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親路上，我收起了所有情緒，調整了狀態。按照規矩不慌不亂的行大禮拜天地。走完了一切的流程。

　　解開我的蓋頭時，鄭元章不敢看我，眼底盡是是忐忑歉意。我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有鬧，只是對他笑笑：“夫君。”

　　他僵硬一瞬，兩眼一怔，急忙做我身旁，側身抱住了我，把頭埋進我的頸窩，喃喃重復道“對不起。”

　　還依稀記得從前，姑母替我戴簪，為我行成人禮時問過我：“卿卿，想不想做皇后？”

　　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呀。

　　但我還是搖了搖頭，有個人在等我，等到了十九歲還沒娶親，為了躲開指婚甚至跑到邊關帶兵打戰了數年。我不能辜負了他。

　　姑母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只是當時的我還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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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蕓蕓死后，鄭元章分封給了我數多良田和鋪子。

　　這一天，遠在邊關的鄭賀也回來了。

　　快三年沒見，在絲竹樂聲高歌四起的晚宴上，鄭賀入座席間，沒有了孩童時期的儒雅，反而多了些狠厲和冷漠。

　　陪同他的還有一個人，扎起高高的頭發，一身樸素白裙，眉眼之間帶著藏不住的英氣。

　　一點都不像我。

　　大概是因為我的目光太過強烈，鄭賀抬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警告。

　　我僵硬一笑，問道：“將軍旁邊的這位是？”

　　“回王妃，在下的未婚妻子。”鄭賀語氣很淡，估計是不想與我說話，卻在眾人面前又不得不回答我的問題。

　　鄭元章好像終于可以乘機羞辱我了。他仰頭大笑，舉杯向鄭賀敬禮：“將軍這次回家還帶得愛人，你說是吧，卿卿。”

　　我看著鄭元章，他眼底的戲謔絲毫沒有掩飾，

　　我只是笑出聲來：“是啊，陛下還沒有給他們定親，讓他們成為美滿的一對呢。”

　　“家國未定，戰場上刀劍無眼，只怕耽誤了她，等邊境戰事結束，我再帶回來，去請皇上和王后賜婚。”

　　他神情淡然，我的眼睛卻酸了。

　　他抬頭看歌姬，低頭細品茶，只是再也沒有看過我一眼。

　　“我們鄭家有你，定能平定疆域。”鄭元章和鄭賀遠遠地舉杯，一飲而盡，一如當年。

　　鄭元章小時候經常被人欺負，有一次被大皇子狠狠地打了一頓，鄭賀和他都遍體鱗傷，他擦了擦眼角說：“以后等二哥哥當了皇帝。我要找二哥拿無數錢財去給蕓蕓換穿不盡的衣服首飾，再給高賀許多寶物，求二哥把卿卿許配給你，我們就不用再和人打架了。”

　　蕓蕓嬌笑著追打這鄭元章。

　　“那我就當將軍，助你守城開疆拓土。”

　　我嬉笑道“那我就是將軍夫人了。”

　　有時候，高賀會把頭遞給我說：“那你一定要快點長大，等我嫁給別人就晚了。”

　　那時候還很棒，彼時的鄭賀還不叫鄭賀，還沒被奸臣所害，還有個家，是個侍郎高家的長子。但人是會變的，就像他的身世，一轉眼無依無靠，卻又竟然成了太上皇的養子改姓為鄭了。

　　那時鄭元章是太上皇最小的一個孩子，倍得寵愛。

　　皇位順承時因為年紀還是太小所以未得皇位，他二哥哥身體還是太差了，已經繼位了二年有余，因為政事繁忙，身體狀況愈發的低迷了起來。

　　我怔怔的看著舞姬，頓感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