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童柯親率五萬雄師來到襄州后,卻發現襄州是一座空城,他們很順利就奪取了襄州,并在襄州城內駐扎。
夜半子時,皓月高懸,清輝傾灑于無垠穹幕。
大雪初歇,襄州城內靜謐深沉,一萬郝家軍執炬而行,其光如星芒散落,于街巷之間往復巡弋。
“咚咚咚……”
城門之外,火球自天而墜,恰似夭矯火龍,曳著熊熊烈焰,于沉沉暗夜中奪目閃爍,轉瞬即逝,旋即狠狠砸向大地。
只聞轟隆巨響,似天崩地裂,塵土沖天而起,城墻在這巨力沖擊下搖搖欲墜,磚石紛飛四散。
一顆火球直落城中,聲如雷霆,驚破了夜的靜謐,也驚醒了尚在酣眠中的童柯。
童柯霍然而起,離榻著衣,匆匆束好鞋襪,便疾步奔出府邸。他一把拽住身旁士兵,沉聲喝問,“發生什么事了?”
士兵單膝跪地,抱拳回道:“回將軍,敵軍炮火夜襲!”
童柯劍眉一挑,朗聲道:“備戰!”
士兵領命,行禮后匆匆退下。
童柯即刻率眾將士披堅執銳,趕赴城門。然待他們至城門時,那如雷炮火卻奇跡般地戛然而止。
童柯手拿火把,施展輕功,如鷂子穿云般掠上城樓。極目遠眺,他揮舞著手中火把,卻發現城外唯余幾架熄滅的火炮,在遠處孤寂地佇立,周遭一片死寂,不見敵軍蹤影。
童柯縱身而下,旋即下令,“著一百將士,出城探查!”
一百名士兵身披重甲,腰懸大刀,手拿火把,踏出城門時,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童柯立于城樓之上,目光冷峻,凝視著他們的身影。
百名士兵前行數步,未見異常,緊繃的心弦稍松,便大步朝火炮走去。
行至半途,變故陡生。
火炮驟然轟鳴,巨大火球似流星趕月,鋪天蓋地地砸向士兵。與此同時,利箭如蝗,自黑暗中疾射而出,如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
“啊啊啊!!!!!!!”
聲聲慘呼,撕心裂肺,在襄州城門下久久回蕩。
而那一百兵也無一人生還。
童柯心里好像有些明白了,虞軍這是想把他們活活熬死。
畢竟匈奴國都離虞朝太遠,中間補給線過長,一旦中斷,拖也能把他們拖死。
若將士們吃不飽,再加上臨到過冬,沒有御寒的衣服和療傷藥,那他們這場仗,幾乎就敗了。
童柯決心第二日一早便撤軍,至少還能保下剩下的四萬九千九百名將士。
童柯命軍隊回城駐扎,可剛入城中半個時辰后,城外炮火又是震天響起。
轟隆隆的炮火如雷翻滾,震耳欲聾。
童柯知道,虞軍這是使得疑兵之計。
童柯當即下令,不管他,只守在城里就行。
于是后半夜,四萬九千九百名將士包括童柯皆都守得人心惶惶,直到寅時三刻,一顆炮彈炸進了童柯所住的官邸,轟隆一聲巨響。
房屋倒塌,士兵們死傷慘重,被炸飛炸死之人不計其數。
空中,慘叫,哀嚎,連綿不絕,響徹云霄。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輪接一輪的炮彈投進了官邸,就連在房屋中準備出門作戰的童柯都被一顆炮彈不幸炸傷后,雙腿盡斷。
童柯躺在地上,雙腿血流不止。
“啊啊啊!!!!”
童柯疼得臉色慘白,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童柯強忍疼痛,厲聲喊道:“撤、撤去安全地方!!!”
眾人聞言,士兵們拖著童柯便在夜色中離去。
而這一戰,匈奴又損失了一千人。
夜幕低垂,蒼穹仿佛被厚重的黑暗緊緊包裹,星子也隱匿不見。
棲凰宮在暗夜中散發著森冷威嚴的氣息,宮墻高聳,宛如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韶思怡踉蹌著奔至宮門前,發髻早已凌亂不堪,幾縷青絲肆意地貼在她滿是淚痕的臉頰上。
衣衫破碎襤褸,在夜風中瑟瑟顫抖,她雙膝猛地跪地,膝蓋與冰冷的石板碰撞,發出沉悶聲響,卻仿佛敲在了她那千瘡百孔的心上。
淚水如決堤之水,洶涌而出,浸濕了腳下的磚石。
她仰頭望向緊閉的宮門,眼神中滿是絕望與哀求,聲嘶力竭地呼喊,“陛下!陛下啊!妾身求您,放了父親!他一生忠君愛國,為社稷鞠躬盡瘁,如今卻身陷囹圄,萬望陛下開恩吶!”
韶思怡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似一把把利刃,劃破了夜的死寂。
“陛下,求您了!放過父親吧!他是妾身唯一的至親吶!若他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妾身怎么活啊?陛下!!!”
韶思怡雙手伏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那砰砰的聲響似是她對命運的抗爭。
韶思怡磕的頭破血流,一旁的高桑妍卻也跪在地上,她流淚勸道:“娘娘,保重身體啊!”
韶思怡不去理會,她只是厲聲喊道:“皇后娘娘,您最是心慈,求您,求求您放了父親!只要您能寬宏大量,放過我父親,我愿立馬帶著父親和錯兒離開皇宮,從此,絕不會再出現在您面前,礙您的眼。求求您,發發慈悲吧!”
韶思怡凄厲尖銳的聲音在夜空中反復回蕩,空中又落起了一場大雪,雪花紛飛滿天,韶思怡衣衫單薄,被夜間涼氣凍得瑟瑟發抖,最后終是體力不支,倒在了高桑妍懷中昏死過去。
辰時一刻,風雪驟停,天光大亮。
趙王府門前,五千穆家軍將趙王府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趙王府大門剛開時,容淮剛身穿一襲紫衣走出府時,只見一把利劍出鞘,劍如游龍過江,翻天覆地的朝容淮的腹部而來。
容淮見此,手中內力運轉,只見他縱身一躍而起,身輕如燕,一下就避開了這把利劍。
白清蘭在移形換影間,已來到容淮面前,只見容淮出掌與白清蘭鐵拳相交,剎那間,氣浪四溢,周遭積雪紛飛如絮。
白清蘭攻勢更猛,鐵拳揮舞,帶起獵獵風聲,招招直逼容淮要害。
容淮不敢懈怠,身形靈動如鬼魅,在拳風掌影間輾轉騰挪,雙掌幻化成無數虛影,抵擋白清蘭的瘋狂進攻。
兩人你來我往,招式層出不窮,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被這激烈的打斗所點燃,腳下的積雪被內力震得四處飛濺,溫度急劇上升,積雪融化成水,在地上形成一灘灘水漬。
白清蘭攻勢如潮,步步緊逼,容淮漸感壓力倍增。突然,白清蘭一個側身,右腿如鞭,朝著容淮腰間掃去。
容淮急忙提氣,側身閃避,可白清蘭這一腿虛晃一槍,左腿緊跟著橫掃而出,重重踢在容淮胸口。
容淮悶哼一聲,身形踉蹌后退幾步。
白清蘭怎會放過這等良機,如猛虎撲食般沖向容淮,雙拳如流星般疾射而出。
容淮強忍著胸口劇痛,運起全身內力,雙掌交叉抵擋。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容淮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飛了出去,重重摔在雪地上。
白清蘭步步緊逼,不給容淮絲毫喘息之機。
他身形一閃,來到容淮身前,又是一記凌厲的直拳。
容淮勉力抬手格擋,手臂卻被震得發麻。
白清蘭趁勢連環出拳,拳拳到肉,容淮身上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紫衣。
容淮咬緊牙關,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只見他揮掌,雙掌帶起一道道殘影,朝著白清蘭排山倒海般猛攻攻去。
白清蘭腳步沉穩,雙手成掌,迎上容淮的掌風。
兩人再次激烈交鋒,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點燃,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然而,容淮終究是傷勢過重,體力不支。
白清蘭瞅準時機,雙掌凝聚起強大的內力,朝著容淮胸口猛地拍去。
容淮躲避不及,被這雙掌擊中,只覺胸口一陣劇痛,五臟六腑仿佛都被震碎。
他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白清蘭緩緩走到容淮身旁,冷冷一笑,抬起右腳,重重踩在容淮的膝蓋上。
只聽“咔嚓”一聲,容淮的膝蓋骨被踩碎。
“額啊!!!”容淮痛呼出聲。
白清蘭又伸出雙手,扣住容淮的手腕,運起內力,只聽得骨骼碎裂之聲不絕于耳,容淮的武功就此被廢。
而這一些卻讓容淮疼的五官扭曲,面色慘白。
容淮躺在雪地上,渾身是血,氣息微弱。白清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怨恨。
門外,楚熙拿著狐裘快步走到白清蘭身后,溫柔的給他披上。
楚熙輕聲問道:“清蘭,想如何處置他?”
白清蘭不會讓他死的輕松,于是她目光泛冷,道了句,“烹了!”
楚熙應道:“好!”楚熙命令道:“來人,架起鍋燒柴,將趙王烹殺。”
楚熙一聲令下,躺在地上的容淮像一條擱淺在岸邊的魚,拼命掙扎,他厲聲喊道:“容熙,你有本事就把我殺了,容熙!”
容淮話還未完,門外就有侍衛架著一口銅鍋,白清蘭命令道:“銅鍋往下,將趙王罩在里面。外面放柴,燒死他。”
眾人聞言,便快速將銅鍋翻轉,一把將容淮倒扣地下。
當銅鼎外柴薪漸積,星火初燃,裊裊煙靄騰起之時,容淮才恍然大悟,于這場皇權驚心動魄的博弈中,他已然落敗,敗得徹徹底底。
百年俯仰成陳跡,四海蒼茫幾廢興。
回首他這一生,皆在追逐皇位的途上奔走。其根源,皆因他有生父容暉,身為帝王卻生性多疑。
容暉的偏愛,恰似春雨獨潤一方,將慈愛關懷盡付長子容鈺。容淮與容煦,仿若荒徑孤草,難入容暉的眼。
生于皇家,未得帝憐,誰人敬重?為博君顧,容淮與容煦在沙場上奮戰,可哪怕戰功卓著,但在容暉看來,卻皆如過眼云煙。
皇宮之內,陰謀四伏、勾心斗角,為求生存,他們只得踏上奪位血途,不擇手段。最終,不過是皇權博弈的犧牲品,被無情碾于歷史車輪。
千年青史意難平,一局殘棋劫未停。
容淮死后,楚熙下旨,他的謚號為“戾”。
不悔前過,暴慢無親。心如虎狼,行如禽獸。
趙王府中,白清蘭看著那口銅鍋周圍黑煙裊繞,心中方解恨意。
他轉身徑直離去,楚熙緊跟白清蘭身后。
楚熙和白清蘭今日出門時,楚熙命小太監將韶思怡迷暈,以免她大鬧刑場,但這也是楚熙對她最后的仁慈。
一覺睡過去,什么事都結束了。
韶衡受刑之日,正值隆冬。
朔風斂息,長空澄澈,一輪寒日懸于中天。
那慘淡日光,如霜華傾灑,映照著銀妝素裹的大地。
四下里唯余茫茫白雪,廣袤天地,盡皆陷入一片死寂的蒼白。
行刑臺前,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百姓,眾人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
行刑臺上,耳順之年的韶衡雙膝跪地。
他身著一襲干凈的囚衣,雖身陷囹圄,卻不見絲毫狼狽。
臉上和身上的塵垢已被細細擦拭干凈,歲月刻下的皺紋此刻顯得愈發深沉。
那黑白發絲交錯的頭發,也被一根古樸的木簪整齊束起,在嘈雜的喧囂中,竟隱隱透出一種歷經滄桑后的從容與體面。
一旁的小太監拿著圣旨,高聲讀道:“熹寧帝詔曰:
夫為臣之途,有二端焉,事君當罄其悃。
太傅韶衡,乃興朝開基元勛,忝列興南四杰。曩者,襄朕定踐祚之詔、討逆之檄,籌謀宇內,厥功懋焉。然權位既崇,位極臣僚,竟萌僭越之念,權柄竟逾于君上,乃至廢立之事,亦敢妄肆訾議。
韶衡竟為一己之私,勾連趙王容淮,先圖弒后,未逞;復戕國丈,其罪盈貫,實難寬宥。
我興朝以法治邦,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矧當朝太傅乎?朕為天下楷模,必殛此獠。
趙王容淮,受朕渥恩,封以王爵。然其不思報效,反與韶衡合謀,欲害皇后,且懷謀逆之志。亂臣賊子,人皆得而誅之。今趙王已伏法,其黨羽悉夷三族。
望諸臣以此為戒,忠君愛國,勿蹈前愆,以昭炯戒。”
小太監話音剛落,臺下之人議論紛紛。
“怎么會呢?像韶大人這樣的好官,世間不多了,他怎么會謀害皇后呢?”
“就是啊,韶大人愛民如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陛下殺他,就不怕落得個昏君的罵名嗎?”
“你說錯啦,我聽說呀,是皇后白清蘭,她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專殺朝廷忠臣呢!興朝有這樣一位妖后,興朝危矣啊!”
這人話音剛落,突然,一個男子怒氣沖沖的聲音怒罵道:“你放屁!想當初皇后還是雍王妃之時,鄞州歷經戰亂,百姓們居無定所、四處飄零。幸得皇后伸出援手,于鄞州慷慨解囊,捐錢捐糧不說,還專門派人幫咱們修繕房屋、搭建屋舍。如此心懷蒼生、善舉濟世的大好人,又怎會做出禍國殃民之事?倘若那時沒有皇后的錢糧救濟,咱們鄞州百姓要么餓死街頭,要么舉家背井離鄉,哪能過上如今這般安穩日子?”
一個皮膚黝黑的女子附和道:“就是啊!咱鄞州百姓都蒙受過皇后的恩澤。想當年,皇后在鄞州還是王妃時,便愛民如子、關懷備至。若不是她親自披掛上陣、領兵御敵,將那來犯的敵軍打得節節敗退,鄞州恐怕早就落入敵手,哪能有咱們如今這太平日子?”
女子話音剛落,眾人便瞧見監斬韶衡的行刑官——京畿知府路謙,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下高臺,來到韶衡跟前。他神色凝重,恭敬地對韶衡行了一禮,“韶太傅,午時三刻將至,您還有何遺言要交代?”
韶衡聽聞,嘴角泛起一抹苦澀至極的笑,那笑容里滿是凄涼與無奈,“人生似幻化,終當歸空無。事已至此,老夫無話可說。”
韶衡緩緩抬起頭,望向蒼穹,方才還是晴空萬里、艷陽高懸,此刻卻風云突變,烏云如墨般迅速聚攏,狂風也呼嘯著席卷而來。
狂風如猙獰的野獸,肆意地吹亂他鬢邊斑白的長發,那凌亂的發絲在風中狂舞,仿佛是他此刻破碎的心境。
他不禁再次苦笑出聲,笑聲起初細微,而后陡然放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悲壯而凄涼,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刺入眾人的心房,在這壓抑的刑場上空久久回蕩。
六十載歲月,他將一片忠肝義膽都奉獻給了國家,可一朝之間,卻因走錯一步而落得個污名滿身、聲名狼藉的下場。
韶衡滿心不甘吶,他仰天發出悲憤的咆哮,“陛下,罪臣韶衡對不起您吶!罪臣一時鬼迷心竅,被豬油蒙了心,這才會聽信趙王之言,妄圖除后,以使小女得以上位。罪臣和趙王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合謀戕害皇后,此等惡行,死有余辜。罪臣死不足惜,然賢妃與小皇子實乃無辜,未曾涉此惡事。陛下與賢妃伉儷情深,懇望陛下念及舊情,開恩寬宥,饒其性命。臣承陛下隆恩,縱粉身碎骨難以為報。今雖萬死,亦祈愿我興朝國祚綿延,國泰民安,江山永固!”
韶衡字字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深深的懊悔與自責,他的神色中寫滿了痛苦與絕望。
然而,他這番言辭,亦是在為韶思怡鋪就一條生路,他是說給百姓們聽的,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父愛如山,他瘦弱的身軀雖然弱小,可作為父親,他卻要用自己這弱小的身軀似一座山般為韶思怡扛下所有的罪責,然后向百姓宣告,此事皆是他一人的所作所為,與韶思怡毫無關聯。
韶衡好歹也是興南四杰之一,一生愛民如子,即便犯了大錯,百姓們也依然會銘記他曾經的恩情。
所以,他故意提及韶思怡和楚熙伉儷情深。如此一來,若日后楚熙再對韶思怡痛下殺手,百姓們定會指責楚熙忘恩負義、冷血無情,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不放過。
這樣,楚熙的暴君罵名便會坐實。
韶衡便是要用百姓的悠悠之口,為韶思怡爭取一線生機。
刑場上,韶衡回首往昔,滿心皆是不甘。
想他一生行止磊落,卻因這一步錯而致步步皆錯,人到晚年,清名盡喪,人頭不保。
此時的他,眼中滿是歷經滄桑后的絕望與悔恨,似藏著半生的凄苦與無奈,叫人觀之,不禁為之動容,為之喟嘆。
韶衡語畢后,在行刑前做了一首詩,“吾生本秉浩然風,唯許邦家死亦雄。
受制偏成歧路誤,丹功浩氣耀寰穹。”
韶衡說完最后一字時,劊子手手中大刀舉向高空,刀身上的森森寒光晃了百姓的眼。
百姓只在眨眼功夫,只見劊子手手起刀落,韶衡人頭落地,一灘鮮血四濺空中。
興史記載:
韶衡溘逝之日,蒼穹驟現異象,杲日高懸而霰雪紛揚。須臾,六合皆白,飛雪漫空。斯時,庶民咸舉觴,以酹韶衡之行。
陛下頒詔,敕以太傅之儀厚葬韶衡,謚曰“忠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