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陡然安靜,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讓人心里悶得發(fā)慌。
鄔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東凝。
東凝被她的眼神盯得直發(fā)毛,心跳加速,頗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過了多久,鄔半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悚然。
“啊,是這樣啊,真的是這樣。“
看到鄔半的表現(xiàn),東凝越發(fā)摸不清楚她內(nèi)心的想法。
卻見她拍了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
“嚇死我了。“
看到鄔半如此夸張的舉動,東凝松了口氣,心臟也漸漸恢復(fù)正常。
鄔半看著她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不過很快消失,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幻象。
上空的蒼鷹叫得愈加高亢,像是在提醒什么,又像是在嘲諷什么,讓這種聲音聽起來愈加刺耳。
重來皺眉,心中升起濃厚的警惕之意。
有蛇類爬行的窸窣聲從上方傳來,越來越近。
重來執(zhí)起白光戟,做好戰(zhàn)斗準備。
一道黑影在空中一掠而過,張開血盆大口,向東凝咬去。
鄔半看著向東凝襲去的巨蟒,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雙掌合十,一團白光出現(xiàn)在掌中。
混亂的戰(zhàn)斗中,這團白光毫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東凝頭頂,融入其中。
東凝毫無征兆地倒飛出去,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在遠處的青石板上。
公山泗和重來須臾間便沖了上去,將那條黑影攔下。
重來揮舞著白光戟,直接扎穿黑影的身體。
黑影發(fā)出痛苦的慘嚎,身形瞬間變淡,最終化成一縷黑煙消散。
“是傀儡。“公山泗皺眉,轉(zhuǎn)身看向另一個方向。
東凝不見了。
公山泗和重來追趕東凝,留下鄔半站在原地,面帶微笑,眼中有一抹得逞的光芒一閃而逝。
“東凝,你可千萬不要死啊,死了就太沒勁了,你還有一輩子呢,可得活得長一點。”鄔半輕喃自語。
祭壇頂端湮沒在黑暗中。
東凝跌坐在地上,臉上盡顯驚恐之色。
她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剛才的景象。
她被一條巨蟒卷住身體,窒息感讓她發(fā)不出一絲聲響。
巨蟒長達百米,渾身漆黑,身形猶如鋼鐵澆筑的一般堅硬,鋒利的牙齒閃爍著幽藍的寒芒,那一顆顆尖銳的牙齒上還沾染著鮮血,看起來格外猙獰。
一股奇怪的異味傳來,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東凝的眼前一片迷茫,仿佛進入了某種夢魘之中。
她看到自己的身體在巨蟒口中被吞食,看到自己的靈魂被吸收殆盡,看到自己的軀殼化為灰燼。
腰身突然傳來冰冷的異物感,仿佛撕裂般,劇烈的疼痛讓東凝發(fā)出一聲慘叫。
“啊...”
她的手腳并用,努力地向后掙脫,可是那東西卻普通粘稠的膠水一般,牢牢地纏住自己的腰肢,讓她根本無法擺脫。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公山泗與重來同時趕了過來,二話沒說舉起兵刃便將黑蟒砍殺,但黑蟒的尸首卻又化作黑霧彌漫四周,最終消失不見。
“這次又是傀儡?“公山泗問道。
“不知道。“重來搖了搖頭。
公山泗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東凝,不禁嘆了口氣。
“重來,你幫她治療一下。”說完便背過身去,布置了一個隔離陣。
“好。“重來點了點頭。
她走上去,輕輕抱起東凝放在旁邊的石臺上,從儲物戒內(nèi)掏出幾塊白布,替東凝將身子簡單清理一下,然后打幾個清凈決。
東凝身上的傷口恢復(fù)的很快,只是她此刻依舊處于昏迷中,沒有醒過來。
“你有什么想法。”
重來沒有回答,而是豎起食指,指了指上面。
公山泗順著重來手指的方向,向上看去,只見那漆黑的穹頂上有一個圓形的湛藍色。
“你打算從那里出去?“公山泗皺眉說到。
“嗯,這是可能唯一的辦法。“重來點了點頭,“我懷疑,上面就是中央島。”
“如果那里就是中央島,那我們是萬萬闖不過去的,你應(yīng)該像常駐修士打聽過,上方是禁靈區(qū)。“
重來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只蒼鷹,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公山泗沉默了,他沒有反駁重來的觀點,他的實力確實可以短暫打開上方那層禁制,而且他也相信重來的推測。
“你真的要這么做嗎?“沉默良久,“那只蒼鷹不比黑蟒安全。”
“我知道。“重來抬頭看向穹頂,“但如果不賭一把,我們可能永遠得就在這里,甚至?xí)蔀楹隍氖澄鎩!?p> 公山泗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準備什么時候行動?“
“其實...”重來突然想到什么。
“我們真的可以賭一把。”她又強調(diào)了一遍,“就賭蒼鷹和黑蟒是天敵。”
公山泗笑了笑,“我不希望你因為一時沖動,而葬送自己的性命。“
“我不是一時沖動。“重來搖了搖頭,“我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什么深思熟慮?“公山泗問到。
“你還記得蒼鷹其實一直在提醒我們黑蟒的到來嗎?”
公山泗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他怎么會忘記呢。
“這只蒼鷹雖然無法突破禁制,但它卻擁有極強的嗅覺與占據(jù)優(yōu)勢的視覺,可以預(yù)判危險的降臨。“重來道。
“黑蟒雖然強大,但它明顯是被囚禁在這里,與其說是囚禁,更像是豢養(yǎng)。”
“而蒼鷹,就是阻止它出逃的最后一道關(guān)卡。”
“或者說,也是被強制關(guān)押在這里,而目的,就像前面說的,為了看守黑蟒。”
周圍的這一堆堆白骨,還有這個祭壇,一看就是修士的手筆。
重開突然想起飛舟渡的那個邋遢男修,他說過,大宗門一直知曉儀至間的情況,甚至還參與其中。
甚至有可能,這一切都是他們創(chuàng)造的。
目的尚不可知。
“這也太扯淡了吧,你不怕一旦破壞掉這個禁制,蒼鷹會先選擇追殺你嗎?“公山泗道。
“我沒把握,線索太少。”重來坦白的說。
公山泗聞言沉吟了一會兒,“你說...這個祭壇我們能利用嗎?人為布置的陣法,絕對會給自己留生門。“
重來點了點頭,“那便試上一試。”
鄔半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不遠處,靜靜地注視著他們,似乎在等待他們的行動。
公山泗見狀,不再遲疑,拿出幾顆丹藥喂給東凝,然后運轉(zhuǎn)靈力灌輸在丹藥中,幫助東凝將丹藥煉化。
片刻后,東凝的臉色稍稍紅潤了一些,呼吸也均勻了許多。
他沖著鄔半招了招手。
“等下你帶上東凝,我和重來可能沒有余力。”
鄔半點了點頭。
見事情安排妥當,重來取出一顆極品破陣珠,往陣法之上丟去,破陣珠懸停在祭壇上方。
一道道耀眼的靈力波紋從祭壇上擴散開來,蕩漾起一道道漣漪,隨即便慢慢平復(fù)了下來。
重來收起靈力,示意他們可以啟程了。
公山泗將東凝扶起來交給鄔半后,運起靈力,催動陣法。
頓時,整座祭壇亮了起來。
然后朝著四周擴散,將周圍數(shù)千米的范圍全部籠罩起來。
一時間,一層透明的屏障出現(xiàn)在祭壇周圍,形成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一個湛藍的天空世界。
公山泗收回靈力,說了一句“走“,四人便朝著遠處破陣珠指引的方向急速飛掠而去。
一連飛遁約有三十多里,他們來到三座巨型石碑圍繞之地,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每一個符文之間,都有一道細若游絲的靈光流轉(zhuǎn),將符文映照出一片星辰圖案,散發(fā)出璀璨的光芒。
抱璞巖,白云堆,濯玉澗。
“原來,祭壇陣法的陣基便是三座石碑。”
“造就天埑,布置石碑,這可不像是當今修士能夠完成的,更像是上古修士遺跡。”
“要不是符文經(jīng)久殘缺,以如今修仙界的,手段不可能將其破解。”
公山泗說著,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掌觸摸在石碑之上。
剎那間,石碑上綻放出奪目的光華。
一股龐大的威壓席卷而出,瞬間將整個空間籠罩其中,一股浩瀚磅礴、古老悠遠的氣息撲面而來。
重來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雙手快速結(jié)印,一道道五彩的靈訣飛出,打入石碑之中,頓時一道道金光從石碑中迸射而出,將四人籠罩在其中。
“唳...“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難聽的鷹啼響徹在空中,一道陰影出現(xiàn)在四人面前。
“是你們。“
那只巨大的蒼鷹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盯著四人,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怒火,閃過一抹兇厲的殺機。
“竟然敢闖入這個地方,膽量不小。“
蒼鷹用堅硬的喙啄了啄羽毛,人性化地瞥了四人一眼,目露不屑。
它在上古時期便縱橫一方,誰見了不畢恭畢敬?
這四個連金丹都還未凝聚的小修士,在他的眼里,就是土雞瓦狗。
“還以為那條鍋灰小蛇又跑出來了,”蒼鷹冷哼一聲。
公山泗見它不像是要動手的樣子,暗自松了口氣,躬身下拜。
“前輩,我們四人無意闖入此地,只是...”他說到這里停住了,似乎有所顧忌。
“只是什么,有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
公山泗抬起頭,“前輩,在下有一件事想請前輩幫忙。“
“哦,說說看。“
“前輩可以將我們送出去嗎?”
蒼鷹聞言,眼中寒芒一閃,不悅的盯著公山泗,“你是什么東西,憑什么命令本王?“
公山泗見狀,連忙說道,“前輩莫要誤會,我們不是要命令前輩,只是希望前輩能夠?qū)⑽覀兯偷酵餉嫻氖瀾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