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凜此話說的確實有些重了,蕭瑾外家不顯,而蕭凜與蕭晨的父親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蕭晨年少時,先皇也只放心將他交給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又豈托付給隔了一層的蕭瑾。
蕭瑾突然站起身往外走,臉上掛著一層寒霜:“你們等著吧!我定會抓到兇手,給你們一個交代?!?p> 蕭凜沒理會他,只將沈卿拉起身:“到床上躺著?!?p> 沈卿臉色一紅:“你躺吧,我這是小傷?!?p> 她雖不愿,卻還是被蕭凜強拉著躺在床上,想到傷口不宜多動,沈卿乖乖的躺了下來。
“你別對端王爺說那么重的話?!鄙蚯鋫阮^看著躺在身邊的蕭凜道。
蕭凜點點頭,微微勾起唇瓣:“我氣他管家不力而已,他不會生我的氣,倒是菀菀受這么重的傷,我很心疼。”
“不疼的,今日之事也怨不得誰,萬一真是意外。”沈卿閉了閉眼,神色有些懨懨。
“在皇族中,這樣的事就是人為,沒有意外,軟轎日日有人維修,保養,若是出事,定然不簡單,你別幫她們脫罪?!笔拕C知曉沈卿性子單純,可他見不得沈卿出事。
蕭凜如此一說,沈卿也不好再說,加之剛剛的事,她此刻沒了精神,便閉著眼養神。
梔子整理包袱時,又翻出了全境圖,她將圖放在一旁,又將其他東西包起來。
九思站在一旁,隨手拿起全境圖:“這是何物?”
梔子抬眸瞥了一眼:“我也不知,是這次從京都帶來的,就連我家姑娘都不知道何處來的?!?p> 梔子手上不停整理東西,九思隨手翻開,突然他眼神一凜,神色猛然凝重起來,驚喜道:“竟是輿圖……”
九思說完話,快步走了出去。
“爺,大喜……”九思未經通報,直接進了屋,因著身形太快,門簾被扯的變了形。
蕭凜眼神犀利地看向他:“何事?”
九思進了屋,才反應過來,沈卿平日過來,他家爺都會讓他們退出門外守著,他這般無狀舉動是蕭凜最不喜的。
冷汗從額角流了下來,九思只覺背心發涼,神色僵硬的遞上全境圖:“爺,輿圖……”
蕭凜坐起身:“何處找到的?”
九思邊遞上輿圖,邊道:“在沈姑娘的包袱里找到的?!?p> 沈卿眉峰一挑:“我不知道輿圖……”
說到一半,她愣怔地盯著蕭凜,試探道:“可是叫全境圖?”
蕭凜失笑:“你是沒有打開看過?”
各藩王,異族爭相搶奪的輿圖竟就被沈卿裝在一個經書盒子里拿著到處走,這么多年沒有一人查探到。
“我年少時看過一眼,也沒看清楚,后來更是沒有打開看過,自然不知?!鄙蚯淠樕n白的躺在床上,淡淡回道。
姚師父以前為著這張圖,竟一直存著必死之心,如果不是蕭凜饒他一命,如今怕是墳頭草都已經長起來了。
“能找到輿圖,也算了了姚師父的一樁心事,原來這東西一直放在柳樹巷暗室里,這次出來是清沫收拾了帶來的。”沈卿解釋道。
“我知道你沒騙我,這東西對你沒有任何用處,只是異族搶奪的比較厲害,還好之前他們那些人不知道在你這,若不然你的處境更加危險?!笔拕C拿著全境圖,隨手放在枕頭底下。
九思悄悄退了出去,抬手擦了一把額角流下的冷汗。
再說蕭瑾這邊,剛令執墨將抬軟轎的幾人帶上來,那邊看守的護衛匆匆來報:“王爺,關押的幾人死了?!?p> 執墨邁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震驚地盯著蕭瑾,兩人對視一眼:“去看看?!?p> 一行人去了偏院柴房,關押幾人的院子有些破敗,院門口站著兩人,再進去柴房門口也站著兩人。
此刻柴房門大開,里面躺著的幾人,身體扭曲變形,面容青紫,嘴唇發黑,七竅皆有血跡滲出,場面看起來尤為滲人。
“去把仵作找來查驗,此事一定要查清楚,本王還不知,府中竟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簡直其心可誅?!笔掕е蟛垩赖?。
他臉色難看,心里更難堪,此事出在別處,蕭凜都會嘲弄他幾句,更何況出在他府上,簡直讓他在蕭凜面前顏面掃地。
執墨吩咐了人去尋仵作,又讓護衛將偏院團團圍住,又將幾個守衛分別帶出去問話。
蕭瑾端坐在院中,看著底下跪著的幾人,冷肅著一張俊臉,心里起伏不定:“今日進出的人有哪些?!?p> 院門口的守衛先回答道:“四人關進來不過一個時辰,這期間偏院只有執墨大人以及陳管家出入過?!?p> 蕭瑾抬眸看向面不改色的執墨,與他對視的視線沒有一點退縮:“王爺,是您命屬下查他們的幕后主使而來。”
蕭瑾點點頭,又道:“陳管家為何而來?”
陳仁煥突然跪在地上:“身為管家,府里發生這么大的事,奴才難辭其咎,也是為了來查事實真相的。”
蕭瑾瞇著眼,輕笑一聲:“那你查出來了什么?”
“沒查出來,軟轎是用了好幾年,府中一直不怎么來女客,用的也少,大抵是風化了引起的,并非人為。”陳仁煥垂著頭,緊張道。
“若是這般,倒是你的失職了,可真是這樣,這幾人如何會死?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笔掕p哼一聲,掃了一眼不住擦汗的陳仁煥,眼中閃過一抹暴怒。
他將王府交給陳仁煥打理多年,沒想到如今竟養出了個野心勃勃之人。
“奴才還沒查到這里,請王爺容奴才再查查?!标惾薀ù丝棠c子都悔青了,有些事多說多錯,瓏香是個傻的,他也是個傻的。
仵作不大會便來了,給蕭瑾見了禮,便被執墨帶去查看了幾具尸體,將尸檢寫好后遞給執墨。
“王爺,就剛剛查驗結果應當是過量食用馬錢子導致的,且這幾人第一次食用時間應當在昨日,少量多次食用,當每次都過食用量,又不會致死了,只有最后一次大量服用了才致死的。”
蕭瑾一愣,神色更加冷峻起來,若是凌晨,這件事便是預謀已久了,且知曉沈卿今日會來。
府中知曉沈卿今日會來的人大有人在,而能擺布這些人的人更多,府里有些頭臉的人都能做到。
“去查最近府中何人購買過馬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