繼續說:
“把你衣服里面的那把刀也拿出來吧,好好防備著某些整日盼著跑出去的小家伙。”
聽著老巫略帶諷刺的話語,唐安默不作聲的解開衣服,將新亭侯拿了出來。
即使沒有這句話,唐安也察覺到了今晚的不同尋常。
“我認識一位南疆的黑苗……今晚會發生什么?”
面對著唐安的詢問,老巫不理不睬,緩緩閉上雙眼,過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
“晚了,他們開始了。”
“呃……啊!”
一聲若有若無的低音在甬道中傳播開來,唐安不自覺地將手按在刀柄上。
若非夔之軀的強化包含了聽力,他絕對無法注意到這一絲異常。
“咱們,出去之后再見。”
老巫朝著唐安咧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也終于在這一刻,唐安察覺到了聲音的來源──是劉羨陽負責的區域!
不再去關注老巫的舉動,唐安壓低腳步,貼緊墻面,快速向劉羨陽所在的幾所監牢靠攏。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與其在原地坐等事情找上門來,不如主動出擊!
沒過多久,唐安在曲折復雜的虎穴獄中停下了腳步,不敢貿然向前。
他看著不遠處的十幾座本應獄卒被嚴防死守的監牢陷入了一片漆黑,所有篝火都被撲滅,獄卒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下路上零零散散躺著幾具尚且溫熱的尸體。
唐安慢慢蹲下觀察,順手給幾位陌生的同僚合上了眼睛。
看上去,是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被人偷襲,可……
獄卒怎么會在遍布囚犯的大牢里卸下防備?
原本也應該在此守備的劉羨陽又去了哪?
唐安架起雙刀,明亮的刀刃隱于黑暗之中。他靜靜看著那個被籠罩在黑袍里的模糊人影。
多說無益。
唰,兩道身影迅速碰撞在一起,刀刃交錯的這一剎那,唐安便已經感覺出,對方拿著的也是獄卒們配發的制式兵器。
“在下虎穴獄獄卒,敢問來者何人?”
“殺的就是獄卒。”
似乎他的面罩能夠對聲音進行處理,沙啞的聲線讓唐安無法判斷對方是不是獄卒中的一員。
來!
面對著毫不掩飾的惡意,一抹藍光在唐安的右手流動,電流蔓延至刀鋒,為黑暗牢獄增添了一絲光線。
不等對方反應,刀刃帶著凜冽勁風斬了過去。
好強!
一個獄卒怎么會有這種實力?
黑袍人瞳孔瞪大,一片碎刃劃在他的臉上,長刀竟然被唐安硬生生看出了一道裂痕!
一腳踹倒黑袍人,唐安舉起新亭侯毫不留情的下插,霎時間,他肩膀上的血洞就浸濕了袍子。
“既然你不說,那就只能我自己看了。”
眼看黑袍人想要服毒自殺,唐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下他的面具,刀柄死死塞進他嘴里。
看著黑袍人終于露出了真面目,唐安也不禁驚的心頭一跳。
這正是趙崗身邊兩名親信之一,陳奕!
怪不得,也只有明面上獄卒里最能打的陳奕,才有本領說出“殺的就是獄卒”這種話。
“為什么要殺……”
還沒等唐安說完,刀柄就傳來一陣松動感,陳奕頭重重一歪,伸手輕輕按在他的鼻間,整個人已然沒了呼吸,只剩下一雙眼睛里殘存著惡毒憎惡的眼神。
在唐安眼前,死的干干脆脆,不明不白。
“茅山道術·破障!”
“奶奶的,這伙人還會幻術,得虧小爺我專破這點障眼法。”
唐安蹲在地上,感受到自己提前部下的術法被破除,他默默抬頭,看著在原地自言自語的劉羨陽。
“呀,安哥,你也在這,還有陳奕兄弟?”
眼看陳奕安安靜靜躺在地上,劉羨陽深感自己出現的時機實在不湊巧,面對一臉寒意的唐安,他擺了擺手,一臉微笑的解釋道:
“我這一下迷路了,我再找找,你和陳哥先聊,老弟我走了哈。”
“你應該知道那些人是誰殺的吧。”
那些倒霉獄卒不就是你們這些殺胚干掉的嗎……
劉羨陽沒敢把心里話說出口,笑盈盈的指著路上的尸體開始睜著眼說瞎話:
“哪有人被殺,那些哥們不都活的好好的嗎……劉老弟,你咋站起來了?”
他隨手指著已經死了的獄卒一說,趁唐安稍分神的功夫拔腿就想跑。
“站住。”
唐安有些無奈的伸手攔下劉羨陽解釋說:
“我一來就看見兄弟們被殺了,你也知道,這事不是我做的,陳奕這些穿黑袍帶面具的家伙才是始作俑者。”
看唐安講話的表情這么認真,劉羨陽也不禁端正姿態,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記憶中獨來獨往的悶葫蘆:
“確實,當時我在例行巡獄,陳奕和孟楠不聲不響來到這邊,趁著吹牛打屁的功夫暴起發難,干凈利落把幾個兄弟都做掉了,你也知道……”
孟楠,另一位隊長親信。
劉羨陽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為自己的臨陣脫逃找借口:
“我不好好練功,水平也就那樣,只能先自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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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快用完了,最近卡文,對后續劇情不滿意,而且牙疼的厲害,今天去醫院看,還挺嚴重的 更新可能不穩定,假如有兄弟在看的話,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