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愈發(fā)淺眠,沈浪上朝去了。我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吵醒。
赤腳踩著白狐毯,拉開門縫,是一面生的老嬤嬤,她指著自己的嘴咿咿呀呀。
原來是個啞的。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侍從守衛(wèi),一時間心下了然,卻也疑惑此人是誰。
沈浪只是派人守著我并未將門鎖住。
我將啞婆拉進寢屋里。
她拿著件女使衣物拽著我的手要我換上。
我知如今別無他法,猶豫一秒,不再耽擱,換上衣服隨著啞婆出門。
但這啞婆并不是來救我出府,而是將我拉向前庭。
幸得我極少出院,府中人皆不識我。
來到前庭,那啞婆便在我面前自行了斷了。
我不知所措。
推開門,屋內(nèi)昏暗,微弱的燭火閃爍著。
“你來了?!币坏郎n老的聲音響起。
我的心怦怦直跳。
一個面色蒼白,身著素衫的老人端坐于太師椅上。
“你是沈相?”
“正是。”
“你要與我說甚?”
良久,蒼老的聲音響起。
“沈浪并非沈浪,而是沈清唯。你可知?”
“我知曉。”
“景和二十八年,我長子清唯猝然病逝,我便因此害了病。時時將次子認作長子,逼他讀書入仕,然沈浪氣性張揚,怎會做人替身。他反抗時,我便鞭打他,羞辱他。”
“別……別說了。”我不忍再聽。
“最后,他身體里竟真的生出一個清唯,只是性子變得陰郁,難以親近罷了,最后我竟奢望看到次子從前張揚明朗的笑。哈哈,可笑!可悲!”
“你可知你云家是為誰所殺?”
我呼吸停了一瞬,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
“那便是日日夜夜陪著你的枕邊人啊哈哈哈!”他似乎瘋了,顛笑著。
我如墜冰窖。
“不,不可能!你騙我!”我厲聲質(zhì)問他。
一雙平滑細嫩的手被我捏出淡淡血痕。
“有何不可?當朝左右兩派紛爭激烈,朝堂勢力風云詭譎,錯綜復雜,你云家想獨善其身,便要知其后果。一個云家便是個警醒?!?p> “再者沈清唯也不會容忍你有其他依靠,他可是個魔鬼??!你可知他為何不允你見我?自然是害怕你得知真相舍棄他哈哈哈!”
“他將我的沈浪殺死,這是他該得的哈哈哈!”
“不,不是這樣的,不,我不相信……”我失魂落魄,嘴里胡言亂語。
我實在支撐不住,癱坐于地。
嘴里喘著氣兒,深進淺出,面色蒼白。
就像魚兒離了水要窒息般。
“這是長輩送給晚輩的見面禮,收下吧!你會用上它的?!彼Φ么认?。
一個白瓷瓶靜靜躺在老人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