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十根利爪扣進隈才浪羅兩邊肩膀骨縫中,雙腿蹬在他的身上,龍身昂揚,高玨的身體也隨之伸展開來,那兩條手臂竟然被高玨活生生撕扯下來,一時間,天降血雨。
高玨手上動作并不停歇,回身鎖喉又攥住隈才浪羅的脖子,幾次發力,都沒能拔出來,只好作罷。
輕嘆一聲,高玨解除了角宿神力的附體,挽起缺失護臂的衣袖,從蹀躞帶抽出手臂長的鐵骨朵,蒜頭大的錘頭舉起,跨馬步向前,猛力揮了下來,帶起的風聲猛惡,避開鐵護喉包裹的位置,那豪勇的面龐表情猙獰,還來不及回神,一擊之下,高玨不由得感嘆,藥尸法體果然名不虛傳,十分堅固,隈才浪羅的面骨竟然沒有直接碎裂。
高玨十余錘揮下,隈才浪羅畸變的黑色龍鱗跟隨骨骼血肉的扭曲一同化為肉糜,猩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潑濺到高玨的身上、臉上。
“忘記聽你的遺言了,髡賊。”
收回軟玉蛟吞大槍,高玨拄著鐵脊鋼矛一瘸一拐,攏著胸前的傷口,勉強支撐自己走到鐵鷂子戰馬前面,沾滿血跡的手不住撫摸馬頭,嘴唇囁喏不休,不知道在跟它說些什么,只是過了一會,就看見這馬空洞的瞳孔里,竟流淌出眼淚來。
……
西夏國都。
興慶府承天寺內。
白沙鋪地,赤金做瓦,院子里一個十丈長寬,足有六百丈深的大池子,血光蕩漾。赤腳筋軀的金剛力士三人成組,其中兩人四只大手牢牢摁住一個如蛇似蟒逆鱗橫生的獸頭,又一人高舉一支黑鐵鉞斧揮下,鮮血激射而出。
“國師大人,這是最后一條走蛟了,再想獵得龍種,就只能往瀚海、雪山里去了。”
國師長眉及胸,頭頂十二個戒疤渾圓,身披一件錦襕袈裟,手持九環降魔金剛杵,正是西夏帝師真國妙覺敦照大士,這位大士在西夏風雨飄搖之際上位,又春秋鼎盛,一腔抱負亟須施展開來。
只是此前與炎宋兩場大戰,精兵強軍損失過半,用來延續國祚的獵蛟幾乎難以維持,也因此招來許多將領的唉聲載道。
西夏因為建國先天不足的原因,在立國三百年后,就需要西夏高人施展大神通,斬殺山蛟,走蛟,雪蛟,沙蛟等等異種蛟龍,取其龍氣以養國運,龍身龍血龍鱗龍鱗等等寶物在西夏皇帝挑選之后都送入軍中使用,而夏皇用龍身諸寶修煉黑水真法大成后也能反哺國運壯大。
不走運的是,西夏連續兩帝,都是幼時登基,一兩年過去之后或染病而亡,或者夢中暴卒。
橫山一戰,鐵鷂子一部妹勒、理奴、細母屈勿當場戰死,細賞者埋傷重不治,隈才浪羅失落于十萬大山之中,生死不知。平夏城又折了雜熟屈則鳩。
沒羅埋布里在十軍之中,最為擅長戰斗,文韜武略冠蓋諸軍,留在橫山整頓余部,收斂殘兵駐扎在前線布防,李訛移巖名,細母嵬名是宗室大將,麾下兵馬既是鐵鷂子諸部的預備軍,準備軍,也是西夏最高統治者的護衛,儀仗,不可擅動。
十軍之中,只有浪訛遇移部保全了成建制的大部分,可以作為獵蛟行動的主力。可是這廝,實在過分,將龍身諸寶索去不算,竟然還妄圖染指龍氣!惹得李訛移巖名,細母嵬名兩位宗室大將勃然大怒,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也就是從這以后,浪訛遇移對獵蛟之事總是推諉,真國妙覺敦照大士心有天地,不曾向他說過半個求字,只給自己的隨從甲士和廟內僧侶加持神通之后,便可自行獵蛟,原來他神通廣大,早已經是大宗師境界,還繼承了以往國師帝師的衣缽。
真國妙覺敦照大士寶相莊嚴,手捏寶瓶印,開口道:“無妨,我自會再為你們加持龍象巨力,天足通,盡管去殺!”
一個小和尚跑來。
“師父師父,殿里最靠里的那盞明滅不定的大燈滅了!”
大士心神登時失守,“是隈才浪羅?…是隈才浪羅!”
……
你殺死了西夏大將隈才浪羅。
你本次閻浮事件的評價將會得到提升。
你開始了新的閻浮事件!
四勛
斬將!奪旗!陷陣!先登!
當前已完成1/4
四勛事件完成,您當前傳承可能獲得進化。
你收服了鐵馬騮!
你獲得了騎術加成。
高玨狂喜,騎兵!這是我可以想的嗎?
高玨抓了一把鐵片,塞到鐵馬騮的嘴邊,隨著不斷的咀嚼,高大矯健的身軀上又長出了一層鐵質甲衣。
找了一大塊頁巖,高玨手掌磋磨幾下,原來還嫌有些粗糲的石板慢慢變得光滑細膩,盤膝坐在上面調養,皮肉裂口處不斷有肉絲蠕動生長,看著手下的士卒來來往往,有搜刮當地土產翡翠玉石的,有驅趕牛羊的,有枷鎖番兵整隊的。
高玨喊住一個面色淡金的年輕士卒:“施恩,埋火造飯吧,史大郎武二郎并石秀兄弟三人馬上就要匯合來了。”
施恩本是牢城營小管事,因為身負將星,被他父親送來軍營,期待在軍中立下功勞,博一個官身光宗耀祖。
這個時候的施恩還是一個大好青年,年紀又小,心里沒有那許多彎彎繞繞,元神獸魂又是一頭金眼彪,和高玨這頭獨眼美洲豹相性相符,所以平時很受高玨看顧,一些傳話跑腿親衛的活都交給他來做,也傳授些煉法武藝。
高玨目光盡處的拐彎山路,奔來一隊人馬,領頭的正是武松與史進二人,隊尾押后的是石秀。
隔了老遠,史進便叫嚷道:“哥哥哥哥,你看我們逮到了什么?”
高玨循聲看去,竟是幾匹鐵馬騮同款只是略小一點的戰馬,馬頭一側,粗大的發辮掛在轡頭外側的鐵鉤上,赫然是幾顆鮮血淋漓的人頭。
又見鐵鷂子,不過和高玨不同,史進武松石秀三人遇到的只是鐵鷂子軍部中的尋常士卒,并非是統兵大將,雖然悍勇,有些根基在身上,卻遠遠不是這三個熊虎之將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