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佩打發小丫頭去讓銀屏在外間等著,說侯君稍等便去外間。
收拾停當出來,坐下后小丫頭奉上茶,金悅兒不緊不慢的潤了潤喉,問道:“可是為了易兒的事?”
銀屏屈膝行禮,服侍的一眾小丫頭覺得銀屏姐姐此刻態度誠懇的就差跪下了。
態度誠懇,面上不卑不亢:“侯君明鑒,我們郎君南下也有數日,公子承蒙大郎君照顧,”似乎是在斟酌詞句,頓了頓道:“只是公子現在課業繁重,還要天天練功,公子年幼,如此實在是有些辛苦。辛苦也不要緊,畢竟技多不壓身,奴婢也明白大郎君苦心。只是奴婢受二郎君托付,要照看好公子,公子此前未曾練武,奴婢怕公子身體吃不消。”
“那你是想怎樣呢?”金悅兒把玩著暖爐袋子上的流蘇,嘴角升起一絲玩味。
“奴婢不敢,只是...”
金悅兒道:“易兒身子是弱了點,正好跟著大郎君練功,也算強身健體,他如今只是被夫子罰了打幾下手板,無病無傷,本事學來是自己的,難道你想易兒以后一無是處嗎?”
“奴婢不敢...”銀屏低著頭說道。
一旁箬葉道:“侯君和大郎君心中都是有數的,銀屏姑娘不必太過擔心,侯君正想和大郎君說咱們公子練功的事呢。”箬葉看了一眼靠在美人榻上閉眼假寐的人,笑著對銀屏道:“姑娘真不必憂心,侯君也是為公子著想的,姑娘沒別的事,就先回去吧。”
銀屏點了點頭,道:“銀屏不打擾侯君歇息了,先行告退。”
晚上在大郎君院里吃飯,金悅兒貼心的給大郎君夾了塊炙烤鹿肉,大郎君看了看她,然后沉下眼眸默默吃掉鹿肉。又給金悅兒夾了個雞腿。金悅兒看了他一眼,又把雞腿夾到他碗里,可憐兮兮的說:“宋祁,我吃不下了。”于是大郎君就盛了碗雞湯,“好,那就喝點雞湯,補補身體。”
金悅兒無法,只能小口喝著雞湯。廚房又送上來一盅冰糖蓮子百合羹,金悅兒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怎么送這了,易兒喜歡吃這個的,晚上做功課餓了正好吃,給他送去吧。”瞥了宋祁一眼,這人全無反應,還在夾菜。
金悅兒湊近他,道:“祁郎,易兒最近在跟著你練功呢嗎?練得怎么樣了?”說罷又面露糾結:“他這個年紀才開始練功,是不是太晚了?哎呀都怪陸子京,就喜歡舞文弄墨的,從來不讓他練個一招半式的。”
這人終于有了反應,皺了皺眉頭道:“易兒很用功,勤能補拙,你想說什么悅兒?”
金悅兒摸了摸鼻子,道:“我知道多練練功也是好的,有琮兒和邦兒在,不指望他學有所成,能強身健體罷了。只是他那個夫子很是嚴厲,我是怕他兩頭難以兼顧。”
宋祁笑了笑道:“悅兒你是暗示我給易兒放水嗎?”金悅兒給宋祁杯里添了茶,道:“那倒不是,只不過今天易兒被夫子罰了,銀屏不管不顧的跑到我那里去了。”
宋祁剛想伸手接過杯子來,金悅兒卻端起來自己喝了,宋祁不由愣了愣,另有小丫頭忙拿了杯子來添茶。
宋祁失笑,以為金悅兒真怪自己對易兒太過嚴厲,便說道:“明日讓易兒休息一天,欲速則不達,先調理好身體。”又給金悅兒倒了杯茶,“不過銀屏倒是個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