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建業皇宮,太和殿。
身為大宋朝高級官員和皇帝面對面探討國情的地方,太和殿自然是修的十分富麗堂皇,當然在大宋成立之前,這個太和殿就已經存在了,前朝大晉朝就算被蠻子追殺的屁滾尿流,皇帝也沒忘記提高生活質量的事情。
太和殿修就是前朝修的,大宋成立之后也只是稍微修繕了一下,讓大殿更加的明亮,每一個新生的政權都不會耗費大量的精力在這些小事情上,新生政權肯定是忙著打仗和維護社會秩序的嘛。
今天的早朝,氣氛沉悶的可怕,大家都預想到了今天朝堂可能會是一番腥風血雨,但沒想到剛一上朝,大宋的保護神,唯一一個一品陸地神仙先發了火。每一個晉升到一品的強者都能得到這個稱號,在陸地上就是神仙,可能是由于天道的限制還是如何,現存的一品神仙從未超出過四位,往往都是隕落一個神仙,才會有人晉升為新的陸地神仙。
所以占著陸地神仙這個蘿卜坑的當世四大神仙之一的許蘿卜,在整個大宋,還真的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許行止臉色陰沉,在大殿中央看了皇帝很久,而后一掌將大殿右側的沉金香爐拍成了粉末,這一手出來,在場所有文武百官瞬間生如寒蟬,唯恐發出一點聲音就大禍臨頭。
坐在上方的小皇帝劉延周,自然是十分不悅,但不敢發作,只用他陰沉的目光注視著許行止,許行止一聲冷哼,拂袖走出了大殿,他的意思在這一刻已經很明確了,他在懷疑皇上,他需要皇上給他一個交代。
許行止一走,大殿上突然熱鬧了起來,戶部尚書左冷單一聲冷哼,率先發難,拍案而起:
“混賬,圣上面前竟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禮部侍郎緊隨其后:“臣彈劾國師許行止目無尊上,輕視天子尊嚴,主辱臣死,臣必與許行止戰斗到底!”
各級官員看到皇上面色居然緩和了,于是紛紛附議,劉延周揮揮手,明顯比剛才有了精神,朕大殿上有這么多國之棟梁都支持我,說明朕并不是孤家寡人,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昨晚,有沒有愛卿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魏王世子會被人暗殺并且失蹤?!?p> “啟稟陛下,微臣得到的情報是,昨晚魏王世子在教坊司與暗殺樓的高級殺手因為一個教坊司的女子起了沖突,暗殺樓的高級殺手心生不滿,全然不顧魏王世子身份,在國子監后巷對魏王世子展開追殺,而魏王世子在追殺中展現出了自己一直隱藏的高階武者實力,與暗殺樓發生戰斗,在殺了暗殺樓幾十名殺手后失蹤?!背欠儡妼㈩I出列,朗聲道。
不管在場的別人信不信,反正劉延周是不信的,這個說法本就是用來維護皇家尊嚴的事情,知情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跟朝廷有關系,對外上,把臟水潑給暗殺樓這個臭名昭著的組織,是最好不過了。
反正民眾肯定是信的,這就夠了,而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劉延周心里很清楚,聽完城防軍將領的匯報,劉延周說道:“派京城內所有巡防部隊尋找魏王世子,第一要務保護魏王世子安全,派朝廷高手尋訪暗殺樓,清繳暗殺樓勢力,另外,國子監在那種聲勢浩大的戰斗中,守夜的大儒竟然毫無感覺,給朕抓起來,城防軍清繳建業所有可疑人員,寧可錯殺,不可放過?!?p> “臣等遵旨?!蔽奈滸俟偌娂婍憫健?p> 散朝之后,百官各自結伴而行,一個大臣獨自一人走在御道上,他一身侯袍,歲數約莫五十,滿頭都是灰白的頭發,但是隱約間透漏出來的氣息,讓人感到十分的可怕。、
當朝丞相王自高拖著肥胖的身軀快步追上,急忙開口道:“侯爺侯爺,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p> 王自高肥肥胖胖的,一看就是個老好人:“侯爺,你說今天的朝會,多少還是有點意思啊,左冷單那群蠢貨,還真的以為陸地神仙聽不見?哈哈哈可是笑死老夫了?!?p> 當朝大將,受封鎮南候的孟南庭笑笑:“小皇帝這個解釋,也不知道他自己信不信,本候剛調到建業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出事的還是魏空明的崽,果然本候夫人說的對啊,這建業現在就是一團渾水,我們知道是誰干的藏在心里就好,何必要趟這個渾水呢?”
“誰說不是呢,現在魏王估計也要知道了,我早就看出來了,先皇駕崩以后,皇上還很年輕,能出這種昏招也還算可能,就是沒殺成,搞得不上不下的,魏王想掀桌子都沒理由?!蓖踝愿噠f道。
“魏懸那個娃要是沒了,魏王掀桌子,現在不知生死,萬一還活著呢,一掀桌子更活不成了?!泵夏賢フf道,他現在只要一想到洛陽那邊魏空明可能被氣得不行的樣子,他就有點想笑。
王自高無所謂的笑笑:“我在朝廷里也就是個掛名丞相,要不是大家伙都覺得我好欺負,也不會讓我做到丞相這個位置上,誰愛掀桌子誰掀桌子,跟我沒關系,魏懸又沒在我家躲著?!?p> .......
三天后
建業朱雀大街丞相府
魏懸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見小的時候跟著魏王手下的騎兵征伐,他那么小,騎在比自己大好幾倍的戰馬上,揮舞著比自己長好多的馬塑,一邊哭著一邊揮舞著馬塑捅死一個又一個蠻子,不得不說魏空明的教育方式還挺對的,從六七歲開始就開始住在軍營,跟在洛陽第一武將高寵身邊,撿高寵打廢了的蠻子的人頭,撿著撿著后來也不怕殺人了。
他自小就有點天生神力的意思在里面,當他逐漸發現那些遠比自己高大的蠻子在自己面前也走不過幾招的時候,他就不再哭了,恐懼畢竟都是源于對自身實力的沒把控明白嘛。
他好久沒受過這么重的傷了,上一次還是十歲的時候在洛陽邊關遇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斥候,他妄圖追著那個少年斥候砍,結果被斥候追殺了二十里,身邊的護衛都被殺完了,那個少年給魏懸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陰影,不過他沒覺得丟臉,那個少年確實強,過了七八年的現在,那個少年在洛陽以北,能跟高寵捉對廝殺。
他朦朦朧朧睜開眼,入目是粉色的帷帳,再看看身上蓋得被子和枕頭,都明顯充滿了少女氣息,他腦子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在教坊司被自己占了便宜的衣荻,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那等心氣高的女子,見自己奄奄一息肯定想著的是把自己干了,是殺人的那種干。
虛弱,魏懸感覺自己極度虛弱,四肢不能動彈,只有頭勉強可以活動,他往下看,自己身上被打滿了繃帶,雖然手法不怎么樣而且還有點丑,但是已經幫他把有傷勢的地方勉強包扎好了,一身修為好像丟了一樣,平日里強大的體魄在這個時候提不起一絲氣力,這讓他十分難受,他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很多細節當時沒來得及想,就比如說什么樣的人敢在天子腳下明目張膽的追殺自己,還是在國子監這種有大儒守夜的地方。
那些號稱北部最精銳的皇城城防軍呢?
沒下班回家在國子監守夜的大儒呢?
堂堂大宋首都,自己一個老爹手捏幾十萬大軍的魏王世子,像攆猴子一樣被幾十個刺客攆著跑,一個來救駕的人都沒有,這也太明顯了把,都不藏一下的嗎?
魏懸懊惱的想到,自己就不應該來建業,聽說建業是現在大宋最文明最繁華的城市,建業的姑娘臉蛋嫩的能掐出水來,這個城市應該很溫柔的吧,現在的建業在魏懸看來就是步步殺機,也不知道老魏現在在干什么,還管不管他這個唯一的兒子。
透過粉色的帷幕,魏懸看到不遠的書桌上趴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姑娘,隔著一層帷幕看不清楚,但是魏懸能夠感覺到,這個姑娘一定長得很漂亮,能夠住這么大的房子,一定不是個普通女子。
“咳咳”魏懸輕輕咳嗽了一下,書桌前的女子聽到聲音愣了一下,隨即趕緊起身來到床前,嘩的一下掀開床帷。
“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身上還疼不疼?!鼻宕嗟穆曇繇懫穡墑搶換匾呀洿糇×說奈和跏雷印?p> 只見眼前的女子,個子高挑,頭發烏黑,黑亮的長發披在肩頭,嬌俏的臉龐山有一雙流轉的美目,嘴唇宛如櫻桃一般,鮮艷光亮飽滿,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那雙眼睛宛如秋水一般,對視的瞬間,魏懸整個人都呆了。
“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