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寒回想著程子鞅承認所有罪責被梁王手下拉走的背影。內心萬種滋味溢出。
浣渡蛇不是早就被自己殺完了嗎?為何會重新現世?難道是幾百年前就有人到烏水榭捕過并且豢養至今。六百年前桃花仙子才封印了魘君。沒過多久就有人進入邪淵林。幾百年了,什么人會一直豢養呢?
自己剛化形不久,圣祖婆婆對自己那么慈愛。忽然有一天從滄水中出來就非常嚴苛,想來是那個時候知道了自己是魘君復蘇的關鍵。再后來,她又不知為何加固了千迢霧霾陣。變本加厲的讓我去邪淵林試煉?她入滄水的次數越來越多。到最后邪淵林的邪靈一一被我斬殺,最后各大武林門派突然到訪。
桃花仙子封印了魘君后又會是誰第一次進入邪淵林呢?第一次進入邪淵林的人是在圣祖婆婆第一次突然全面加固千迢霧靄陣的時候之前嗎?
腦袋忽然劃過昨天的夢境,圣祖婆婆生前的話語響起:“你記住了,當你忽然有一些不屬于你的記憶并且你的夢境和真實經歷有聯系卻不符合是,要警惕魘君的蘇醒。”秦灼華分明是順青哥哥救我死去之后才遇見的,為何這兩個人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場景。為什么那次程子鞅中幽魘術時我的腦海中為何會突然知道當朝國師和當今皇后的關系。我在月牙山五百年能熟悉江湖事就不錯了,施芬姑姑和秦灼華從未提過朝廷之事。
忽然腦海中閃過兩個人臉,一個朝廷老重臣樣和一個衣著華貴頭戴鳳冠的女子樣。這是當朝國師杜嵐汾和當朝皇后嗎?
那次加固千迢霧霾后我也有夢境和記憶錯亂的時候。
想起秦灼華死之前也是中了浣渡蛇毒,看來可以確認從桃花仙子封印好魘君,將幽魘術銷毀于世后就有人試圖還原幽魘術了。這魘君隨即鉆空子培養我。是誰這么瘋狂為了此等邪術居然想喚醒魘君。也難怪武林和朝廷對幽魘術的態度也曖昧不清,這幽魘術當真迷人眼。要不然為何會在我化形兩百年后才入滄水聲討圣祖婆婆。
這豢養浣渡蛇的主人是越發有趣了。
圣上為何會派梁王來查,這梁王到底是不是何大俠。還是要去問問程子鞅。
幽暗的牢房內,程子鞅望著透過光的窗戶若有所思。
忽然牢房門被打開,有人將程子鞅拉出。
他抬頭一看,原來是梁王。
桌子上是好酒好菜,歐陽書蘭將兩杯就斟滿:“坐吧。”
程子鞅倒也是毫不客氣地坐下:“梁王殿下不是打算結案了嗎?”
歐陽書蘭將一杯酒遞給他:“我知道戾風閣閣主不是你殺的,我可以幫你洗脫罪名。”
程子鞅看著手中的酒:“不過殿下是有條件的。”
“對。”歐陽書蘭將就喝下,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那殿下還是請回吧!”
“我還沒開口呢,你就這么著急地拒絕。”
“殿下無非是莫讓我插手幽魘術之事,將秦灼華姑娘交給你。”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干!”
“我也知道這一路來使用幽魘術殺秦姑娘的人不是你。雖然我不知道殿下為何會對這禁術感興趣,但我還是勸殿下少碰為妙。”
“程子鞅,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嗎?難怪江紀希如此器重你,本王還不想浪費人才,而且你還能指望誰救你?遠在京城的圣上,還是咋咋呼呼的斐烈?亦或是那個說著一堆江湖怪事的秦灼華?”
“如果秦灼華只知道江湖怪事,那梁王殿下怎么會讓我不插手幽魘術的同時還要求我把她交給你呢?”
歐陽書蘭玩味地看了程子鞅一眼:“所以,幽魘術和秦灼華你管定了?”
“至少我親自平安要送她返京。”
“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歐陽書蘭頭也不回地走了。
獄卒又將他重新拉回了牢房。月光落在他的臉上,三年前與秦灼華遇見的一幕幕浮現。
那姑娘一襲明亮的青衫,路見不平,持劍而來。手起刀落見,像孩童嬉戲般擊退匪徒。
本姑娘幫了你擊退匪徒,這么多好酒請我喝一壇不過份吧。
看看旁邊的弟兄狼狽地整理衣冠:“姑娘我等護送淇山進貢的美酒,無法給姑娘,不如前面有酒家…”
自己拉這么多美酒去酒家?不耽誤你們的公務了,算了告辭。
敢問姑娘芳名?
她微微回首,儼然一笑:“寒霜女俠,林雨寒。”
正想離去,一直箭飛來,隨即萬箭像雨點般落下。
眾人揮劍提擋。
箭雨越來越猛。
她用輕功踏上從旁邊箭雨稀少的斜坡踏上高空,將一只水袖百綾推出,白綾和箭雨纏綿。隨即第二批箭雨飛來,她推出第二只衣袖,再次將箭雨和白綾纏繞。未等第三批箭雨落下,她飛舞起水袖,輕盈優美地身姿也隨即快速舞動,白綾水袖中的箭去散花一般往箭雨射出的方向而去。
一時間空氣安靜起來,忽然持劍持刀挽弓的黑衣人忽然從暗處涌出。
“昔日諸葛丞相草船借箭,今日本姑娘的天女散花各位感覺如何啊。”
拿著黑衣人更加怒了,將他們緊緊包圍。
一陣打斗下來,兩人默契配合。黑衣人紛紛掛彩。
幾十壇幾車香氣飄飄的美酒旁,一具具尸體橫臥。
一個滿身傷痕的手下跑來稟告:“大人,剩下的活口也服毒自殺了。”
“知道了,咱們還有多少人。”
“出發時一千,現在還剩一半。”
他望了望那些酒:“把他們好好掩埋吧。”
“是!”
“淇山品酒會期間竟然還有人如此猖狂。”秦灼華看著這些尸體陷入沉思。
“有人不想讓這批酒平安進貢而已。”
“如果只有這一批,那還可能只是朝廷內部有人不想讓你回去,可是我碰上了好幾起打劫的,尤其是支持淇山品酒會的人。”
“最近確實聽說淇山的盜竊案搶劫案頻發。”他恍然大悟“有人故意破壞琉云人和然澤人修好。”
秦灼華抱拳行禮:“天色不早,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姑娘仗義出手,此等恩情子鞅來日必將回報,告辭。”
他目送這那個揮著手瀟灑的背影。而此時看著牢房窗外月光的他還不知道那即是他第一次見這么瀟灑歡快的身影,也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