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過得驚濤駭浪，可是回過頭一看總是風平浪靜。”夏天理看著落地窗外，有感而發。

　　“你在說什么呢？”黃蓉問道。

　　“我是說，今年以來，我越發有此感觸。回想起每一天，好像都經歷著大風雨，內心強烈激蕩著，不論現實還是網上。可是隔上幾天就淡忘了，回頭一看，這一個月似乎波瀾不驚地就流逝了。”

　　“是啊，不過這樣人生不就很充實嗎？你不以前老說，好像每天沒做啥事，一天天就過了嗎。”

　　“嗯嗯……”

　　“事實上，近一個月你也沒做啥事好吧，除了復習、上班和寫文。但大概你內心豐富了吧，感受的就多，哪怕經歷的事沒多少，依然跌宕起伏。”

　　“話是有道理，但有時也覺得很累啊……”

　　“累有什么不好嗎？”黃蓉微笑著，“累了，被打磨得才更光滑，細膩，內心變成明鏡，對一切事物的感受就豐富了啊。難道每天混沌地過了，就舒服嗎？”

　　“嗯嗯，有道理……我倒是覺得，你好像內心比你外表要成熟得多啊……”

　　黃蓉并不答話，只是環顧著四周，突然正色道：“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夏天理聞言，轉頭查看，只見實木桌椅若干，正常的餐店擺設，并沒有覺得什么異樣。

　　“這就一般的餐廳吧……”夏天理不確定說著。

　　“我們誅仙臺以前的老師父，就在這里被殺害的。我也在場，親眼見證著。”

　　夏天理聽了，倒吸一口涼氣，本想繼續追問，卻見她神色間頗為憂傷，便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黃蓉緩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那時我和小昭，跟著老師父前往鳴沙灣，路過這個地方。他當時隨身帶著《山海經》，卻不知天帝的人，怎么會精準知道我們停留這里。

　　“等我們坐穩，他們便突然襲擊，痛下殺手，要奪取《山海經》。師父武功高強，但終究寡不敵眾，便一掌把我和小昭打下窗外，叫我務必護送著《山海經》快跑。接著沒過多久，我就看著師父被敵人打死了。”

　　黃蓉怔怔望著遠方出神，講不下去。夏天理沉默不語，靜靜地聽著。

　　“后來我和小昭逃往誅仙臺，”黃蓉繼續說道，“路過天子山的時候，我們不小心跑入斷頭路，結果被天帝的人追上了。

　　“接著，敵人追了進來，各種武器和毒功施展出來。小昭擋在我的前面，受了無數重擊，也走了……她是我的發小閨密，那一刻我永遠忘不了。

　　“然后，我就抱著她，轉身跳崖了。”

　　夏天理越聽越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然而沒有死，先是被峭壁上的樹拌了一下，然后掉到山崖下的湖水里。我當時就覺得，恍如隔世吧，挺奇妙的，來到這樣一個出不去也進不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我把小昭葬好，無所事事，不知所措，陪在她旁邊。后來發現《山海經》在自己身邊，我就索性練了起來。

　　“這門心法確實很厲害，我也沒想到。練了兩年，我就可以自己憑輕功走出山崖，離開天子山了。

　　“可是我回到誅仙臺……所有的人都指認說是我殺害了師父和小昭，說我自己偷練了《山海經》，說他們找我找了兩年，終于自找上門來了……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是，很絕望。”

　　黃蓉說著，輕輕笑著，夏天理卻聽的十分難受。

　　“我心灰意冷已極，如果逃走，我也無處可去，何況我又沒罪，何必心虛，所以我也不跑。他們呢，卻也打不過我，而且他們不知道《山海經》的下落。最后方丈就施法把我鎖到藏經閣，終身不讓我出來。

　　“我們就是在藏經閣認識的對吧。”黃蓉笑道。

　　“直到我們現在的師父洪七公，”她又繼續說著，“他和老師父生前關系很好，知道了一切事情，靠著他自己的推理能力，最終還原了當時發生的一切事情，給我洗清冤屈，終于給我正名，把我放了出來。”

　　黃蓉說罷，把腦袋埋在手臂間，再不作聲。“在談話之前，我先只問一句：你看別人寫了幾年，再看自己寫了幾天？看別人寫了幾十萬，再看自己寫了幾萬？哪怕是撲街的寫得都比你時間長得多，你個剛開始寫的想這么多干什么……”

　　“師父，師父你不用說了……這個道理我明白，我都想到過的。但我還是有些具體的疑問和想法跟您談談……”夏天理急忙打斷洪七公。

　　“好。你說吧。”洪七公坐了下來。

　　“我想想我從哪開始說起呢……先說感覺得到的進步，再說遇到的問題；先說硬的，再說軟的。大概這個順序吧……”

　　洪七公點點頭，低頭呷了一口茶水。

　　“硬的方面，進步之處在于，碼字數量和速度都有提高吧。我看了下，從1月12日第一篇到現在，正好兩個星期，4.2萬字，其中有三天是旅游去了，有一天是碼知乎十年紀的那篇回答去了。這么算下來，10天4.2萬字，似乎是比我以前九月份的時候快不少了。

　　“9月份那陣子，只碼了3.5萬字左右，好像也花了差不多十天。最近幾天都是日更4000左右，今天第一次日更6000。曾經我以為碼字速度看天賦，事實上真的是孰能生巧。”

　　洪七公慢慢放下茶杯。“你說的沒錯。碼字速度確實是能練出來的。別的不說，我就看你每次寫這種心得的時候，速度都挺快的。上次寫（八）那篇心得，你不也是一中午就用手機碼字，一小時就碼了3000字嗎。你不想想這是為什么？因為寫心得感想你很熟練，心流水銀瀉地，所以就快，但寫小說就得想，為什么要想？不熟嘛。等你習慣了，速度也就自然上來了。

　　“老實說，我對你速度還算比較放心的，并不是很擔心這個問題。沒動手之前我也擔心過，網絡上這么多人添油加醋，各種夸張，我也怕你狀態會受他們影響。現在我不怎么擔心了。因為就這么剛開始幾天，我看你就能日更五六千的，我覺得問題基本不大，再練上三個月或者半年的，日更過一兩萬應該小問題了。當然，你先別想太多，先日更一萬作為打底吧。”

　　“日萬那還是蠻多的……”夏天理苦笑，撓著頭，“但我全力以赴努力吧，作為近期兩個月的目標。”

　　“碼字速度我現在倒是不擔心了，因為我真的實踐了，就相信的確是可以靠努力，不是靠天賦的……”夏天理又繼續說道。

　　“但我警告你，這個努力，指的不是努力提高打字速度，而是努力提高思維專注度，腦電波聯想程度，字詞運用程度。我希望你不要搞錯了。你是因為思維思路順暢了，寫起來得心應手習慣了，碼字速度才跟上來，而不是單純地努力練打字速度。這個很重要，你自己應該明白的吧？寫隨感為什么快？那是因為寫隨感的字詞和語感，你早就爛熟于心了，所以才快。寫文同理，明白嗎？”洪七公打斷并說道。

　　“那是自然的，我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好。你繼續說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