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我的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天氣不錯,沈星河照例找了個地方把學生們拉到了山坡上上課,昨天晚上喝的酩汀大醉的吳悠也醒了酒,跟著學生們一起聽課。陽光不躁,微風正好,吳悠看著站在藍天下專注的上課的沈星河揚起了嘴角,好久好久他都沒這樣的放松過了。
有人嘴角上揚可有的人。。。
“快看,是沈老師”劉白遠遠的就看見山坡上的一群人,斬釘截鐵的說。
“是,看見沈老師就到目的地了,哈哈”
“。。。那。。那個人是誰?”張曉偉問道。
“誰?”
“你沒看到嗎?孩子們旁邊那個。。男的”張曉偉小聲的說道。
“哦。。。是啊”吳一凡撇撇嘴,咳咳兩聲示意看看坐在旁邊的老大。
路向前早已收起剛才上揚的嘴角正襟危坐,雖然戴著墨鏡但是卻讓人感到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車子從山坡間的小道上呼嘯而過,沈星河停了下來,心里嘀咕道“難道是回來了嗎?”
“沈老師,快點講,西沙群島到底有沒有鯊魚”小猴子嚷嚷著問道。
“西沙群島有沒有大鯨魚?”
同學們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有的,有的,我們接著講”沈星河拿起了課本,繼續講了起來。
吳悠看著發愣的沈星河,又看看消失在拐角的綠皮車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回到營區,整理了隊伍之后,路向前說道“原地解散,休息,下午兩點集合!”說完便大步流星的回辦公室去了。
“你們可算回來了,聽說這次任務完成挺不錯的,隊長他怎么了?”劉利問劉白。
“嗨,別提了,仗打得是不錯,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劉白說道。
“怎么回事?”
“你就別瞎打聽了啊,快,說說今天食堂吃什么?”
“。。。”
路向前回到辦公室,門一關,把外套往桌子上一扔,邊走邊把自己衣領的扣子解開,站在窗前撥通了張校長的電話。“你們學校新來個人嗎?”
“啊?沒有啊”剛接通電話的張校長被問的有點懵“哦。。你說的是吳醫生啊,你看見他了?不是,他是。。。算了你是我哥們兒,我才跟你說,你可別跟沈老師說,你跟沈老師讓我選我肯定是選沈老師的。。。”
“別廢話了”
“是這樣的,其實沒什么,吳醫生是沈老師老家的朋友,來找沈老師玩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問題是,不過我也只是猜測,吳醫生的手機屏幕是沈老師的照片,我覺得有可能是吳醫生一廂情愿來找沈老師,然后沈老師呢也沒辦法只能暫時收留,其實呢,吳醫生是個好人,昨天。。。。唉?怎么。。。喂。。。。喂,怎么給我掛了我還沒說完呢”張校長說著悻悻地收起了電話,嘀咕道“我只是猜測,我說出的話不承擔任何責任和后果的,但是我確實看到了吳醫生的手機里沈老師的照片,沒錯,是的”
這邊,沈星河和吳悠一起在食堂吃飯,吳悠對她說道“我下午去周圍轉轉,就不在學校陪你了”
“別這樣說,我也沒讓你陪我,我有什么好陪的”沈星河笑笑“去吧,去吧,多轉轉,別走丟了,注意安全”
“你是在關心我嗎?”吳悠問道。
“別想多了”沈星河看看周圍的孩子們,壓低了聲音“純屬于善意的提醒,畢竟你知道的,這是邊境”
“好吧”吳悠說道“我挺好奇的,你說你男朋友在這里的部隊,怎么這兩天也沒見他?”
“他。。。出任務了,沒在這”
“是嘛?好吧”吳悠笑笑。
連沈星河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說謊,是啊,誰會信呢?剛好就出任務了,剛好就不在。
這里的風景確實不錯,很難得的是這里風景有一種遠離塵煙的靜謐和質樸。吳悠背著相機漫無目的走著,這里的山就是山,草原就是草原,河流就是河流,牛羊就是牛羊,雖然沒有著名景點的名聲和贊譽,但是景色確是更勝一籌,再加上這種原生態,讓人心曠神怡。
吳悠的相機快門根本就停不下來,他邊走邊被這大自然的瑰麗壯闊所驚嘆,慶幸自己認識了沈星河,慶幸自己相信了她口中的風景,不然恐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沉浸在這樣看著有點不太真實的美景之中。
“站住!干什么的?”
吳悠正陶醉在大自然的藝術當中,被人從后面叫住,嚇了一跳,他突然想到了沈星河的囑咐,自己不會是遇到邊境販子了吧,他一轉身看見是兩個穿著迷彩服扛著槍的部隊人員才松了一口氣。
“我是來旅游的”吳悠說道。
“證件看一下”張曉偉說道。
吳悠從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看見沒,這里是軍事禁區,不能拍照”張曉偉說著把證件還給了他,指著不遠處的牌子說道“把照片刪了吧,去別的地拍跟這里一樣”
“好的,不好意思”吳悠說著收起來相機。
張曉偉跟吳一凡轉身回去跟站在不遠處的路向前匯報。
“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誰?”張曉偉問道。
“你傻啊,那個人就是上午跟沈老師在一起那個男的”吳一凡小聲的說道。
“啊,想起來了,是有點像”
“就是他,這下有好戲看了”吳一凡撇撇嘴。
“報告,是來旅游的,讓他把照片刪了”張曉偉說道。
“叫什么名字!”路向前問。
“吳悠”
路向前眼睛死死的盯著站在不遠處的吳悠,右手緊緊握住跨在腰間的槍把子,大步流星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吳悠看著他注視自己的眼神,隱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又接著轉了一會兒看天色漸晚,便回去了。
學校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斷電了,沈星河順手遞給他幾根蠟燭說道“這種事很常見,習慣就好了,剛好可以懷舊一下”
“謝啦”吳悠接過沈星河手里的蠟燭,又回想起今天收到的那個眼神問道“你男朋友,確定不在這嗎?”
“是啊,怎么了?”
“沒,沒什么,只是今天遇到一個奇怪的人”
“什么人?”
“沒什么,我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好的”
這邊的宿舍里大家正聊的火熱。
“下午打靶,路隊長快把靶子都打穿了!他怎么了?發什么瘋”
“這你還不知道啊,路隊長遇見情敵了”
“什么?這么勁爆”
“讓小吳跟你好好說說”
“我滴媽呀,你們是不知道當時的氣憤有多緊張”吳一凡在宿舍跟大家說起了今天的見聞“見過咱隊長開槍的時候嗎?要不是我們倆在那,估計就拔槍了”
“說的那么夸張,你就在那添油加醋吧”
說完大家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我真沒有,你不知道當時隊長那眼神里的殺氣,我跟張曉偉都看到了,我現在想想都不寒而栗,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給噶了,”吳一凡說著比劃一個眼神,“來,劉白你現在是那個男的我給你們演示一下,來,來,快來,你怎么回事,咋還扭捏上了?”
“不如我來當那個男的?”
“行,來吧”吳一凡一轉頭嚇的頭發都豎了起來“隊長,你,你怎么來了?”
“在這說的這么熱鬧,我不來不是白白浪費一場好戲”路向前慢慢悠悠的說道。
“沒說什么,就是瞎聊,瞎聊”
“瞎聊?!有時間瞎聊不如下去跑個10km,現在,馬上,去!”
“是!”吳一凡收到指示,轉身就跑了,10km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如果繼續待在這里沒準隊長會又想出什么法子整他。
“你們也想去的話就跟著他一起去!”
“是!”
“是!”
“。。。”
說完,沒想到大家竟一股腦兒的都沖了出去。
“你們都給我跑20km!”路向前在后面追喊著“這幫人我看是得好好治治了。。。”
“哎呦,生什么氣?不至于啊”楊副隊端著水杯走了過來“都是年輕小伙子,有勁兒沒處使,你不讓他們聊透徹了,他們沒個完,理解理解他們”
“你別在這和稀泥了”路向前氣的走開了。
“聽說你今天遇見你的對手了?!”楊副隊神神秘秘的湊到路向前跟前說道。
“你。。。”
“你可別怪我,咱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沒什么娛樂休閑活動,屁大點兒事都能當成國際新聞討論半天,你就當給兄弟們提供情緒價值了”
“我。。。”路向前氣的舉起了手。
“我也是聽說的,不是你就說不是就行了,怎么還想動手啊”楊副隊說著趕緊溜走了“年輕人,我理解,理解”
路向前站在窗邊上,看著夜色中在操場上跑成一團的人群,穿上外套出了門。
沈星河坐在桌前批改著今天收上來的作業,昏黃的燭光在夜色中搖曳,空氣安靜的能聽到筆尖觸碰到作業紙的沙沙聲。
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怎么了?”沈星河起身去開門“蠟燭不夠用嗎?”
她打開門,又喜又驚“你,你回來啦”
路向前看著她,進了門,把門關上,摘掉帽子,向前走了幾步,說道“吳悠,是誰?”
沈星河被他的腳步逼到了墻邊,借著幽暗的燭光詫異的看著他“吳悠?他,他是我的老鄉。。。你怎么知道他?他怎么了?你,你這是怎么了?”沈星河用手掌抵在自己胸前撐著自己快要傾倒的身體。
“他怎么了?!他手機屏保為什么是我女朋友的照片?”
“啊?!。。。呵呵”沈星河低頭無奈的笑笑,果然在這個地方沒有秘密,“你聽我解釋,這是個誤會。。。”
不等她說完,路向前便抓住她的手從胸前拿開,看著她,義正言辭的說道“你,是我的”說著貼在她的身上吻了下去,斑駁的水泥墻上交叉的雙手在跳動的燭光里投下長長的影子,世界又安靜了下來。
。。。
“你看什么呢?”沈星河對著坐在桌邊盯著她的路向前說道。
“看你呢”路向前說著用一只手撐起下巴“不讓親還不讓看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沈星河說著又拿起一本作業,翻了開來。
“看你好看,怪不得人家都吃燭光晚餐呢,我們這算不算是燭光約會”路向前盯著專心工作的沈星河,燃燒的燭火倒映在她的眼睛里像星星一樣閃爍,昏黃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溫暖而又柔和。“你都不想好好看看我嗎?”
“你有什么好看的”沈星河笑著撇撇嘴。
“你都不想我嗎?戀愛中的女生不都思念對象到發瘋嗎?”
“看小說看多了吧你”沈星河抬頭看著他說道。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天天想念嗎?虧我還想著沈老師呢”路向前有些不滿意。
“你想我?我才不信呢”沈星河說到這里來了氣,她放下手中的筆,說道“你說說,你走了多少天?53天。這么多天里,一個電話,一個信息也沒有,說出來誰信?這人就算是去了火星也會報個平安吧,再說了你不打電話,不發信息也行,我給你發那么多信息回也不回,晚上上個廁所的功夫也能回個信息吧”
“還說不想我呢”路向前聽著沈星河的數落心里暗暗歡喜“我看你是口是心非,連我走了多少天都記得那么清楚,是不是每天都在數著日子?”
“美的你,那是因為我記憶力好”說著沈星河又拿起了筆,笑著看著他說道“如果哪天你要跟我分手,我肯定二話不說,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你”
“為什么?”路向前有些不滿意。“我都那么不值得你留戀啊”
“因為太辛苦了”沈星河不經意的說道。
“。。。”路向前沒有說話。
“怎么你都要跟我分手了,還不讓我離開嗎?”沈星河沖著他笑笑。
“確實挺辛苦的”
“開玩笑的,怎么還認真了呢”沈星河看著他有些失落的眼神說道,安慰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堅持,再辛苦我也會陪你”
路向前看著她微笑的眼睛,陷入了深深的疑問,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保護好上天賜予他的這份如此美好又珍貴的禮物呢?
“發什么楞呢,是不是被我感動啦?”
“還真是呢,我一個大男人都想落淚了”
“哈哈哈”沈星河大笑起來,“奇怪了,你是怎么知道吳悠的?”
“我,我的消息還不靈通嗎?”
“肯定是張校長說的,不過,張校長怎么知道他的手機。。。哦,我知道了”沈星河恍然大悟“肯定是那天喝酒的時候看到的。”
“喝酒?!你還跟別的男人喝酒?”路向前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是張校長跟吳悠他們喝酒”沈星河解釋道。
“不許跟別的男的喝酒”
“都說了不是我,是他們喝的,你怎么這么霸道”
“不是我霸道,是你酒品不怎么樣,萬一占了別人便宜怎么辦?”路向前說著嘿嘿的笑起來。
“說什么呢”沈星河伸出手準備揍他“我看你是欠揍了。”
“來吧,來吧長時間不被你揍,我還真有點不舒服”路向前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貼。
“少來,少占我便宜”沈星河把手抽出來,繼續看作業,然后又把書合上“你到底什么時候走啊,你在這影響我工作”
“這就趕我了?這么長時間不見面,讓我好好陪你一會兒不行嗎?”
“那你不許說話”
“好”路向前一臉寵溺的看著她笑著點點頭。
“那你不許笑”
“好,不笑”路向前繃起了臉,抓住了她的左手“那這樣行嗎?”
“這樣沒法寫字了”
“用右手寫字又不用左手?!”
“這樣我怎么寫”沈星河抿著嘴又氣又笑的說道。
“你就正常寫啊,我一只手能開槍,你一只手你就不能寫字嗎?”
“不行啦”
“。。。”
就這樣,一只蠟燭,一張桌子,兩個人沉浸在夜色中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