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器敲打的聲音仿佛是敲在我的頭上,一下一下的讓我頭疼欲裂。
我側(cè)耳細(xì)說:”王爺,臣妾身體倍感不適,先回房歇息了。“
剛站起來,鄭元章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扯,我重心不穩(wěn)跌落撲到了他的懷里,他眼含笑意,湊到我耳邊親昵的問道:“是身體不舒服呢還是心里不舒服呢?”
“這能有什么區(qū)別。”我嬌笑著親昵的摟著他的脖子,拿起案臺上的的酒杯,遞放到他的唇邊,“我不開心的時候,會讓你會更不開心。你一刀我一刀的,何必呢,夫君。”
他張嘴端著我的手喝下清酒,伸出舌頭把滴在我手背上的酒吃到嘴里。對我微微一笑,把我摁到他的胸口上對著我呵氣說話,我強裝鎮(zhèn)定的臉上漫過幾片緋紅。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場王爺和王妃的愛情戲。
濃烈的酒氣和男人的氣息沖上我的頭“你放在心頭上的男人,可是瞟都沒瞟你一眼,怕是早就不在乎你了。”
“我確實不痛快。”我的手指從眉心撫到他的胸口:“我想什么事情會讓王爺也跟我一樣不痛快的,哎呀,何蕓蕓死了個婢女眼下沒人伺候也沒人保護(hù),要是不小心出現(xiàn)什么三教九流的浪蕩子要了她,在城外,沒人知會,怕是我也沒辦法照應(yīng)她了。”
”......“
他沒再說話,只是捏著我的腕骨生疼。
“哈哈哈,怎么會。”看著他壓抑著憤怒的臉。我很開心,“浪蕩子也是挑的很,不會隨隨便便要一個不知名不知姓俘虜來的賤奴的。”
一提到何蕓蕓,他的臉色頓時變了,難掩殺意的眼睛緊盯得意低笑的我,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瘋子”。
我湊到他耳邊,唇貼在他耳邊,“是你捆在你身邊的瘋子。”
我從鄭元章的懷里起身,大方得體地和大家辭別。沒再看鄭元章憤憤不平飲酒的樣子。
離開宴會后,我難掩心悸而引發(fā)的抽痛,痛苦的捂著胸口跌坐在地上。
鄭賀不需要對我表現(xiàn)任何厭惡的神情,僅僅就是無視就可以讓我覺得好痛。
“夫人,您怎么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小桃一直在跟著我。
我勉強站起來對她說:“送我回房吧,太吵了頭疼。”
“是。”
臥房墻上掛了副美人圖。
是太上皇親筆為姑母畫的。一顰一笑及其優(yōu)雅。
可惜人死了,才想起畫畫像,跟我姑母生前比還是遜色了三分。
鄭家人,各各都虛偽至極。無論是誰,鄭賀也是。
我把房門緊閉,把屏風(fēng)推翻,掀翻桌上的糕點,扔掉了書桌上的文房墨寶,盡情的發(fā)瘋砸東西,但心里依舊堵得慌。
十六歲時,家里人拒了鄭賀的求親,因為那時候的皇帝心里很中意林家,要把嫡女指給其中一位皇子,為皇室鞏固地位。
那個嫡女就是我。
可那時還小,不明白,心里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夜晚啜泣著偷跑出家門,叩開了高家的門。
看到高賀,我難掩傷心,直接撲到他懷里哭道:“父親不讓我嫁給你,誰也不讓我們在一起。”
他一邊撫慰著我的頭發(fā),一邊說道:“無礙,反正我這輩子除了你,我心里裝不下任何人。”
“真的嗎?”
“嗯。”
“要是哪天你有了別人...我就要.....”
“卿卿就要怎樣?”
我張嘴咬住了他的肩膀,“我要把她嫁給奴隸,再親手殺了你。”
“好,那一天真的來了,我就把刀遞給你。”
眼前這個在戰(zhàn)場上從不妥協(xié)的小將,在我面前表露出了所有柔情。
我怎么可能不愛他。
我鬧著不回家,他也不勉強,在外邊起了個隱蔽的院子,每天花樣百出給的給我弄好吃好玩的東西。
外面關(guān)于我的流言蜚語漸漸四起,他卻小心翼翼的保護(hù)著我,不讓我聽到半分。
我喜歡畫他的眉眼。
因為喜歡,想畫,所以學(xué)了丹青。
在京城沒有人比我畫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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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從回憶中回到現(xiàn)實,
現(xiàn)在又想畫畫了。
宣紙剛卷開,外面就響起了動靜,我怒道:“不是說不許任何人來嗎?”
剛走到門口,一柄長劍徑直的橫在胸前,令人不寒而栗。
“王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