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的身份也就此無從考證,只要花神不說,誰也無法得知她是否真正是越青。
回到百花宮,藍(lán)無印一臉焦慮地迎了她,見到她后又松了一口氣。于是走上前,關(guān)切地問道:“你去哪兒了?我們準(zhǔn)備出發(fā),去九重天赴宴了。”
花妖不開心道:“我還能去哪兒?”
花神似乎習(xí)慣了她這般冷冷然,耐心地說道:“那我們啟程吧。”
花妖嘟囔著坐到桌邊:“我能不能不去啊?我不喜歡那么多人的地方。我不想去應(yīng)付他們。”
花神有些為難:“可是天后想見你。”
花妖還是不樂意:“我都不認(rèn)識她,她見我干嘛?我不想去。”
花神小心地哄道:“怎么說也要見一面的,畢竟我們就要成親了,這婚期還要天君定呢。”
花妖閉了眼睛,心里五味雜陳,到底怎么才能擺脫花神的煩惱?最后也是半推半就地跟著他上了九重天。至于蝴蝶自然因?yàn)樯矸莸年P(guān)系,留在了百花宮里等待他們回來。蝴蝶倒是很喜歡這花界,她畢竟是蝴蝶嘛。每天都有花兒給她采蜜,過得還算開心,只不過偶爾還是會(huì)思念那遠(yuǎn)在魔界的妖王殿下。
因了花神與大殿下過去的親戚關(guān)系,所以直接被接引仙娥帶到了碧海青天閣“兩位尊者,天后已經(jīng)同大殿下商議定了,請暫住這里。”
“多謝仙者。”
“我們告辭”
“不送”
花妖真的是一臉不高興。花神自然是要帶她先去見大殿下的。
“花神見過神尊”
花妖不想動(dòng)彈,花神示意她行禮,沒辦法,花妖也只好躬身:“花妖見過神尊”
云瑯桓轉(zhuǎn)頭看向兩人,極其平靜地回禮:“兩位的住處自行挑選,本尊就不打擾了。”說完他就離開了大廳。
花妖住到了欒萍的邐園,花神就只能住進(jìn)了欒云的樘園。
欒萍倒是很熱情,畢竟這碧海青天閣冷清得很,來個(gè)同齡的朋友,她當(dāng)然開心了。對花妖那是噓寒問暖,一陣關(guān)懷:“你吃東西不,我給你做啊。咱們天上的東西,比人間的可好多了。”
花妖無精打采:“不吃了。你讓我休息休息。”
欒萍無趣,就坐到屋中看花妖在床上翻來覆去。大概花妖也是忍無可忍了,又爬了起來:“欒萍,這誰在彈琴?能不能安靜點(diǎn)兒?”
欒萍有些尷尬:“這是我?guī)煾冈凇?p> 花妖心浮氣躁:“你帶我去見他。”
欒萍帶著她去了云瑯桓平常彈琴的地方。“師父,無名想見你。”
欒萍看了一眼無名,逃也似的走開了。花妖也不是很客氣,站到云瑯桓面前:“大殿下,你的琴聲的確舉世無雙,但是我聽著就很煩躁。可以暫時(shí)不彈嗎?”
云瑯桓并沒有抬頭看她,但也停止了彈奏:“或許并不是我的琴聲讓你煩躁不安。”
花妖轉(zhuǎn)身離去,連回答他的話都沒有。這種被忽視的感覺,讓云瑯桓頓時(shí)有了些許慍怒,他捏緊了拳頭,然后又松開。想要抓住的東西,是那離開的女子,還是另有其物。這種突如其來的憤怒感,讓他明知不對卻又難以冷靜。
無名何嘗不知自己是因?yàn)榛ㄉ竦谋苹槎鵁┰辍K泻芏喾N方法可以逃離花神,卻又顧慮甚多。藍(lán)無印的花神是她一手栽培的,正如藍(lán)無印自己說的那樣,藍(lán)無印的一生都在為越青活著。如今越青死去,花妖歸來,她的確是該回報(bào)自己種下的因。作為交易,她欣然接受,奈何對方是一片癡心。作為曾經(jīng)的魔尊,她不想再見到一次神變魔的可怕場景。然而,辜負(fù)對方的真心,卻也注定如此。
回到院子,欒萍正在等她:“我?guī)煾笡]生氣吧?”
花妖搖頭:“不過,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欒萍只好又出去,免不了端茶遞水噓寒問暖,才讓云瑯桓舒展了眉頭。
話說花神一上來就去見了天后。
“花神,你來了?”
“天后,小神有事相求。”
天后看向一臉嚴(yán)肅略帶焦慮的花神:“你且說來”
“小神想娶花妖。”
天后心下一抖,果然還是逃不過糾纏:“你是神,她是妖,豈能結(jié)合?”
花神急切道:“雖是妖,但她做小神的填房,也恰如其分。畢竟也不會(huì)有正兒八經(jīng)的神仙愿意做填房!”
天后有些不開心,因?yàn)樽屧角嘧鎏罘康拇_委屈了她,又有些開心,只要不讓大殿下再折磨越青,得一癡心人也不是不可以,夾雜了一些擔(dān)心,以越青的性子,她指定打死不同意,各種手段作法都能使出來。
“花神,盡管是這么說,但你們也終究神妖不同。這事兒,一來我得問問天君,二來我得看看那花妖的意思。”
花神急了,可不能讓天后多見幾次花妖,這萬一就認(rèn)出來了,自己恐怕又是雞飛蛋打:“無名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天后您上次去花界不是問過她了?”
天后還是不松口:“這事關(guān)重大,你可是花神!我自會(huì)慎重些。先回去休息,蟠桃宴結(jié)束后,我會(huì)給你答復(fù)。”
“多謝天后,小神告退。”
回到碧海青天閣,正好遇見云瑯桓在喝茶,便也走過去:“殿下”
云瑯桓示意他坐下:“怎么沒有陪無名?她似乎有些煩躁。”
花神略微有些擔(dān)心,但還是盡量保持平靜:“我去見天后了。想求她寬仁無名,賜個(gè)婚期。”
云瑯桓點(diǎn)頭,雖心里十萬個(gè)不愿意,但他仍舊開口了,作為上神,他自然是放下執(zhí)念的。“日前天后也找過我,她想讓我認(rèn)花妖做義女……”
花神一聽這是在幫自己啊,喜出望外:“那如此一來,小神與無名的婚期就有望了。還得多謝殿下。”
云瑯桓艱難扯了扯嘴角:“我只怕花妖不樂意。”
花神立刻保證:“小神這就去與她說去。萬分感謝殿下成全。”
花神離去時(shí)的滿臉笑意,越發(fā)讓云瑯桓心中的怒氣漲了些,不自覺竟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驚恐之余,立刻打坐調(diào)息。卻沒想到,打坐都壓不下去,花妖的身影逼得他只能封了自己的意識,以求安寧。
花神趕往邐園,無名見到他,就趕緊想要關(guān)門。花神一個(gè)箭步就到了她面前,言語中都帶有歡笑:“無名,我們的婚期有著落了,這次九重天真的沒有白來。”
無名嘆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了。”
“你不問問,我怎么做到的嗎?”
無名搖頭表示不想知道。
“你跟我去見大殿下。”
無名牢騷道:“我不去,我哪兒都不想去,你讓我安靜會(huì)兒。”
花神寵溺地說“大殿下說要認(rèn)你為義女,以后你的身份就不一樣了。你跟我去見他,定個(gè)日子,讓天君作證,以后你就是神裔仙姬了。”
無名瞪大了眼睛:“這主意誰想出來的?”
“天后啊!”
“她真能想。”
“走吧,跟我去見見殿下。”
“殿下同意了?”
“他當(dāng)然同意了,還是他告訴我的,不然我都不知道。”
無名氣鼓鼓地跟著花神找到云瑯桓,他正好封了意識。兩人等了好一會(huì)兒,才見他清醒過來。花神的一個(gè)拜禮還沒行完,無名就質(zhì)問云瑯桓:“云瑯桓,你要收我做義女?”
花神大驚,慌亂拉住無名:“你怎么可以直呼殿下名。”
無名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花神,你走開。現(xiàn)在是我跟他的事。”
云瑯桓見無名這氣鼓鼓的樣子,也不能不作答:“是,天后也有這個(gè)意思。不知道,花妖覺得哪里不妥?”
花妖怒了,她提高了嗓門,引來了欒云兄妹,關(guān)鍵羽王云鳳盈也正好在這里,圍觀的人還有一些仙娥。花神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jiǎng)裰c(diǎn)兒無名。但無名這脾氣:“哪里都不妥。你以為你是大殿下,就想怎樣就怎樣?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從前我就說過不做你的徒弟,現(xiàn)在我也不會(huì)答應(yīng)做你的義女,以后我也不想跟你扯上關(guān)系。你好好做你的上神就行,為何非要來干涉我的生活?我樂意做個(gè)小妖,我樂意不思進(jìn)取,你突然跑出來裝什么好心收我為義女?”
云瑯桓真的尷尬到不行,但是他是上神,依然要保持上神的姿態(tài):“做了我的義女,你就不再是妖了。與花神也正好般配。如若不然,天君是不會(huì)答應(yīng)花神娶你,本尊是在幫你。”
無名冷笑:“若是花神認(rèn)為我這個(gè)妖的身份配不上他神的身份,我不嫁又如何?非要你們一大堆人跑來故作姿態(tài)替我抬高身價(jià)?無非就是要我去迎合你們的看法,迎合你們認(rèn)為對的東西。我雖然是妖,也絕不是那般沒主見的妖,你也不要總是仗著上神的身份,今日來收我做徒弟,明日來收我做義女。我多謝你的好意了。”
云瑯桓簡直被她說得無地自容,手都在發(fā)抖了,幸好藏在了袖子里。“既如此,本尊就不再過問花神的事了。”
花神也只好出來認(rèn)了這鍋:“對不起殿下,是小神沒有想周全。”
云瑯桓揮了揮手,讓他帶著無名離去了。見此情形,羽王趕緊上前安撫云瑯桓:“祖爺爺,教我下棋吧。花神已經(jīng)不是你的女婿幾千年了,不要總是為他操心。”
云瑯桓也只好借了臺(tái)階下來:“我真是老了。”
“您不老,這樣子頂多28。”
“你可是羽王了,別油嘴滑舌。”
“是!”
欒云見這無名也太過分了,這樣說自己的師父,于是讓妹妹去照看師父下棋,自己就去找那無名。
花神正在哄無名:“無名,我不知道你不同意,想著這樣一來大家就不用為難了。對不起啊!”
無名朝著他發(fā)火:“花神,我是妖,但我也是人。請你不要總是以你的想法來代替我的想法。你若是連個(gè)婚期都求不來,就不要想著娶我的事!”
花神正要說話,欒云來了,他冷冷接過無名的話:“仗著花神對你的一片癡心,就如此這般驕縱。真讓你做了仙姬,是不是碧海青天閣都容不下你了?”
無名見來了個(gè)吵架的,那也不示弱:“你以為誰稀罕這仙姬的身份?我是妖,不是昆侖侍童也不是昆侖使者,哼!”
欒云自然明白這是在諷刺自己曾經(jīng)昆侖使者的身份,但也是沒人從使者變成了仙人的。師父在無名這受了氣,自己可不能敗下陣來:“花妖,你休得猖狂。花神曾經(jīng)也是我?guī)煾傅呐觯規(guī)煾覆贿^是可憐花神形單影只千年,才想著幫他,你以為我?guī)煾甘菫榱四銌幔空媸莻€(gè)小人。”
無名突然就覺得心痛,仿佛有種悲傷的感覺,但又極力壓抑的樣子,有東西壓著她一般,讓她身體很沉重,只見她捂著心口,痛苦到說不出話來,花神見此情形趕緊將她抱住:“你怎么樣?”
花妖心痛難耐,滿頭大漢。這時(shí)欒萍跑了過來:“哥,師父又像上次那樣吐血了,你去幫他護(hù)法。”
花神顧不了兩頭:“無名,你怎樣?”
無名被他放到榻上,便假裝睡了過去。花神這才騰出手去看云瑯桓。云瑯桓已經(jīng)入定。欒云和羽王剛收了靈力。見欒萍在給云瑯桓擦汗,花神趕緊問道:“我?guī)煾杆趺礃樱俊?p> 欒云沒理他,羽王平和地回答道:“我跟他下棋,突然他就心痛難耐,吐血不止。”
花神又問欒萍:“師父他可有在哪里受傷?”
欒萍不敢說,欒云不想說,羽王不知道。花神又問了一遍:“真的受傷了?在哪里受的傷?”
欒云只得冷冷道:“太上老君才知道,師父不讓老君告訴我們。”
花神有些愧疚:“師父受傷,我都沒察覺,還讓花妖氣他,哎,我真是混蛋。”
欒云吐槽:“你還記得他是你師父?我還以為你眼里就只有那女妖。”
欒萍拉了拉欒云,示意不要再起沖突。羽王倒是有些奇怪為何花神會(huì)叫自己的岳父為師父?后來欒萍告訴了他:“當(dāng)年,越青與鳳凰大戰(zhàn)前,花神還不是神,是師父授藝傳功,才讓他做了花神的。”
對啊,花神一直都感念云瑯桓的授藝之恩。雖然花神一開始就不是特別喜歡這個(gè)上神。怨他那般傷害越青,恨他那般絕情,但也謝他對自己的照拂。這種情感是復(fù)雜的,所以幾乎從不叫云瑯桓岳父,更不會(huì)稱他師父,從來都是稱他為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