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讀完畢后,梁王殿手執黑扇,漫不經心地走來。一身華貴的黑袍,披著灰色的披風,那華貴的黑袍在陽光下隱約可見金絲所繡的莽。
他在所有人的面前停下腳步,抖一抖披風轉過身來面對眾人。粗直的劍眉,深邃的眼眸上是濃密下垂的睫毛,清晰的臉部輪廓,額頭鼻梁崎嶇得當,完美地紅唇配上雪白的皮膚使得他端正又有誘惑力。
為什么同一張臉看起來卻是兩個人。
密林中所見的何大俠雙眼似清泉,是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君子。
而眼前的梁王歐陽書蘭,一雙桃花眼,有陰鷙壓迫的權臣之態,睥睨天下之感。有時你看他嘴角似乎含笑,卻給人一種不明覺厲不知所以的危險感。
隨行的人給他搬來寶座,他慵懶而又隨意地坐下,手撐太陽穴,向程子鞅和林雨寒看去,眼神又很隨意地劃過楊毅山和旁邊的人證以及旁邊的浣渡蛇。
隨即他紅唇微啟:“刺史大人,剛才楊將軍所言本王全聽見了,這證人的話我也聽了。程子鞅,秦灼華,暗害朝廷命官,還不快從實招來。”
林雨寒來到歐陽書蘭面前跪禮:“殿下,據我所知這浣渡蛇喜暖怕寒,烏水榭是滄水中唯一暖和的地方。它們從不離開烏水榭,而烏水榭之所以叫烏水榭是就因為這種全身漆黑帶紅點有劇毒的蛇大量聚集使得這一片水域黑影泛濫,烏黑不清得名烏水榭。而這位大人說用鮮肉將它誘出烏水榭,在滄水中布陷阱誘之。這位大人可不可以再次帶小女去一趟烏水榭,再抓一次給我看看。”
歐陽書蘭聽著有些倦了,林雨寒連忙加緊解釋:“殿下,邪淵林地形負雜,迷霧圍繞,易進難出,當地人輕易不敢進入。浣渡蛇位于邪淵林深處,若非用毒高手,江湖高手都不一定能捕到一條。我知道戾風閣高手眾多,訓練嚴苛…“
坐在椅子上的歐陽書蘭已經很不耐煩的閉上了眼,給了他隨從一個手勢。
隨從領會后大喊:“來人,給這兩個人各五十大板。”
“王兄,你怎可以屈打成招。”
他從寶座上起來湊近道:“我的好妹妹,別忘了程子鞅可是戾風閣的人,和戾風閣拿著手段相比,區區五十個板子算什么呢?哦,忘了,這里還有一個小姑娘。不過讓你們把實情說出來,你給我扯這么多。可是我還有那么多事務要處理。”
“所以閣主大人之死是我指示他做的,與秦姑娘無關。”
林雨寒驚訝地望著他。
歐陽書蘭擺擺手讓行刑的人停下。
“我奉旨尋找秦姑娘下落,三個月前我聽說秦姑娘的蹤跡在邪淵林附近,我就在那熟悉環境。偶然看見秦姑娘被黑衣人追入邪淵林,我也跟上去,那時我就和他看了邪淵林的地形清楚記下。后來我將姑娘從那帶出,經過烏水榭,謀劃了此事。幾天前我指示他再次入邪淵林去試試,沒想到他還挺走運。抓到了浣渡蛇。”
“那為何秦灼華的衣服夾層為何有此毒物。”
“本來想早點處理,沒想到公主殿下邀請我等游玩。想想第二天再說,沒想到楊將軍和刺史大人雷霆辦案,直接查出浣渡蛇的蛇毒和綺霞閣的醉千伏。我本想在大人未進入這院子前借秦姑娘的手將毒物帶出去,怎料楊大人出現太及時,目光如炬,一來就看見了這隱秘的夾層。”
“綺霞閣的醉千伏你是從何而來。”
“綺霞閣的伙計以及掌柜的證詞上說了,我以百金購得。”
“你是如何下毒?”
“閣主大人說在桐安城著火的驛館現場發現過迷香醉千伏。他覺得很奇怪,想查查。想著醉千伏這么重要的線索,他定然要常常拿出來看,而浣渡蛇毒無色無味,我順手在綺霞閣的掌柜娘子手上購置了一些,悄悄混入了蛇毒。只是沒想到這蛇毒的效果這么快,閣主大人第二天連同他的近身隨侍死在了川安關外的官道上。”
“好,既認罪伏法,那就簽字畫押。將程子鞅押入大牢,嚴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視。秦灼華無罪釋放。”
歐陽書蘭正想走出院子,楊毅山連忙攔下了他:“殿下,秦灼華就這樣無罪釋放?她可是罪臣之女啊!”
歐陽書蘭挑眉:“嗯?楊將軍還有異議?”
“不敢。”
“既然如此,這案子就這樣結了吧。”
“恭送殿下!”
又是京城某個閣樓內,那老大人的聲音:“圣上將戾風閣主案子交給了梁王,皇帝小兒此舉何意?
“程子鞅也認罪,梁王也就根據現有的證據結案了?”
“畢竟戾風閣的程子鞅查到了那么多關于他的綺霞閣修煉幽魘術的證據。”
“可是那所謂的證據是我們做的。”
“大人別忘了,歐陽書蘭使用幽魘術也是事實。”
“看來程子鞅必死無疑,可是還有一個秦灼華。那多事的歐陽斐烈也在川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