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濟(jì)(jì)渠鑿建的基本思路和專(zhuān)業(yè)(yè)負(fù)(fù)責(zé)(zé)人有著落后,作為項(xiàng)(xiàng)目負(fù)(fù)責(zé)(zé)人兼甲方的楊廣開(kāi)始了他悠閑的皇帝生活。
朝臣們見(jiàn)皇帝并未上朝,也未回復(fù)(fù)他們的進(jìn)(jìn)諫奏章,有激進(jìn)(jìn)的又開(kāi)始寫(xiě)奏章進(jìn)(jìn)諫,有膽小的已經(jīng)(jīng)開(kāi)始縮著脖子躲起來(lái)(lái)了。
即便是如此,進(jìn)(jìn)諫的奏章還是摞了好幾沓。
所以楊廣又開(kāi)始扔奏章,他一邊扔,旁邊的內(nèi)(nèi)侍太監(jiān)(jiān)劉阿吉就一邊撿。
小太監(jiān)(jiān)腿腳甚是靈活,楊廣剛?cè)油暌晦瑒⒓徒o撿好另一摞放在桌上,楊廣繼續(xù)(xù)扔。
楊廣斜睨了一眼小太監(jiān)(jiān):“阿吉,你老撿它干嘛!”
劉阿吉俯身諂媚笑道:“小人打小命苦,喜歡撿東西。”
楊廣嘴角勾起:“那你去園子里撿些墻皮來(lái)(lái)。”
劉阿吉先是一愣,轉(zhuǎn)(zhuǎn)而小跑著跑了出去,不一會(huì)(huì)兒轉(zhuǎn)(zhuǎn)了回來(lái)(lái),拿了一塊灰白色的墻皮。
楊廣看了眼,道:“放那,再去撿些墻磚回來(lái)(lái)。”
劉阿吉又愣了一下,然后急匆匆跑了出去,拿了一塊帶著青苔的墻磚,前些天下了老些雨,這磚石都長(zhǎng)(zhǎng)青苔了。
楊廣還是瞥了一眼,又道:“放那,再去撿些磚泥回來(lái)(lái)?”
劉阿吉這回什么想法都沒(méi)有了,這位皇帝陛下一定是在耍弄自己,不然怎么會(huì)(huì)如此折騰。
過(guò)了片刻,滿頭大汗的劉阿吉帶著一塊磚泥回來(lái)(lái),一只腳在門(mén)內(nèi)(nèi),一只腳在門(mén)外,隨時(shí)(shí)都要繼續(xù)(xù)去撿什么東西的架勢(shì)(shì)。
楊廣看著地上擺了一地的墻皮、磚塊、磚泥,忽然倉(cāng)(cāng)啷一聲從抽出隨身寶劍。
滿頭大汗劉安吉當(dāng)(dāng)場(chǎng)(chǎng)嚇趴在地上:“小人罪該萬(wàn)(wàn)死,小人罪該萬(wàn)(wàn)死!”
楊廣也被他嚇了一跳,怎么說(shuō)(shuō)跪就跪了,再一看自己手里拿著的寶劍,當(dāng)(dāng)下將寶劍倒提在身后,道:“阿吉,再去取一些清水來(lái)(lái)!”
劉阿吉像是得了特赦一樣,口中應(yīng)(yīng)諾,飛快地跑了出去。
劉阿吉走后,楊廣用劍撥弄著地上的東西,這是糯米石灰漿和白石灰墻皮。
不得不說(shuō)(shuō),古人工匠的智慧其實(shí)(shí)是很了不起的,這樣的砂漿幾乎可媲美現(xiàn)(xiàn)代的水泥了,但是糯米漿可是要費(fèi)(fèi)糧食的,用糯米石灰漿弄通濟(jì)(jì)渠肯定是不行的,他需要真正的水泥。
現(xiàn)(xiàn)代水泥的主要成分是以硅酸鈣為主,含百分之五的石灰石或粒化高爐礦渣,適量石膏磨細(xì)(xì)制成的水硬性膠凝材料,即硅酸鹽水泥。
這個(gè)(gè)東西不難造,不需要很高的工業(yè)(yè)基礎(chǔ)(chǔ),國(guó)(guó)外在十八世紀(jì)(jì)就能造出來(lái)(lái)。
楊廣用磚石塊在地上畫(huà)了一幅簡(jiǎn)(jiǎn)單的地圖,這是一張后世的簡(jiǎn)(jiǎn)略地形圖。
硅酸鈣的主要來(lái)(lái)源是礦渣,而通濟(jì)(jì)渠附近就一個(gè)(gè)礦石豐富的地區(qū)(qū)——潁川郡,即后世的某著名礦山。
這時(shí)(shí),劉阿吉端著一個(gè)(gè)水盆急匆匆跑進(jìn)(jìn)來(lái)(lái):“陛下,清水來(lái)(lái)了!”
楊廣瞅了他一眼,努了努嘴:“放那吧。”
劉阿吉將水盆放在地上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小人罪該萬(wàn)(wàn)死,求陛下饒恕。”
楊廣還是斜睨著他,問(wèn)道:“你有何罪啊?”
劉阿吉磕頭如搗蒜:“小人侍上諂媚,罪該萬(wàn)(wàn)死!”
楊廣將劍放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shuō)(shuō)道:“死太監(jiān)(jiān)!以后問(wèn)你話你就好好回話,不要?jiǎng)油嶁乃跡 ?p> 劉阿吉嚇得渾身一哆嗦,險(xiǎn)(xiǎn)些昏死當(dāng)(dāng)場(chǎng)(chǎng),搗蒜的速度更快了:“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楊廣收回長(zhǎng)(zhǎng)劍,照著劉阿吉的肩膀來(lái)(lái)了一腳:“滾吧!去把王弘召來(lái)(lái)!”
劉阿吉哆嗦著身子向后爬去,始終伏低著腦袋,生怕再有不對(duì)(duì)的舉動(dòng)(dòng)就被砍了腦袋。
楊廣對(duì)(duì)太監(jiān)(jiān)素來(lái)(lái)無(wú)(wú)好感,本想狠狠懲戒,但是一想到歷史有好多皇帝死于太監(jiān)(jiān)之手,他就慫了。
王宏乃是楊廣的心腹之臣,在所有的勸諫奏章中,只有王宏詳細(xì)(xì)提出了開(kāi)鑿大運(yùn)(yùn)河所需的錢(qián)糧、車(chē)馬、勞役數(shù)(shù)額,并列舉了幾套方案。
雖然王宏提出詳細(xì)(xì)數(shù)(shù)額方案的目的也是勸諫,但是看得出來(lái)(lái)是是個(gè)(gè)實(shí)(shí)干之臣,比那些干扯損耗國(guó)(guó)力、勞民傷財(cái)(cái)?shù)拇笤拸?qiáng)多了。
所以,楊廣準(zhǔn)(zhǔn)備把水泥工廠的事宜交于王宏,至于怎么籌建水泥工廠,基建狂魔系統(tǒng)(tǒng)已經(jīng)(jīng)給了他詳細(xì)(xì)的圖紙、流程。
不過(guò)一會(huì)(huì)兒,劉阿吉回來(lái)(lái)了:“陛下,王宏大人已經(jīng)(jīng)在殿外候著了。”
“去喚他進(jìn)(jìn)來(lái)(lái)。”楊廣還在擺弄那些糯米石灰漿,頭也沒(méi)抬。
王宏是個(gè)(gè)三縷短髯的中年人,俯身拜道:“陛下。”
“王愛(ài)卿,你來(lái)(lái)瞧這是什么?”楊廣用劍把其中一塊糯米石灰漿碎塊撥向王宏。
王宏看了眼,便回道:“回陛下,是糯米石灰漿成型后的碎塊。”
“王愛(ài)卿覺(jué)得用以修筑堤壩如何?”楊廣繼續(xù)(xù)問(wèn)道。
“若用堤壩,需外加條石,內(nèi)(nèi)填夯土糯米石灰漿,若用于通濟(jì)(jì)渠則不下萬(wàn)(wàn)萬(wàn)(wàn)擔(dān)(dān)糯米,足以全國(guó)(guó)百姓食用三年。”王宏如實(shí)(shí)回答。
楊廣笑問(wèn)道:“若不用糯米呢?”
王宏道:“若不用糯米則夯土易散,不宜用于堤壩。”
說(shuō)(shuō)來(lái)(lái)說(shuō)(shuō)去,王宏就一個(gè)(gè)意思,你想鑿?fù)?jì)渠,行,我先給你算算賬,總共需要花多少錢(qián)糧。
其實(shí)(shí)要擱真正的楊廣,根本不在乎這些耗費(fèi)(fèi),也不關(guān)(guān)心百姓的生死。
但是穿越者楊廣不一樣,全國(guó)(guó)百姓食用三年,那得多少糧食,那得餓死多少百姓。
所以,楊廣轉(zhuǎn)(zhuǎn)了一個(gè)(gè)話題:“王愛(ài)卿,我們大隋潁川郡那里可有鐵礦?”
王宏如實(shí)(shí)相告:“有。”
楊廣問(wèn)道:“有多少礦渣?”
王宏啞口結(jié)(jié)舌,這他哪知道,躑躅了半天才道:“漫山遍野,比比皆是。”
楊廣拍手叫了聲好,道:“那好,朕命你為潁川水泥工廠建造大臣,位同三品。”
王宏瞬間呆住,水泥?工廠?建造大臣?這都是什么意思?
楊廣上前扯住王宏的衣袖:“王愛(ài)卿,你現(xiàn)(xiàn)在是下四品,朕你給擢升兩級(jí)(jí),你去給朕造水泥如何?”
王宏心里在發(fā)(fā)毛,這位皇帝陛下出了名的聰慧且喜好營(yíng)(yíng)造宮殿,這水泥工廠只怕是什么游玩的宮殿。
楊廣見(jiàn)他久久不語(yǔ)(yǔ),面色微寒:“王宏,你意下如何?”
王宏到底是楊廣的心腹,當(dāng)(dāng)下趴伏在地,俯首說(shuō)(shuō)道:“臣愿為殿下分憂。”
楊廣哈哈大笑:“好!這里是營(yíng)(yíng)造工廠的圖紙,里面還有水泥工廠的各種章程,該工廠所產(chǎn)(chǎn)即為替代糯米砂漿的水泥,圖紙中還錄有水泥材料配方。”
王宏也是主持過(guò)大型宮殿的官員,只打開(kāi)圖紙看了一眼,就覺(jué)云山霧繞,這哪是宮殿啊,這分明是大一些的棚房。
王宏越往下看越是驚奇,這傳送履帶是什么?蒸汽機(jī)(jī)又是什么?
楊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愛(ài)卿可在此處繼續(xù)(xù)參研,若有看不通的地方,可去隔壁跟宇文大人討論一二。”
此時(shí)(shí)的宇文愷,正在隔壁仔細(xì)(xì)研究通濟(jì)(jì)渠開(kāi)鑿方案,全然想不到楊廣又給他塞進(jìn)(jìn)來(lái)(lái)一個(gè)(gè)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