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湊在顧疏年耳邊說道,將審案細枝末節托盤而出。
顧疏年眉宇間起伏,鋼筆下紙張波裂,注視著信件。
“你讓人看著他,盡量不要讓他斷氣。”
“先生,那密信泄露一事還查嗎?”
醫院藥物減少,其中消炎藥儲存緊張,想來盯上的人太多。徐武猜不透,為何梨燃知曉密信的事情,偏偏梨燃是譚小姐手下。
“繼續,直到交代清楚。”
顧疏年放下手中文件,那批藥物并未有其他人知曉,偏偏被捅出來了,肯定是交接失敗了,需要緊急把另外一批的藥物送過去。
在思緒中翻仰,顧疏年睜開眼,望著混磨霧水的前方。
“先生,要不我去送一趟?”
“不用。”
他聲音清冷否決了徐武的提議,目前情形不對,徐武陷入對顧家不利。
徐武有點冒進,便不敢插話。
“梨燃會在現場,其中涉及了什么人你去查一下。”
“是。”
顧疏年睜開眼睛,按壓著太陽穴,將文件放在桌面上緩緩起身。
“走吧。”
枝丫脆響,珍珠院里的梨宴梳著青絲。
“沅小姐為何不留下用膳?”
泠妤沉默了許久,才啟口問道:“阿沅自由慣了,不喜歡條框太多,留下用餐可能會有流言蜚語。”
梨宴手中一頓,猶豫后暗啞的開口。
“小姐,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梳妝臺照應著韶華容顏,一顰一笑潔媚,泠妤側眸看著梨宴,溫和的手掌夾雜著繭子。
寂靜無聲的晚霞躍進門窗,雪白的肌膚沾染了霞紅。
“連著幾日先生夜半都會來。”望著小姐眼眸傾斜的仰視著她,微微茍身蹲下。
梨宴看著眼前起身往外走的小姐,跪在地上,顫抖的手無處安放。
“為何?”
“小姐最近噩夢連連,我便想向先生討些安神藥,先生說需要看一下,好斟酌藥量,便讓我……”
譚泠妤回身注視著梨宴,上前扶起她,語氣暗淡的詢問。
“今夜他還來嗎?”
“今夜還有一療程,先生應該會來。”
泠妤淡淡的應了一聲,梨宴的理由毫無破綻,倒是她自己顯得多疑了。戌時才到,他以往是亥時休息。
她占了珍珠院,他就在青州府城辦公……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會兒書。”
梨宴應了好,擔憂的回頭看了她幾次,直到退出房間。
泠妤沉默的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眼神空洞的坐在梳妝臺,撫摸著自己濕漉漉的側臉,唇角緊咬。
她依舊沒用,被困于一角無法翻身。
他又要怎么對她?
她已經在努力躲開他了,偏偏是他自己靠近她,何況她并未做任何出格的事。
“為什么……”
梨宴又為何要騙她。
她失神的望著門口,月光灑進來,卻依舊黑暗無法照耀到她。
梨燃,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垂下頭抱緊自己,青絲滑落在她腰腹,散落在椅子上寂靜無聲。
樹上枝頭蟲鳴叫,寢內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