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鴻檢查了一番,也沒有查出一個病因來,又翻了一遍手上的資料,疑惑著:“這不對呀!”
仿佛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顛覆了他多年的行醫經驗。
不清楚生病的這個少年是什么身份,但能夠讓聽雨樓去請自己,又讓那位太子爺伴其左右,也就不是一般人了。
文鴻又抽了幾罐血去做化驗,查一查病毒感染,要不然找不到病因,也不敢隨便下藥。
晨曦之中,終于迎來了化驗結果,文鴻看了,也找不到一絲頭緒,可少年已經等不了,都出現暈厥癥狀了,再拖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
文鴻當機立斷:“先給他用藥,先穩定他的體溫再說!”
兩個院長現在都成了助手,難得有這個機會向文教授學習。
文鴻比較謹慎開了一副中藥,讓人去煎了,讓少年吃下。
汪從禮一直守在余筱悠的床邊,平整的西裝外套也在折騰的過程當中起了褶皺。
汪從禮帶來幾盒飯菜,來到江邢舟身邊:“江少,您去吃飯吧!我來看著。”
“不用,你先吃,你通知一下宮祈,把他的所有工作停半個月。”
“好,我馬上去處理。”
汪從禮心里面在打鼓,不知道怎么請這個假。
中藥熬好,可喂不進去,余筱悠下意識地抵觸,昏迷都在罵江邢舟:“江邢舟,你要毒死我呀?”
兩個院長面面相覷,他們莫名其妙想到,一些年輕人獨特的喂藥方式,趕緊移開目光。
“去拿一把勺子來!你們先出去。”江邢舟穩穩當當端著,那高風亮節的樣子,讓人不敢有半分齷齪想法。
看來是他們多想了,江邢舟還是采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喂藥。
半個小時以后江邢舟端著空碗出來,臉色看著不太好,透著濃烈的疲倦。
劉醫生突然看向窗外,驚呼著:“天啊,那是什么?”
到了傍晚,余筱悠的病情終于穩定了。
此時的醫院的上空飛來一群麻雀,黑壓壓地蓋住了半邊天,像極了末日來臨的場景。
“是不是要下雨了,還是要發生地震了?”
“我看了天氣預報好像也沒有雨,江城的極端天氣越來越頻繁了。”
大家議論紛紛,認為是一種極端天氣下的自然表現。
半個小時之后,群鳥散去,晚霞重新渲染天空。
病房里的余筱悠睜開了透亮的眼睛,臉色紅潤,根本就不像是發過一場高燒的人。
“你醒過來了呀?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入眼是一片白色,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自己又死了,這一次自己上天堂了。
長九進來就聽到醫生的話,立刻過去看看:“老大,你醒過來,太好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要安排您轉院了。”
余筱悠才要開口說話,就覺得自己的舌頭傳來了苦澀的味道,讓她一瞬間皺眉。
她坐起來,聲音沙啞:“你怎么也死了,我是怎么死的?”
長久眼神悲痛看著余筱悠,一把擰起李醫生的衣領:“趕緊去找文鴻來!”
老大這樣,不會是燒壞了吧,就不應該相信幾個庸醫。
長九抖著手去倒水,眼神不敢往少年的身上看。
“老大喝水!”
余筱悠接過長九遞過來的水杯,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才緩過神問:“我怎么了?”
這里是醫院,他們都沒有死。
長九恭謹地回答:“你發高燒了,我已經安排好了,馬上帶您去總部醫院檢查。”
余筱悠喝了一口水,不疾不徐地吩咐:“不用了,我沒事,你去準備一下出院。”
長九抬頭,對上了余筱悠那不容質疑的眼神,就立刻站得筆直:“是。”
文鴻拿著化驗數據再一次出現在病房里時,房間已經沒有人了。
“干什么呀,我今天開的藥對他有效果,再吃幾副應該就可以穩定了。”
文鴻以為是江邢舟不相信自己的醫術,非要把人轉給別人。
除了江邢舟,沒有人能夠在聽雨樓的眼皮底下帶走人。
跟著文鴻進來的兩個院長,搖搖頭,表示他們不知道情況。
病房里的衛生間里傳來了一陣放水的聲音,下一秒,就看到昨天還發燒昏迷的人,現在已經下床了。
“你,你,你……你怎么?”劉醫生瞪著一雙驚恐的眼。
少年似乎特別嫌棄自己身上的衣服,眼尾帶著些許的煩躁。
“你們干什么的?”
少年的皮膚白里透紅,只是聲音殘留著生病后的嘶啞:“你們是誰?”
文鴻打量了一番少年的神情,做了自我介紹:“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有沒有哪里……”
“我好了,你很厲害。”
“你吃了我的藥就好了?”
文鴻第一次對自己開的藥方產生了質疑,自己的醫術再怎么了得,也不可能一碗藥就讓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一瞬間生龍活虎。
出不出院不是他說的算,文鴻聲音慈祥:“你過來,我給你做一個檢查,如果沒有什么問題,我定然不會攔你。”
余筱悠繞去了病房里的沙發上,氣場在無聲無息壓在空氣中:“你們是誰派來?你們去問問你們背后的人,我不愿意的,誰敢逼我?”
兩個院長都在彼此的眼里看著了無能為力,他們的確不能強求,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文鴻身上。
他們都惹不起這個少年,也惹不起他背后的人。
雙方無聲的對峙,誰也不肯退一步。
就在此時,江邢舟和長久一起進來,長九落后一步。
男人去換了一套新的衣服,又成了江家神秘的而手段獨到的家主。
“他們是你的人?怎么?你這是要玩囚禁?”
看到江邢舟出現,余筱悠不覺得奇怪,自動把這些醫生劃入他的陣營。
踏步來到少年跟前,江邢舟抬起修長的手指靠上了少年光潔的額頭,自言自語:“燒是退了,看來是好了。”
余筱悠只是盯著他自然的動作,一言不發。
探完溫度,江邢舟順勢摸摸少年的頭,語氣帶著哄慰:“為了不讓病情反復,我們做一個檢查,你要是今天不愿意,那明天再過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吃火鍋,好不好?”
“你少虎我,我自己不去吃呀,為什么要你帶?”
“你要覺得自己吃虧,我陪你做檢查,我剛剛也覺得不舒服,會不會被你傳染了?”
江邢舟眼神示意文鴻過來檢查,他在一邊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