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突然涌上淚花,沈卿閉了閉眼:“大夫說你差一點就救不活了,你可是不想要我了?”
蕭凜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沈卿愣怔的看著晃動的指尖,高興道:“你能聽見我說話?”
蕭凜的手指又動了動,沈卿眼眶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你快些好起來,往后沒有我的允許,可不許讓自己受傷了。”
沈卿給蕭凜擦拭后,又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話,直到困意襲來,她趴在床邊睡著了。
門外清風徐徐,吹的帷帽輕輕擺動,沈卿唇角掛著笑意,似夢見了讓她愉悅的事。
她夢見京都時,蕭凜悄悄潛入玉清院陪她的事,那時候的蕭凜對外人暴虐狠辣,淡漠疏離,對她卻小意奉承。
直到半夜時分,她感覺手心握著一團火一般,沈卿突然驚醒過來,她站起身探了蕭凜的額頭,熱的燙手,看裸露在外的肌膚也泛著不自然的紅,這般景象竟是真的燒了起來。
“來人,去將大夫請來,王爺發熱了。”
九思轉身便往外跑,沈卿又對梔子道:“去打盆熱水來,給王爺退熱。”
臥房里一通忙亂,沈卿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這種傷最怕發熱,一旦感染了,后果不堪設想,甚至有可能會把人身體燒壞。
大夫被九思拖著來的,蕭瑾緊隨其后跟了進來。
“大夫,王爺發熱了。”沈卿剛說完,九思將大夫直接拖到了床邊放著。
沈卿緊張地握緊雙手,大夫近前,將眼皮揭開看了看,又給把脈,神色越發凝重起來。
“趕緊給擦拭身子,盡快將溫度降下來。”大夫剛說完,沈卿忙端著盆子走上前,捏了水,用帕子給他擦了個關節,又擦了脖頸處。
一直反復重復著這些動作,蕭凜似乎也感覺難受,有些干裂的唇瓣不時發出呻吟。
梔子上前扶著眉峰緊蹙的沈卿,詢問道:“小姐要不要我來給王爺擦拭,你這樣守了大半夜,恐怕身子吃不消。”
沈卿搖頭,手上動作依舊不停,小心的避開傷口處:“無妨,他早些好起來,我也就放心了。”
邊說話,沈卿的眼淚邊往下流,她從未感覺到這么恐懼過,身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就在這時,蕭凜唇角抽動著,大夫拿出針灸針:“看見需要輔以針灸退熱。”
沈卿自學了飛針刺穴,也深知針灸的效果比藥來的還快,忙退讓開,讓大夫扎針。
大夫身邊的藥童施著針灸,大夫坐在床邊,一針針刺進去,直到蕭凜停止抽動。
沈卿緊緊攥著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大夫的動作,直到蕭凜緋紅的臉色慢慢褪去,恢復正常,她吊著的心才放松下來。
沈卿又讓梔子端了水來,她用棉球蘸著水給蕭凜浸潤唇瓣,直到干裂的唇瓣沒那么嚴重,才停下。
眾人散去,蕭瑾想讓沈卿去休息,她卻搖搖頭:“他這樣,我如何能睡得著,便是這樣守著他,我的心也沒有一刻安定過。”
“清宴好福氣,有你在。”蕭瑾的語氣帶著滿滿的艷羨。
“得他護佑是我的福氣。”沈卿瞇著眼道。
九思垂頭站在門邊,眼眶泛著紅:“姑娘,你回去休息吧,若是明日爺醒了,知曉你這樣守著他熬了一夜,他會心疼的,可能還會懲罰我等。”
“你們不說,他不會知曉的,我回去也睡不著。”沈卿搖頭拒絕道。
九思見勸不動沈卿,便也停了勸她的心,只道:“要不姑娘躺在爺旁邊休息一會,若明日爺醒了,姑娘反倒沒了精神。”
蕭凜的傷口在靠近心臟的位置,若是躺在外面,不會碰觸到。
沈卿垂眸想了一會,將蕭凜的手放進去一些,和衣在他身旁躺下。
梔子拉了拉九思,兩人出了門,守在外面。
雖在他身旁睡下了,沈卿心里記掛著他受傷的事,一直半夢半醒的,手緊緊握著蕭凜的手,一刻也不敢松懈。
府外傳來五更鼓角聲,沈卿從迷夢中清醒過來,自己被蕭凜單手摟在懷里,握著的手依舊十指相扣。
沈卿掰了他的手,沒掰開,轉頭卻見蕭凜睜著眼睛盯著她看,見沈卿看他,蕭凜露出一抹虛弱的笑。
“讓你擔心了。”他的聲音嘶啞,聲線虛弱無力。
沈卿淚眼迷蒙,聲音帶著哭腔道:“要喝水嗎?”
蕭凜搖搖頭:“不渴,菀菀受累了。”
“我不累,你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讓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在京都?”沈卿掰開他的手,坐起身,有些賭氣道。
“菀菀莫要生氣,那煙兒是土匪派來的人,確是沖著你而來,我懷疑是上次你們滅了土匪那事引起的,怕她傷害你,才將她帶出去,想讓她為我們找路。”
“那可找到土匪老巢了?”沈卿挑眉。
蕭凜點頭:“找到了,如今我受了傷,不宜打草驚蛇,已經去了信給顧錚與蕭子昂,此事讓他們處理。”
沈卿想起此地百姓談起土匪并毫無懼色,只要土匪不打劫老百姓,便任由他們如何都行,可這就難為了高官顯貴,世家大族。
從這過的沒有一戶高官顯貴們安心過。
“你如何查到她的身份的?”沈卿拉著他的手,放在唇角貼了貼。
蕭凜眼眸深邃,眸光暗了一瞬,盯著她的視線卻越來越炙熱。
“你出門,零二一直跟著你的,那個女人的事,第一時間便傳給我了。”蕭凜不甚在意道。
沈卿一驚,訝然道:“可是姚師父腿不便利,如何跟我?而我竟一無所知。”
蕭凜輕輕扯了扯唇角,柔聲細語道:“你別小看零二,他能排在僅次于零一之后,自然有他過人之處,而且他功夫很厲害,腿腳不便只是身體,對他并不影響。”
沈卿一驚,那日出門,她一點也未感覺到零二跟著的這般說來,零二的功夫還更高。
“可是他一直跟在我們身邊,如何與你傳消息的?”沈卿依舊不信零二會跟著她。
蕭凜有些累的半瞇著眼,:“我家暗衛之間有一套傳遞消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