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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隱含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門口的兩個侍衛。其中一人見狀,露出與那張冷峻面龐極不相稱的憨笑,倒讓她心頭莫名一松。
再無暇多想,隱含匆匆離去。初荷心念一動,已與寒銘瑄進入空間。她將他輕輕放在一旁,自己則對著那株并蒂蓮雙膝跪地。自從上次與相公在空間的遭遇,她便篤定這空間與寒銘瑄淵源極深,而這并蒂蓮,定是他重生的關鍵媒介。
不管空間里出現的是誰,此刻初荷能肯定,那必是寒銘瑄某一世的靈魂。她不管他是哪一世,只要他能活著。
“大仙,我知道您看得見聽得見,求求您救救他,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初荷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角撞在青石板上,泛起細密的疼。
蓮池虛境之內,白發白須的護法老者皺眉看向蓮臺上無法專心修煉的上神瑄琰:“上次您為見她,平白耗去幾百年修為。若再這般任性,你們重逢之日怕是要遙遙無期了。”
“本座自有分寸。”瑄琰睜眼,眸中映著蓮池波光,“不過幾百年修為,不礙事。我去與她說兩句便回。”
老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奈搖頭:“問世間情為何物,竟叫人十世相隨,甘之如飴。”
空間里,初荷正屏息凝視并蒂蓮。只見蓮芯緩緩舒展,一道金光倏地飛射而出,穩穩落進寒銘瑄眉心。他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眸中漾著前所未有的溫柔笑意。
初荷怔怔看著他,聲音發顫:“你是誰?是肖五郎,還是寒銘瑄?”
瑄琰既搖頭又點頭,嗓音帶著幾分沙啞:“都是,他們都是我。”那些不過是他分散的神識,本質皆是一人。
他抬手輕拂初荷臉頰,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很快了,丫頭,我們很快就能真正重逢了。”
“重逢?”初荷更惑,難道他們更早之前便相識?
“嗯,我要走了。”
“去哪?為何要走?你走了,相公怎么辦?求你救救他!”初荷語無倫次地哭求,不管是眼前的他,還是肖五郎、寒銘瑄,她都知道,他們是同一個靈魂,只是散落在不同時空,卻始終互通。
“別哭。”瑄琰替她拭去淚,“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離開,也不會死。”
“那……那他為何沒了氣息?”初荷指著寒銘瑄的身體,心頭亂成一團。她突然分不清自己愛的究竟是誰?是這具軀體,還是那縷靈魂?
可轉念想到寒銘瑄重生后的種種,她驟然頓悟——她能接受,是因為無論他在哪一世重生,靈魂深處的他從未改變,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她愛的,也從來只是他。
“你要走,是不是意味著無法再重生?你說的不會死,是在另外一世嗎?那一世……有我嗎?”一連串問題脫口而出,初荷突然緊張起來。若那一世沒有她,他又會與誰相伴?
“有你。”瑄琰揉了揉她的發,耐心作答,“每一世都有你,從未變過。”
“無需重生,我不死,他便不會死。”他指尖劃過她的眉眼,留下最后一抹溫柔,身影漸漸化作光點,融入并蒂蓮中。
初荷望著靜靜躺著的寒銘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突然明白了那句“我一直都在”——原來十世輪回,他從未缺席,只是在等一個真正重逢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