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兒...你若是不愿...”常勝將軍捏著手中的圣旨,猶豫斟酌了一番后,才開口問道。眼下,若是唯有抗旨才能換來女兒的美好姻緣,那他倒是心甘情愿將這兵權交出,并拖家?guī)Э冢啦蝗刖?p> 在說的時候,心下決定就已經做好了。
卻是不料,從前最為乖巧的女兒,自當了郡主后,面對他這位老父親,便是無盡的涼薄之意。
眸中的情誼更是冷漠到了同冰窖一般寒涼的地步了。
“不用了...”羅羽衫當即否決,念著方才語氣可能有些果決,為防止再出些變故,便緩了緩語氣,道“將軍,此事,本郡主是心甘情愿的。”
本郡主...
如今,都已經用上這專屬于皇家的自稱了是嗎?
常勝將軍那滿是歲月侵蝕的老臉扯出了一抹牽強的殘笑,垂眸道“是啊,為父都快忘了,我們家,已經出了個郡主,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充滿了應對現(xiàn)實卻無能為力的無助。
但這笑,在羅羽衫看來,卻是一個傻子瀕臨絕境時候的自暴自棄,毫無觀賞性。念著還是個將軍,張了張嘴。
可在想到陛下說的那些事情后,又覺得,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么可以留戀的。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以最好的面貌嫁過去。
踏入專屬于自己的一個新的人生。
從此,她便不再是那個從前只知道討好他人才能獲得活著機會的將軍府二小姐羅羽衫了。而是,有著諸多野心,能為夫家效力,真正有尊嚴價值的人。
因此,收回了類似打量戲子的視線,轉身離開。帶著在門口欣喜等候良久的阿琳,回到了惠云閣。
因著皇家婚約在身,原先被收回的那些守衛(wèi)再度賜了回來。
府中其它人也不敢再像往日一樣,無視羅羽衫主仆的存在,紛紛上前行禮,帶著好禮巴巴討好。
昏睡多日的靈韻郡主也在辰時醒了過來,得知陛下賜婚的消息后,更是為羅羽衫打心底感到高興。
早早的就差人回去搜刮了些珍貴飾品送來當賀禮。
羅羽衫主仆一回來,便瞧見了這滿屋子充斥這金錢味道的珠寶首飾,珍貴器皿。甚至,阿琳都覺得,這整個院子,都在隱約散發(fā)金色的光芒。
雖是扎眼高調,卻也覺得理所應當。
就連小廚房的那些人,都還未到午膳時間,便準備好的膳食差人特地送了來,還都是些上好的,連著剛當郡主那段時間,都未能吃上的。
不過,有這變化,應當也是跟靈韻郡主還在有關系。
“妹妹,你其實不必同我這般客氣的,你是何等真切對我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若是連你都送了這些貴重禮物的話,那豈不是叫旁的人,為了追趕上,還得費盡心思,傾家蕩產啊...”
思來想去,這屬實是有些過了。
羅羽衫勸說道“要不,這些你還是先拿回去吧。東西太多,短時間我也用不上,若是需要了,以后再去找你討要不就得了。”
阿琳聽著覺得不對,“小姐...”可對上羅羽衫的警告眼神后,想說的那些話也只好忍著,漫長嘆氣。
諸多錢財來之不易,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反正,作為丫頭,她是不能理解的。
且這事,換做是靈韻郡主,也未必能理解明白,她當即就冷著臉反問:“你這是什么意思,笑話我?”
“我哪有...”
靈韻郡主歪著腦袋,快速的打量了一眼自己送的東西,都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也是較為尋常的。
她說:“既不是在笑話,那為何不收著。況且,本郡主送出去的禮物,還從來就沒有收回來的意思。腹水尚且還難收,你要是都退回來了,日后,還叫旁的人如何還看待親王府,看待本郡主啊!所以,你必須收著。”
合情合理。
還扯上了親王府,這叫人該怎么拒絕。
偏就是這樣一副情理皆在其中的樣子,羅羽衫干看著,由衷的想笑,對上質問目光后,斂了斂,道“行,你都這樣說了,我要是不收,豈不是真的成你口中所說的,不給面子了。編排已故親王,這罪名,我可承受不起...”
倔強有理。
這性子,確實是可愛。就是不知道,好端端怎么會同她一樣被陛下給盯上,那讓人發(fā)狂的藥可不是一次性就能下夠的,定然是府中有陛下的人。
就是不知道,這事,她還有沒有機會可以管。
怎么說,這丫頭都是真心對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