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鹿為了讓她認罪,把她單獨提審了出來。什么鞭打、滾釘板、火刑……殷溪瀾很感興趣,不像是提審她,像是她提審犯人。殷溪瀾對著刑具,左看看右看看,還動手試了試,一點害怕都沒有。
“殷小姐,參觀完了沒?”林東鹿靠在椅子的扶手上。
“真是的,我怎么今天才發現這么多好玩的東西,平時你們就是用這種東西讓犯人屈打成招的?”殷溪瀾拿起一條鞭子走到林東鹿對面,比劃了下。林東鹿身邊的侍衛警覺,被林東鹿制止了。
“殷小姐,其實上次青云書院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林東鹿站了起來。
“我們之前見過,林大人這么帥氣,要是見過我肯定會有印象的。”殷溪瀾喜歡漂亮的人,林東鹿長得不差,如果她見過,應該會有印象,可是她沒有。
“半面。”林東鹿說道。
“什么?”殷溪瀾疑惑。
“我們只有半面之緣,殷小姐可還記得兩年前的秋日瓢潑大雨,從龍華寺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一位婦人,并且給了婦人一個平安符和三千兩銀子。”林東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平安符還在他的衣服里。
“不記得了。”殷溪瀾想了下,確實不記得,兩年前的事情了。
林東鹿繼續說道:“那位婦人是家姐,所以算起來殷小姐對我有恩。”
怪不得上次在青云書院手下留情,以為他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不敢動她。
“不敢,所以是有恩,還把我抓到這里,誣陷我。”殷溪瀾明白了。
“現在畫押,免受皮肉之苦。”林東鹿把記錄遞給她。
殷溪瀾直接撕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她偏不畫押。
林東鹿還有呢。“來人,上大刑。”
獄卒抬上來一個籠子用黑布蒙著,林東鹿接過,一打開黑布。殷溪瀾嚇得直接跪下了,耗子,她的腿軟走不動路。
“拿走,混蛋。拿走啊!”殷溪瀾嚇得在地上大叫。
那小老鼠在籠子里活蹦亂跳,在籠子里,她怕什么。
“畫押!”林東鹿讓人把記錄拿給殷溪瀾。
殷溪瀾堅持:“我不。”
林東鹿又讓人拿了個籠子,這一回帶上了手套,還有很臭的味道,竟然是死老鼠,慢慢靠近殷溪瀾。
“我畫,我畫。”殷溪瀾受不了了,閉上眼哀嚎。
林東鹿把死老鼠扔到了炭火中燒了,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殷溪瀾很快簽字畫押,就是腿軟在地上起不來。林東鹿想伸手扶她,又回到桌前,拿起鞭子。殷溪瀾以為他還要打她,林東鹿只不過借著鞭子把她拉起來。
殷溪瀾就算站起來,也不太穩,林東鹿單手把她扶回牢房。
有了殷溪瀾的“罪證”,柱國公府再添一條罪。
深夜,大家都昏昏欲睡,獄卒也在打瞌睡,一陣迷藥后徹底睡踏實了。
一個黑影進入了大理寺監牢徑直來到殷溪瀾的牢房。殷溪瀾的牢房點了很多蠟燭,她怕黑,尤其是陌生的環境,睡覺都點著。她安靜地睡在絲綢被中,要不是這是監牢,還以為是女子閨房呢,殷溪瀾睡得很沉,突然驚厥,做噩夢了,哭哭啼啼。
黑影摘下頭套,是墨辰轅。他只能偷偷晚上過來看她,幫她蓋好被子,墨辰轅心疼壞了。
墨辰轅呆了一會兒,出了監牢,林東鹿守在門口。“孤都舍不得動她一根頭發,你竟然拿耗子嚇她。”墨辰轅咬牙切齒。
“若不快點認罪,臣也護不住太子殿下的人。”林東鹿請罪,他是聰明的。
“罷了。你那丹青以后別畫了,還有這監牢內不能再出現一只耗子。”墨辰轅警告他。林柔拿著殷溪瀾的畫像去找林東鹿弄得人盡皆知,林東鹿擅長丹青,也不用把殷溪瀾畫的如此傳神,自己還未給殷溪瀾畫過小像。
墨辰轅自然曉得殷溪瀾為何如此怕耗子。那是殷溪瀾十二歲跟著殷穹在邊關,看到戰場后的尸體被許多老鼠啃咬而產生的恐懼。她這么小,看到如此殘酷的一面,心里留下很深的陰影。殷溪瀾回京城后,給墨辰轅講她看到的事情,她嚇得撲到墨辰轅懷中,墨辰轅安慰了她很久,她才逐漸遺忘。
墨辰轅蒙上面,重新消失于黑夜中。
殷溪瀾被定罪,很多人高興,哪怕永囚于監牢。
顧安瑤想得是沒人跟她爭太子妃了,哪里想到她父親有更大的野心,需要更大的權力。
殷溪瀾正搭著腿,透過監牢的小窗曬太陽呢。左邊監牢投進來一個人,右邊監牢再投進來一個人。殷溪瀾這是買斷了左右兩邊的監牢,現在放人來打擾她,真是太沒有誠信了。
殷溪瀾爬起來,“沐陽。”再一轉頭,“師父。”
原來他們認為監牢里得安排自己的人保護殷溪瀾,可怎么進去不被懷疑。錦兒把沐陽拉到大理寺門口親了一口,然后大叫“非禮”,沐陽就被抓了進來。
“師父,你也是?”殷溪瀾看向荊無名。
“我......”他倒是想啊,其實他沒想進來,就是被呂秋涼拉著過來打聽消息,看到錦兒和沐陽這樣。
呂秋涼認為他應該去保護自己唯一的小徒弟,要是被親一口也行,他等著呢,沒想到呂秋涼拿了個肚兜塞他懷里,大叫“非禮”。他連口湯都沒喝到。
殷溪瀾跟沐陽聽完荊無名的遭遇,兩人蛐蛐:“我就知道他倆都私情。”
“你才看出來,我一到青云書院就知道了。”沐陽接話。
“我是你師父,呂先生是你先生,能不能尊師重道點?”荊無名兩手一攤。他本來就想給她送點藥而已。
“你是收了我錢才收我當徒弟的。”殷溪瀾腦子清晰著呢,可不會被什么師道裹挾。
“好,呂秋涼是真擔心你,還有楚澤希。”荊無名感覺楚澤希很冷靜,冷靜到有一種淡淡的瘋感。
“小事,我把你弄出去吧。”殷溪瀾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大小姐。
“小姐,柱國公府倒了。”沐陽平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