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了。”落黎給洛云使了個眼色，洛云立刻拿來蒲團擺在她身旁。
鳳殤沒有猶豫，提起裙擺遍陪同落黎一起跪著。
墻上的畫像很有年頭，眉眼之間和鳳殤十分相像。
身著銀白色的盔甲，手執一柄長矛，連臉上的傷疤都是那樣栩栩如生。
“你選擇留在忘川。”落黎扭頭看了一眼她，隨后又正過身子，伸手接過洛云遞上的茶。
“嗯。”鳳殤不情不愿地跪著，沒一會兒便覺得膝蓋有些酸疼，干脆變成跪坐，靠在鳳殤身上。
“洛云，你出去吧，我和她單獨談談。”
“好的夫人。”
洛云行禮后立刻退到屋外，連同外頭的人也一起趕走了。
“這是你父親年輕時候的樣子，比你那個什么夜天凌那可好看多了。”說到這兒，落黎眼里滿是愛意，嘴角忍不住上揚。
“得了得了，想說什么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鳳殤很是討厭落黎東扯西扯，總是不說重點的事情。
“姚鈴那家伙肯定說我們如何如何對不起她了。必定說，你父神舊情難忘卻又娶她為妻，這家伙總是這么執迷不悟地給自己做的事情找借口。”落黎苦笑著搖搖頭，“我們相識于一場意外，那個時候的忘川動蕩不安，我被自己的叔叔追殺意外落入人間，與你的父神相識，不久就有了你。后來我們上了九重天，我的叔叔找到了我，勾結了幾個重臣，把我作為一個叛徒關押在天牢。我那個時候以為你父神默不做聲是助紂為虐，于是我對你說了那一番話。可當我知道一切的時候，我的叔叔得位不正被殺，我得回忘川去，所以我拋棄了一切回來，我以為我很快就能回去，卻沒想到是一輩子。”
她低下頭自嘲，本以為是幾日結果是永遠。
“我和先主做了交易，走不了了。”
她抬起頭看著落黎，只見她笑著輕撫她的頭發。
“你和他相隔多年再見，別守在這個地方一輩子，說實話挺沒意思的。”此刻的她又像一位母親，又像一位姐姐，“你不要成為第二個我，你娘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別后悔，想去哪兒便去吧，忘川之女從前是我，現在是我，將來等我隕落了，不知是誰，但必然不會是你。有我在，什么都別擔心，做你想做的就好，你父神也會高興的。”
鳳殤沉默不語，隨后落黎站起身叫來了屋外的洛云。
“夫人。”
她恭敬地站在門邊等候落黎的安排。
只見她抬手揮揮，看向依然跪坐在地上的鳳殤說道：“送她回屋，等修養好了，送她渡忘川回去。”
“是，夫人！”
等鳳殤回過神來，落黎已經離開了，洛云將她送到她的屋子，還是像以往一樣干凈整潔。
所有人都按照原有的軌跡生活，夜駿醒來后聽來希說了蘇淺瞳的事情，所以對這個人總是有意無意在逃避。
夜家從不提起這個人，所有的東西很快就被夜天凌處理了，就像這個人不曾出現在他生命里。
結婚照他燒了，戒指他丟了，依然在捉妖局上班，只是王銳還在九重天。捉妖局的人都心照不宣，沒有提起，但他的工位一直替他留著。
夜清絕也學著和夜天凌和解，但始終沒有辦法做到沒有隔閡。
反倒是夜霜凝因為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和夜天凌十分親近。
面對突然蹦出來的大孫子孫女，來希先是差點嚇出心臟病，后來又十分喜歡。
特別是小孩子一樣的夜霜凝，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
一晃三年過去了夜霜凝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夜清絕時不時會回到魔界呆上一段時間。
奇翎跟著周子安在人間安了家，說是要守著周子安，直到這一世結束他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百枯嶺的日子不再枯燥無味，聽百里蕪裳吐槽自從她哥哥結婚之后，那屋子里總是充滿著酒味，她雖然喜歡她嫂子，但是實在是受不了那個酒味。
偏偏王銳在九重天根本就沒辦法來找她。
每次回家，都是只有她一個人，一點兒意思也沒有，所以干脆泡在劇組不回家了。
這天，她依然泡在劇組，這不等著拍夜戲，天氣有些冷了，不知不覺便入了冬。
“蕪裳姐，到咱了。”小助理走到她身邊說完，她便點點頭，脫下外套趕去拍戲。
王銳站在警戒線外，沒有出聲，就靜靜地看著她跟男演員搭戲。
她十分敬業，很快就結束了行程。
一結束，小助理馬上給她遞外套，問道：“今天還要住在酒店嗎？”
本來她是這樣打算的，但連著幾天拍戲她有些乏了，雖然家里沒人但至少有一起生活過的痕跡，是她唯一能徹底放松的地方。
她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今天回家吧。”
小助理點點頭，立刻趕去和司機說行程。
這時，百里蕪裳突然愣在了原地，看著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王銳愣了神。
他莞爾一笑，向她張開懷抱，她飛奔而去，用力抱住王銳，擔心他只是幻想。
然而手上的觸感告訴她，這是真實的。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百里蕪裳幾乎不敢相信，他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
“嗯……”他故作思考，結果沒兩秒便繳械投降，“九重天太悶了，天帝有了新的人選，我還是更喜歡自由的生活。”
“所以不走了嗎？！”
“嗯，不走了，陪你。”
王銳笑著說完，百里蕪裳抬頭吻住他，一旁的小助理和司機識時務地沒有出聲。
他們都知道百里蕪裳自從自己的丈夫消失多日不回家之后，也不愛回家，每天都是愁著一張臉，做什么事兒都提不起精氣神，和以前相比簡直是兩個人。
所以他們自然要讓他們這對夫妻膩歪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