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車站的一日,對于溱國而言,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從晨曦初露到夜幕低垂,每一刻都充滿了生活的韻味。這個以文藝著稱的國度,旅游觀光自然成為其風采的一部分,吸引著無數的目光。而大隋航線,作為眾多旅游線路中的翹楚,以其獨特的奢華服務和精選的觀光點,雖價格不菲,卻也別具一格。
今日,盡管是繁忙的工作日,但上午九點的候車廳卻顯得空曠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帶著幾分慵懶。一個中年男子,絡腮胡須,身著灰色風衣,步履匆匆地來到返程票售賣口,遞上一沓通用幣,隨后踏入候車廳。他站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悠然地呼出一口長氣,仿佛要將所有的疲憊都隨著這口氣排出體外。他伸直雙腿,靠在長椅上,閉目養神,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寧靜。
“好休閑的一日,真是令人如釋重負啊,先生。”一聲輕柔的話語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中年男子驚訝地睜開眼,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來人的長發披肩,紫色眼眸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的確如此……您也是搭乘這路列車嗎?”中年男子站起身來,疑惑地望著眼前的青年。
“不,我只是來見您的。”周瑜嘴角掛著從容而不失恭敬的微笑,向面前的男人鞠了一躬。他仔細觀察著對方的神情,然后輕笑道:“不必掩飾了,說真的如果不是您戴著有色太陽鏡,我還無法肯定就是您……眼睛的特征過于鮮明也很麻煩。”
中年男人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意氣風發的笑容。他抬起下巴,雙手交叉地撐在胸前。
“自從那家餐廳會面以來,我一直都預感到能有機會再見您一次,可惜這回依然不能了卻我們未能共飲的遺憾。”
周瑜露出幾分激賞的眼神,贊嘆道:“真令人驚嘆。您即使打扮成這副模樣也能使人心折。也難怪我的弟子能對您不自覺地產生那樣的信任。對于您給她的幫助,我深表感激。”
男人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不過是幾件事情的巧合,她也幫了我不少忙。被‘白馬義從’的導師級人物這么評價總讓我相當不安啊。你就不打算抓我?”
周瑜自嘲地搖了搖頭,笑道:“談何容易。就算不說在這出案件中您對星彩的援助,還特地假扮成兵士運送和調配封鎖嗜魂草的人力,這份公義委實令人不能漠視。”
魯肅聞言,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笑道:“才不是什么公義,你扯得太大了。”
周瑜微微一笑,反問道:“那么是什么呢?同情心?心血來潮?英雄主義?還是愛的驅使?”
周瑜悠然地將雙手深埋于口袋,如同站立在春日的田野般悠哉。
“還是說——這‘封印之初’的教義,是您的指路明燈?”他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男人疑惑地凝視著眼前這位溫文爾雅的青年,雙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您之前那個化名——‘諸葛亮’,與我在異國他鄉遇到的那位朋友,姓氏居然相同。這其中的奧妙,似乎并非偶然。”他語氣輕松地從口袋中抽出那疊照片,仿佛展開了一段塵封的回憶。
“在我初訪咸陽館之際,大使派遣的小助手熱心地為我播放了一段衛星設備捕捉到的短暫影像。據說,那是大使本人,四年前在濟國邊境驛站親眼所見的一幕。”他緩緩道來,眼中閃爍著探尋的光芒。
照片上的畫面,因強烈的陽光而顯得有些模糊,卻仍能依稀辨認出濮陽森林那濃郁的綠意。在那片綠意的邊緣,清澈的洛尼河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逆流而上。河畔,一個男子的身影若隱若現。金色的短發在陽光下閃耀,鏡片反射出的光芒,仿佛是他內心深處的智慧之光。
雖然面容模糊,但那熟悉的輪廓卻難以掩飾。更令人驚奇的是,他的肩膀上,竟棲息著一只振翅昂首的獵隼。那獵隼的姿態,充滿了驕傲與自信,仿佛與它的主人心意相通。
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周瑜,問道:“那么,你想用這些照片證明什么呢?”
周瑜微微一笑,答道:“我的小助手告訴我,這是‘濮陽之葬’發生前一瞬的畫面。那時正值資源爭奪之亂,別說觀光客,就連政府人員也鮮少涉足。更何況濮陽森林是禁地,誰會冒著風險在國界線附近徘徊呢?您究竟為何出現在那里?”
男人輕松地聳了聳肩,笑道:“或許我只是在那里尋覓和感嘆我逝去的青春呢?又沒有觸犯法律。”
周瑜輕輕搖頭:“可那位盡職盡責的諸葛小朋友卻堅信您與幾秒后的天罰有關,甚至猜測這可能是‘封印之初’的所作所為。我也有些無奈啊。”
男人挑了挑眉,戲謔道:“年輕人太固執,你就不能好好管教一下嗎?”
周瑜微微一笑:“我本來也想置之不理,但隨后發現的一些奇怪的東西,卻讓我無法忽視。”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在那位年輕人的書柜里,隨手翻閱了一卷有些年頭的詩集。不料,竟在其中發現了一張別致的書簽。雖然我對史料和雜學涉獵不多,但巧合的是,我曾經深入研究過相關課題,所以一眼就認出了它的來歷。這真讓我大吃一驚。”
“提及‘封印之初’這一教派,眾所周知,其信仰核心在于‘十一封印’的預言。然而,他們的聯絡方式、暗號、以及教友標志等,皆已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唯有那徽章,由隼與鯨共舞,象征著天空與海洋的至高無上,依舊在世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記。”周瑜的聲音逐漸低沉,如同山澗的清泉,潺潺流淌。
“說到這,您肩上那只隼,與書簽上的圖案竟如出一轍,實在令人驚嘆。那位諸葛恪小朋友,看來也是‘封印之初’的虔誠信徒。更有趣的是,從他的言談中,我推測他的生父與大使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若真如此,我豈敢輕易動搖這個教派?然而,他們為何如此執著地引我走向這條道路?又為何迫切希望‘白馬義從’協助他們尋找您呢?”
男子輕輕挑起偽裝后的雙眉,仿佛一幅靜謐的山水畫,淡然地迎向周瑜那雙紫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