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去了書房找到了云老爺。云老爺自然是歡喜她還能來見自己。放下手中的筆就走向她:“雪兒,你來見我?”
雪姨娘后退一步:“云老爺,雪兒雖名義是你的妾室,但你也別忘了,我是你同窗好友鄧元越的妻子。”
云老爺嘆了口氣,發(fā)(fā)乎情止于禮:“我知道。當(dāng)年我們錯過了,鄧兄這些年也待你不薄,只是他英年早逝,留下了你和孩子。你也是為了孩子委曲求全,才跟我進(jìn)府。”
雪姨娘想起這些也是有苦難言:“當(dāng)初,你找到我們的時(shí)候,承諾會讓青青進(jìn)你家門的。如今你讓她做你女兒,也給你大兒子定了親,你這是根本就沒打算讓青青成為云家的人。”
云老爺安撫她:“你聽我解釋。翊兒的婚事很早就定下了,這個沒辦法的。青青也還小,將來她長大一點(diǎn),我可以讓她恢復(fù)(fù)身份,嫁給浚兒。你也不要著急上火,你身體不好,要照顧好自己。”
說著想去扶雪姨娘一把,雪姨娘依舊退后:“云老爺,你當(dāng)初說將青青嫁給大公子,如今大公子已經(jīng)(jīng)定親,這又說嫁給二公子,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安排青青的事情?我被你哄騙了來,本想著給青青找個依靠,誰知道我死后你們怎么對她?”
說著一陣咳嗽繼而暈倒,將云老爺心都咳疼了。連忙叫來了大夫。這樣以來,云夫人也驚動了。待雪姨娘在書房醒來,云家夫妻倆就守在床邊。
雪姨娘自然不能就這樣忍氣吞聲,她可是搭了自己最后的性命,想要給青青一個歸宿。連忙起了身要走。
云夫人說話了:“雪姐姐,我也知道你當(dāng)年與老爺之間的事情,也知道后來你陰差陽錯嫁給了老爺?shù)耐啊5蠣攲δ愕那橐膺€在的。”
“我不需要同情,我只完他信守諾言。”
“哎,雪姐姐。我云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你家青青雖生得傾國傾城,但終究是門不當(dāng)戶不對,如今大公子定了親,這自然沒的說。可青青想要嫁與二公子,我也是斷然不同意的。”
雪姨娘瞪大了眼睛,就知道這夫妻倆合伙騙自己,這才進(jìn)府兩天就變了臉,氣得又是一陣咳嗽。
云夫人繼續(xù)(xù)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夫君既然答應(yīng)(yīng)讓她進(jìn)門,我自然也會讓她進(jìn)門的。大的做不了,就做小的了。你覺得怎樣?”
雪姨娘憋屈得咬牙切齒:“云藺,你騙我。”
云老爺不知如何是好,云夫人立刻安撫:“雪姐姐,不必動氣。青青現(xiàn)(xiàn)在這身份就不一樣了。因?yàn)檳閌擎遙退惆閹兆鯧B(yǎng)女,嫁出去,一樣也是要給人做小的。做別人家的小妾,不如做自己家的?你覺得呢?當(dāng)然,我們也絕不會虧待她的。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就跟老爺說。”
雪姨娘悲傷到嘔吐,回到了院子還沒來得及哭泣,就見到青青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娘,你怎么快天黑才回來,我好難受啊。”
雪姨娘走過去一摸,孩子發(fā)(fā)熱了。這才注意到,自己走太久,孩子餓了,就把所有糕點(diǎn)都吃了,這玩意兒積食,她發(fā)(fā)熱了。
雪姨娘抱著青青躺下,焦急地問道:“青青,你怎樣?”
青青半瞇著眼睛:“娘,我好像看到了爹爹,他教我讀書寫字呢……娘,我好難受。”
雪姨娘滿眼淚水:“哪里不舒服啊,哪里不舒服?”
青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娘,這里不舒服……”
雪姨娘意識到問題,自己也救不了她:“青青,你等等啊,等等娘去找大夫。”
于是雪姨娘再次找到了云老爺,見她淚流滿面,云老爺先是一愣,趕緊問:“發(fā)(fā)生了什么事?”
雪姨娘哭著求他:“青青她病了,求求你給請個大夫。可好?”
云老爺立刻扶起她:“好,沒事了,別慌,別慌,你帶我過去看看。”
一邊吩咐人去找大夫,一邊陪著雪姨娘過去看不省人事的青青。
雪姨娘坐到青青旁邊哭著說:“我今天過去找你,回來就這樣了。我真是沒用,連個孩子也照顧不好。”
云老爺見她這梨花帶雨,心里更是憐惜,將她摟進(jìn)懷里:“沒事了,沒事了,大夫很快就過來了。放心吧,沒事的。”
大夫是很快就過來了,兩位公子也過來了。
“父親,妹妹病了?”云翊率先問道。
云老爺點(diǎn)頭。
大夫看過后,立刻就施針,又開了藥。
“大夫,我妹妹怎么樣?”云浚問道。
“沒什么大礙,積食引起的發(fā)(fā)熱,我已經(jīng)(jīng)扎了針,喝了藥等肚子里的脹氣消失了就沒事了。只有注意飲食。”
“多謝大夫,我送你吧。”
“不敢勞煩大公子,我自己出去就行。”大夫離去后,雪姨娘自責(zé)(zé)道:“我今日出門前沒有交代讓她不要吃那么多東西。是我疏忽……”
云翊安慰道:“姨娘,你也別自責(zé)(zé)。如果說有責(zé)(zé)任,我和二弟都有責(zé)(zé)任,是我們拿過來的。她一個十歲的孩子怎么知道吃多吃少?餓了就吃而已。”
“對啊,雪兒,你就不要再自責(zé)(zé)了,孩子沒事就好了。”
“那我去熬藥。”雪姨娘說完就走開了。云老爺見沒什么事也就跟著兩兄弟出去詢問了一些岳家的情況,便去休息了。
云夫人見他略帶疲色:“聽說那鄧小青病了?”
“嗯,小孩子沒見過世面,兩個兒子一片好心拿了糕點(diǎn)給她,她就貪嘴吃多了。”
“呵,我就知道。她這種鄉(xiāng)(xiāng)下姑娘,你還想著把她嫁給浚兒,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也是想幫她一把。”
“對啊,你沒娶到,讓你兒子幫你完成心愿。”
“也不能這樣說……”
云夫人也不酸他了:“老實(shí)說吧,我覺得翊兒現(xiàn)(xiàn)在一切都成定數(shù)(shù)了。他馬上就十七了,房里也沒個姑娘,將來娶了新婦,手忙腳亂可不得被人笑。”
云老爺問她:“你找?guī)讉€通房丫頭給他唄。”
“我倒是想找,他不要啊。你家大兒子,清高得狠。”
“先休息,明日再說。”
云夫人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她想得很清楚,云老爺要報(bào)恩,要了解他的青梅竹馬之情,她都可以忍讓。想讓鄧小青做云家的媳婦就很難了。不過,這鄧小青長得還算傾國傾城,留給自己兩個兒子,隨便哪一個做個通房丫頭,她就覺得門當(dāng)戶對了。可是給誰呢,云夫人也是思量了一番,最后決定還是給大兒子比較好。畢竟也是定了親的人,一切都定了,不過是多個通房丫頭而已。要是給老二,他還沒定親,也沒有考取功名,給了他,萬一他執(zhí)(zhí)著于這女子,估計(jì)就真的會成云家媳婦。云夫人到底是有家族頭腦,想得還挺通透。這些話,她自然也要找時(shí)間說給云老爺聽。
話說雪姨娘煎好了藥,回來,就見到云翊,很是不好意思:“大公子,我以為你走了。”
“姨娘,我換了衣服就過來了。你休息吧,今晚我來照顧她。”
“這怎么行?”
“我們兄弟倆也有責(zé)(zé)任,就讓我來照顧她吧,不然我心里不安。”
雪姨娘凹不過,只好放下了藥,去休息了。云翊溫柔地喚醒了小青:“青青,吃藥了。”
小青揮著小手鬧騰著:“我不要吃藥,太苦了。”
“我們慢慢吃,吃了藥才能好起來。”
無可奈何地坐了起來的小青,對著那一碗黑色的東西,眼睛都冒綠光了:“好苦。”
“沒事了,一口一口慢慢喝。”
小青嘆了口氣:“好吧”。云翊一勺一勺喂她喝了藥,還不忘表揚(yáng)她:“你真棒”
小青對著他苦澀地笑了:“大哥,我娘呢。”
“你娘今天累壞了,我讓她去休息了,今晚我陪你好不好?”
小青乖乖點(diǎn)頭,又躺了下去。云翊覺得這個妹妹是真的很乖,他很喜歡。原來有個妹妹的感覺是這樣呢。
睡到半夜,小青又醒來了:“我要去茅房。”
云翊點(diǎn)頭,陪著她去。小青沒什么男女之防,云翊也沒有想那么多:“我等你出來。”
上完茅房,回到屋子里又喝了些水,她開始退熱,渾身開始冒汗,踢被子。云翊摸了摸她額頭,都是汗,趕緊拿毛巾給她擦。然后又注意到她的貼身衣服都濕透了:“我?guī)湍銚Q身衣服再睡吧。”
幸好小青這身板兒還沒發(fā)(fā)育,脫了也就脫了,云翊是一點(diǎn)其他心思都沒被勾起來。給她換好了衣服,自己也合衣陪她睡下。
雪姨娘經(jīng)(jīng)昨日這一番折騰,身體本身就不好的他一覺睡到日出才醒來,心下一驚:“不知道青青怎么樣了?”
腳下生風(fēng)(fēng),趕緊進(jìn)了青青的房間,門一打開,就見到云翊緊緊摟著小青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場面她就有些氣憤了,她沖過去想要直接粗暴地拉開云翊,突然發(fā)(fā)現(xiàn)(xiàn)小青的衣服都沒穿。這下她驚呆了,這可怎么辦?自己大意了,雖然青青只是個孩子,可是云翊十六歲了啊,他是個血?dú)夥絼偟哪兇訚h了。這下說不清楚了。要是傳出去,云夫人不得借此機(jī)會踩扁青青。到時(shí)候別說做妾,估計(jì)只能做個通房丫頭。這簡直不能讓雪姨娘更生氣了。她左右為難之際,云翊醒了過來。
“姨娘,你來了。”云翊睜開眼睛,滿是疲倦。
雪姨娘摸了摸小青的額頭:“還好,不燙了。”
云翊沒察覺雪姨娘誤會了自己:“她昨晚出了好多汗,我給她換了一身衣服,又濕透了,她又吵著熱,踢被子,我怕她著涼,就抱著她一起睡了一會兒。”說完,他下了床,顯然有點(diǎn)兒腰酸背痛的感覺。
“如此,真是辛苦大公子了。”
“別這么客氣,她是我妹妹嘛。等會兒給她洗個熱水澡,就該沒事了,這幾日就要飲食清淡。”
“大公子,你回去吧,我來看顧她就行。”
“行,晚上我再過來。”
看著云翊離去,小青嘟著嘴:“娘,我晚上要跟你睡。”
“怎么啦?”
“跟大哥睡覺可難受了,他摟得我喘不過氣來。”
雪姨娘苦澀一笑:“好,晚上跟我睡。大哥也是為了讓你快些好起來。你得感謝他。”
“我知道啊。我心疼娘親,要是照顧我一夜,你身體又吃不消了,所以我昨晚才沒有拒絕大哥。”
“嗯,好,快點(diǎn)好起來吧。這樣就不用別人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