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者是趙王(三)
元宗三年八月,整個(gè)河北大地都被新就藩的漁陽王深深震撼了!
盧家五十年始終是幽燕第一望族,在幽州九郡田產(chǎn)萬畝,家丁數(shù)(shù)千。即使是當(dāng)年高再思破居庸關(guān),直取右北平之際,也不敢對盧家失了禮數(shù)(shù)。河北士族都知道,當(dāng)年世宗皇帝如果不同盧家、蕭家媾和,鹿死誰手尚不可知。為此,即使元宗年間,盧家被高后為代表的西涼勛貴驅(qū)逐出中樞,但是仍然在燕地保有說一不二的威嚴(yán),仍然能在短短的兩年半間相繼驅(qū)逐了右北平郡和涿郡的兩位郡守,并將漁陽郡、上谷郡、代郡三郡郡守壓制地死死的。此外,盧家在同高后博弈對峙之時(shí),還私購軍馬、私鑄金戈鐵甲,大有敢為天下先的銳氣。
漁陽王斬殺潘建安一事,不僅使盧家盛怒,更加盧家找到了一個(gè)同中央博弈的借口。盧家有意通過這一事件,拔除高后新設(shè)立在燕地的幾個(gè)兵鎮(zhèn)(zhèn)。進(jìn)一步加強(qiáng)盧家在燕地的割據(jù)(jù)局面。
盧家也并非虛名之輩。事情發(fā)(fā)生后,盧家一方面故作姿態(tài)(tài),同崔家、蕭家聯(lián)(lián)名上表,請求制裁姬地、林仲二人。另一方面,卻將右北平、遼西郡、上谷郡的家丁武裝起來,迅速包抄獷平、令支兩個(gè)兵鎮(zhèn)(zhèn)。獷平總兵本是西涼董家的幼子,尚不能統(tǒng)(tǒng)御自己麾下的老兵,不出三日,獷平兵鎮(zhèn)(zhèn)就被盧家占據(jù)(jù)。令支的局面要好一些,令支總兵奮力抵抗,老兵能征善戰(zhàn)(zhàn),一度挫敗了盧家的進(jìn)攻。可是,令支糧庫的幾位書辦也是燕地人,居然臨陣倒戈,火燒令支兵鎮(zhèn)(zhèn)的糧草。無奈,令支總兵只得邊打邊退,向徐無轉(zhuǎn)移。
盧家千算萬算,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后安插的數(shù)(shù)個(gè)兵鎮(zhèn)(zhèn)上,卻沒有把自己真正的對手放在眼里。對于漁陽城內(nèi)的姬地和林仲居然只采取了圍而不攻的策略。不為別的,盧家想拔除漁陽王西逃路上的重要據(jù)(jù)點(diǎn)——昌平兵鎮(zhèn)(zhèn)。為此,盧家家主甚至親自前往前線潞縣部署合圍。
可是,姬地和林仲卻給他致命一擊。林仲此人城府極深,善于諂媚。曾不顧儒家倫理,屢次向東胡獻(xiàn)良家女?dāng)?shù)十,與東胡諸部相交甚密。此外,還能拉下面子,見了漁陽郡內(nèi)盧家的大小管事,從來都是散財(cái)為先。時(shí)江淮有流民,他以修建王府為由,聚攏而用。修建王府的糧草也是克扣三分。因此,此人雖然敗光了民望,但是卻有府衛(wèi)(wèi)五百、糧草三月。林仲本意是據(jù)(jù)守漁陽城,待高后支援。可姬地更是三軍大帥之勇。姬地執(zhí)(zhí)意要進(jìn)掠殺賊。林仲不許,他竟趁著夜色。率五十騎兵役從逼近潞縣。盧家人均沒有見過漁陽王。不知道殺來著五十騎兵居然就有他們想要俘虜?shù)耐跎希琶χg居然讓姬地殺了個(gè)來回。林仲得知,姬地竟出城夜襲,驚出一身冷汗,趕忙列隊(duì)出城迎接,得知姬地殺了來回,不由贊嘆漁陽王有虎膽。
盧家主要兵丁都在圍攻昌平,一時(shí)竟騰不出手招架漁陽出來的兵馬。東拼西湊,盧家湊出千余人列陣于西南。漁陽王有意進(jìn)攻,但林仲只愿意佯攻,以緩解昌平兵鎮(zhèn)(zhèn)的壓力。兩相調(diào)停,林仲以少量民夫從三面佯攻盧家的陣地,姬地則率武器精良的兵丁二百余進(jìn)攻東北隅。也不知是林仲精通天文歷法,還是王命在姬地,激戰(zhàn)(zhàn)之時(shí),狂風(fēng)大作、塵沙飛揚(yáng),呼嘯的西北風(fēng)使得盧家的兵丁一時(shí)間潰散。姬地順著沽水猛攻,盧家大敗。由此,四面圍攻之下,堂堂盧家家主居然被擒!
家主被擒,昌平又未攻下。盧家這次精心策劃的變亂居然被一個(gè)新就藩的王爺和一個(gè)四品的郡守用短短半個(gè)月給平息了!雖然在崔家和蕭家的力保下,盧家并沒有因此而獲罪。但是朝廷在河北的勢力進(jìn)一步增強(qiáng),其他四位王爺也有樣學(xué)樣,打壓了所在地河北名族的勢力。
這樣的故事口口傳唱,姬地少年英雄的名望就這樣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