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咳啊,呵,似乎是逃出來了”
楚浩然平躺在一處草地上,看著漫天繁星的天空,他從未見過這般明亮的夜空,可惜劇烈的疼痛容不得他再多欣賞會(huì)。他撲棱著試圖起身,想要檢查一下自己的情況,可不管雙手再怎么用力的去支撐地面也無法坐起來。
察覺到有什么不對(duì)的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那的衣服已被染成了血紅色,能看到中間的位置有道腕口大的傷口,正往外涌出鮮血,他試著動(dòng)了下自己的腿,腿就像不聽使喚一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yīng),楚浩然伸手摸向背后,正對(duì)著肚子上傷口的位置也同樣有道傷口,摸上去的反饋就只有從手上傳來的,背后沒有任何感覺,又或者說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背后,仿佛觸摸的是別人的身體,這股陌生感如一股寒意直沖他腦門。
“壞了壞了,不會(huì)是傷到脊椎了吧”
楚浩然一下慌了神,急促地呼吸著空氣,兩只手使勁在地上掙扎,大腦不斷向下半身發(fā)(fā)出指令,他拼命地去感知自己的下半身,腦子里回想著在正常使用雙腿時(shí)(shí)帶來的反饋,腦海里不停地否定下半身已經(jīng)(jīng)癱瘓了的這種想法。
嘗試許久,傷口依舊流淌著鮮血,下半身依舊沒有反應(yīng)(yīng),他依舊無法坐起來,他的雙手也開始變得蒼白無力,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楚浩然終于明白自己已經(jīng)(jīng)完了,他無力的仰望星空,璀璨群星,閃耀奪目,多希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顆星星,而不是一個(gè)(gè)將死之人。一時(shí)(shí)間,不甘、悔恨、憤怒、悲傷、孤獨(dú)(dú)種種情緒百感交集,盡管內(nèi)(nèi)心深處并未放棄,可如今再復(fù)(fù)雜的想法也是徒勞無用,楚浩然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識(shí)陷入模糊。
“明明我還一點(diǎn)(diǎn)好事都沒有體驗(yàn)(yàn)過”
這是他的最后想法,而后他失去了與身體的一切聯(lián)(lián)系,融入了無盡的虛無之中。那口袋里本是黯淡無光的晶石,此時(shí)(shí)卻隱隱發(fā)(fā)亮,一絲氣息從楚浩然身體里被牽引出飄進(jìn)(jìn)了晶石里面。
“我,死了嗎?”
楚浩然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還有著意識(shí),但此刻他什么都感覺不到。
“是的,你死了”
一個(gè)(gè)女性的聲音冷冷的說著,楚浩然感覺這聲音并不是用耳朵聽到的,像是在腦海中發(fā)(fā)出的,他困惑的問道。
“這是地府嗎?你是誰?”
“這不是地府,我是死亡女神德爾菲娜,你正處于我的封印石里面”
“啊啊,又是一個(gè)(gè)女神嗎,我現(xiàn)(xiàn)在人都死了,還打算把我怎么樣”楚浩然很是厭惡的說道,他接著抱怨。
“就是一個(gè)(gè)叫希望女神歐莉安娜的家伙把我給弄到這番田地的”
“我并不是那些虛偽的家伙,我也跟你一樣受到了他們的坑害,才被封印在一塊小小的石頭中。只要你跟我簽訂契約,我就能將你復(fù)(fù)活”
“那個(gè)(gè)希望女神也跟我簽了契約啊,還說我是拯救世界的勇者,結(jié)(jié)果就把我丟在一個(gè)(gè)滿是怪物的地方等死”
“她跟你簽了什么契約?神必須遵守契約內(nèi)(nèi)容,這是無法被打破的法則”
“這個(gè)(gè)...我沒看懂契約來著”
“那樣的話你為什么不叫她口頭敘述契約內(nèi)(nèi)容?原本契約就是通過口頭敘述的,只是因?yàn)槁闊┎艜?huì)采用寫在羊皮紙上的方式”
“我又不知道還能這樣啊”楚浩然弱弱的反駁道。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干了多傻逼的事,因?yàn)閹拙浞畛性捒贍芫禿灹藗€(gè)(gè)賣身契,屬于是被合同坑的典型了,他之前還老笑那些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工卻領(lǐng)(lǐng)不夠工資的家伙。
“受到了欺騙么,但這是你自身的問題,還好你遇到了我的封印石并帶在身上,現(xiàn)(xiàn)在你有復(fù)(fù)活的機(jī)(jī)會(huì)了”死亡女神說道
“我要怎么知道你不會(huì)也坑我,雖然你說是神必須遵守契約內(nèi)(nèi)容,可我要怎么確定,這里又沒有什么勞動(dòng)仲裁局之類的東西”楚浩然心有余悸的說著。
“你不愿意的話,就只能徹底死去了,你確定你想要這樣嗎?”死亡女神提醒道
楚浩然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說道“好吧,你說的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我也沒啥好失去的了,我跟你簽契約就是”
“很好,作為死亡的掌管者,我,死亡女神德爾菲娜,在此向你提供契約,你要幫助我解除封印,而我將會(huì)賦予你新生,楚浩然,你同意嗎?”死亡女神問道
“我同意”楚浩然回答道
“好,這樣契約就成立了”死亡女神說道,但楚浩然感覺什么都沒發(fā)(fā)生。
“可我什么都沒感覺到啊,你不是說會(huì)賦予我新生嗎?”楚浩然疑惑的說道
“封印壓制了我?guī)綴躒苛α?,你得蠠幞幫吾t(yī)獬庥〔判小彼勞讎窕卮鸕?p> “那我要怎么做,我根本就不屬于這個(gè)(gè)世界,對(duì)這里一無所知,這任務(wù)(wù)也太艱巨了”
“不屬于這個(gè)(gè)世界?難怪你的靈魂有些不一樣,不過你也是人類,要適應(yīng)(yīng)不難,我會(huì)簡短的跟你說明下情況”
......
“一切始于一場無法被原諒的背叛,其中最為可憎的便是那場眾目睽睽之下的謀殺。
諸神會(huì)聚的盛大宴會(huì)上,音樂之神彈奏著他迄今為止所譜寫出的最優(yōu)(yōu)美動(dòng)聽的曲子,戰(zhàn)(zhàn)爭之神阿埃莉塔向德高望重的眾神之王費(fèi)(fèi)奧多爾述說著欺詐之神拉奈特精心編織的謊言,讓費(fèi)(fèi)奧多爾脫下了他那象征戰(zhàn)(zhàn)無不勝的無堅(jiān)(jiān)不摧之甲,而欺詐之神則趁機(jī)(jī)從背后用戰(zhàn)(zhàn)爭之神的寶劍刺穿了眾神之王的要害。
在一片驚恐之色中,背叛者們以眾神之王的隕落拉開了背叛戰(zhàn)(zhàn)爭的序幕,他們妄圖推翻現(xiàn)(xiàn)有秩序建立起新秩序,戰(zhàn)(zhàn)爭之神阿埃莉塔指揮著背叛者的軍隊(duì)(duì)四處征戰(zhàn)(zhàn),希望女神歐莉安娜向蕓蕓眾生許諾了一個(gè)(gè)光明美好的未來,欺詐之神拉奈特以各種手段證明著其真實(shí)(shí)性,越來越多的生靈加入了背叛者的陣營,輪回之神艾爾維丁將亡者的靈魂收集起來,運(yùn)(yùn)送到生命女神羅斯琳達(dá)(dá)那用以制造出源源不斷的大軍,命運(yùn)(yùn)女神梅瑞狄斯撥動(dòng)著命運(yùn)(yùn)的絲弦,使戰(zhàn)(zhàn)爭的天平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的向背叛者傾斜。
忠于現(xiàn)(xiàn)有秩序的神明和生靈們雖然立刻組成聯(lián)(lián)軍發(fā)(fā)起了反擊,可他們已經(jīng)(jīng)失去了作為領(lǐng)(lǐng)導(dǎo)(dǎo)者的眾神之王費(fèi)(fèi)奧多爾,缺少統(tǒng)(tǒng)一調(diào)(diào)度的聯(lián)(lián)軍勢力各自為戰(zhàn)(zhàn),在戰(zhàn)(zhàn)場上節(jié)(jié)節(jié)(jié)敗退,欺詐之神更是在他們之間挑撥離間,被寄予厚望的將軍泰倫斯于大戰(zhàn)(zhàn)朝中圣子卡蓮俯首稱臣,旗下大半部隊(duì)(duì)倒戈向了背叛者,導(dǎo)(dǎo)致聯(lián)(lián)軍全線潰敗,死傷慘重,自此舊秩序陣容徹底陷入劣勢,本就心存芥蒂的聯(lián)(lián)軍和舊秩序諸神之間也因此爆發(fā)(fā)了激烈的矛盾,最后分崩離析,背叛者的軍隊(duì)(duì)將他們逐個(gè)(gè)擊破,贏取了最終的勝利。
鮮血染紅的大地上,現(xiàn)(xiàn)有秩序維護(hù)(hù)者們的尸骨堆積成山,而背叛者在其之上建立起了新的時(shí)(shí)代,他們改寫歷史,抹去了包括舊秩序諸神的存在在內(nèi)(nèi)過往一切里對(duì)他們統(tǒng)(tǒng)治不利的事物,以新的身份統(tǒng)(tǒng)治著一切。
曾經(jīng)(jīng),無數(shù)(shù)神明行走于人世,與眾生共存,生靈從神明身上得到恩惠,神明也享受著其擁戴。如今世間由六大主神主宰著,戰(zhàn)(zhàn)爭之神阿埃莉塔,希望女神歐莉安娜,歡樂(欺詐)之神拉奈特,輪回之神艾爾維丁,生命女神羅斯琳達(dá)(dá),命運(yùn)(yùn)女神梅瑞狄斯?!?p> “這六大主神會(huì)是你路上最大的阻礙,他們會(huì)不惜一切代價(jià)(jià)來阻止我解除封印,而且他們還有無數(shù)(shù)追隨者,路上必然困難重重,做好心理準(zhǔn)(zhǔn)備吧”
死亡女神又說道“不過,這些家伙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本來就是通過背叛獲得現(xiàn)(xiàn)在的地位”
這聲音一向冰冷,聽不出半分情感,楚浩然甚至覺得手機(jī)(jī)上的語音助手說起話來都更有人性味。
“你明白了嗎?”死亡女神敘述的一大堆東西讓他耳朵都聽到有些起繭了,這突然一問把他嚇得一激靈
“啊???噢噢,干六大主神,所以,怎么干啊,我現(xiàn)(xiàn)在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楚浩然說道。
“我被封印的時(shí)(shí)間太過長久,一切應(yīng)(yīng)該早已大變樣了吧,還是不是我過去認(rèn)(rèn)識(shí)的那個(gè)(gè)世界都難以保證”
“天空只有群星,我們應(yīng)(yīng)該是在西爾瓦藍(lán)(lán)大陸,朝北方前進(jìn)(jìn),去尋找魔法之城,如果還存在的話,那有能讓我徹底擺脫封印的辦法”
“六大主神為了將我連同死亡本身一起封印,令世上的人們都相信在生命走向終點(diǎn)(diǎn)后會(huì)進(jìn)(jìn)入輪回獲得新生,我的力量在封印中變得越來越少”死亡女神說道
“記住,契約是絕對(duì)的,約束著我,也約束著你,還有,六大主神不會(huì)坐以待斃,你要馬上行動(dòng),我跟你的談話就到這了”
“我會(huì)將剩下的力量借給你來讓你能再次站起來,但之后我就沒有力量幫你了,遇到的事情你得自己想辦法解決”
“等等,我還...”
楚浩然還有很多問題想要死亡女神解答,還沒等他問出口,他就感覺自己的意識(shí)好像被一股狂風(fēng)(fēng)卷起,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