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活過來了
初荷腦海里閃過瑄琰臨走時留下的最后一句話,“你且先回去,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莫要再傷神,你要相信為夫的能力。”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她忙從靈水池舀了些水,手腕微微發(fā)顫,小心翼翼地喂進寒銘瑄口中,水珠順著他蒼白的唇角滑落,她連忙用帕子輕輕拭去。
她抱著他走出空間,剛站定沒多久,雙腿便有些發(fā)軟,隱忠與隱含已一同匆匆趕來。隱忠見寒銘瑄已不在棺中,反倒被初荷緊緊抱在懷里,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神色微沉,終究只是抿緊唇,什么也沒說。
隱含連忙上前想扶初荷,手指剛要觸到她的胳膊,便急道:“夫人,您這是做什么?”眼神里滿是焦灼。
初荷望著隱含,只覺她的聲音忽遠忽近,眼前陣陣發(fā)花,連帶著隱含擔憂的臉都有些模糊。怎么回事?心底涌起的不安像潮水般漫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她是不是要離開了?
離開……要回哪里去?回現(xiàn)代?還是回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她下意識地收緊了抱著寒銘瑄的手臂,指節(jié)泛白。
隱含見她眼神發(fā)直,嘴唇也毫無血色,愈發(fā)焦急,伸手輕輕晃了晃她的肩膀:“夫人您怎么了?別嚇我啊!”
被晃得回過神,初荷按住她的手,指尖冰涼:“別晃了,我沒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幫我把相公放到床上。”
隱忠與隱含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隱含咬了咬唇,睫毛顫了顫,雖不忍心,還是硬著頭皮勸道:“夫人,這樣不合適。公子已然故去,當入土為安。您縱然不愿相信,可這是事實啊。”說罷,眼圈也紅了。
隱忠也沉聲附和:“是啊夫人,您該振作起來,莫要辜負了公子的心意。”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悄然握緊,眼底滿是痛惜。
“我知道了。”初荷定定看著兩人,目光在他們臉上逡巡片刻,在他們眼中確認了沒有謊言,眸底的光一點點暗下去,像燃盡的燭火。
空間里的人說寒銘瑄會沒事,可懷里這具身體冰冷得刺骨,讓她怎么也沒法安心。指尖輕輕劃過他緊閉的眉眼,觸到那微涼的肌膚時,初荷喉頭發(fā)緊,忍不住將他抱得更緊了些,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些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里的人忽然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先是有些迷茫,隨即定格在抱著自己已然昏睡過去的娘子臉上,看到她蒼白憔悴的模樣,眼角眉梢瞬間染上心疼,嘴唇微啟,“娘子。”聲音沙啞又溫柔,帶著剛醒來的慵懶。
“你…?”初荷被這一聲“娘子”喚醒,猛地抬起頭,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里面還噙著未干的淚珠,“你是五郎還是…?”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連呼吸都屏住了。
“娘子是懷疑為夫被奪舍了么?”肖五郎看著自己娘子眼下的烏青,還有那干裂的嘴唇,即心疼又內(nèi)疚,嘴角牽起一抹虛弱卻溫柔的笑意。
奪舍?這個字眼自己只和肖五郎說過!初荷再也繃不住,積攢了許久的情緒瞬間決堤,哇的一聲,撲倒在肖五郎身上大哭了起來,肩膀劇烈地顫抖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浸濕了他的衣襟。
真的回來了,真的活過來了,空間的人沒有騙她,她夫君真的會活過來。
門口的侍衛(wèi)聞聲,以為又出什么事,連忙推門一看究竟,卻被房中的景象驚得瞬間僵住,嘴巴微張,大氣不敢喘。好半晌,那個更胖些的侍衛(wèi)率先反應(yīng)過來,猛地捂住嘴,轉(zhuǎn)身便往外跑,連腳步聲都帶著慌亂。
不久隱忠隱含便被他領(lǐng)來,見到肖五郎靠坐在床上,正溫柔地拍著初荷的背,兩人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fā)出狂喜,隱含更是激動得捂住了嘴,眼淚直流,隱忠也紅了眼眶,不住地搓著手。
幾人秉燭夜談,肖五郎靠在床頭,緩緩述說著自己在牢里的經(jīng)歷,初荷坐在一旁,時不時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和三皇子的計謀,借假死讓三皇子順理成章地成為太子。”初荷恍然大悟,眼中還帶著后怕。
“嗯,”肖五郎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著她的掌心,“現(xiàn)在我已身死,正好可以與娘子游山玩水,娘子再不用為我擔心受怕了。”
初荷皺著眉頭,氣鼓鼓地瞪著他,臉頰微微鼓起:“為何不事先與我說明白,平白讓我哭了傷心那么久。”說罷,還伸手輕輕捶了他一下。
肖五郎將人擁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發(fā)頂,輕輕蹭了蹭。隱忠隱含見狀,識趣地對視一眼,悄然退出了房間,還體貼地帶上了門。“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說,就連隱忠隱含都來不及告知,”肖五郎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歉意,“讓娘子擔憂是為夫的不是。”他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