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命數改變
明遇抬手擦了把臉上的血污,露出豪爽的笑容。
“那是自然。”
“謝探花,我與舍妹交代幾句,就即刻隨你們進宮。”
明遇繞過那尸首分離的馬尸,大步走到明皎跟前,道:“皎姐兒,我打算讓阿遠暫居到城西云鑼胡同的別院備考。”
“我要進宮一趟,你代我好好招待他和小阿遲。”
“大哥你去吧。”明皎含笑應下,“這里有我呢。”
她總覺得如芒在背,似乎雨幕中有一道審視的目光在打量著她,脊背微微僵硬,強忍著沒有回頭。
很快,有侍衛借來了馬車,恭請二皇子上了馬車。
明遇則隨謝珩一起上了另一輛馬車。
兩輛馬車在一眾侍衛的護衛下朝著皇宮那邊駛去,留下兩名侍衛以及幾個衙差守著地上的馬尸。
隨著馬車遠去,街道上又恢復了平靜。
明皎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知何時,雷聲停了,雨勢漸漸小了下來,淅淅瀝瀝。
明皎吩咐車夫將馬車趕了過來,對著明遠兄弟倆說:“遠堂哥,上車吧,我送你和阿遲回道觀。”
明遠本想婉拒,卻聽明皎又道:“后天就是會試了吧?我早些送你們回去,堂哥也可以安心備考。”
明遠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微微頷首:“那就勞煩堂妹了。”
他的左手依然捂著小道童的眼,抱著他先上了馬車。
明皎緊隨其后。
在上車的那一瞬,她回首朝地上雙目怒張的馬首看了一眼。
馬首上的眼珠通紅似血染,結合方才馬匹發狂的癥狀,這很可能是血蝎草導致的。
前世,二皇子驚馬的事被皇帝定性為一樁意外,一批御馬監的內侍被處死。
此案草草了之。
但真相沒有那么簡單。
皇子奪嫡最是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為了問鼎帝位,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
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明皎眼神微閃,掀開簾子上了馬車,就聽那小團子奶聲奶氣道:
“哥,你臉上有血,我給你擦擦。”
小團子終于得以重見天日,用帕子擦掉了明遠眉心沾染的一點血。
“咦?”小團子微微睜大眼,仔細地端詳了明遠一番,瞳孔一亮。
他激動地撫掌:“哥,太好了!”
“我看你這幾天印堂發黑,一臉霉運纏身之相,真怕你這回會缺胳膊斷腿……”
“太好了!你這一劫總算化解了!”
小道童神神叨叨地說了一通,一副“我真是為你操碎了心”的樣子。
明皎在二人的對面坐下,心緒還有些紊亂。
前世的今日,明遇也來了醉月樓。
黃昏時,大雨滂沱,小廝來侯府傳訊說,二皇子驚馬,明遇恰好救下了二皇子,不慎折了手臂。
事后,明遇因為救駕有功,得了皇帝的嘉獎,卻只字未提明遠在這場意外中被瘋馬踩斷了腿,還因此錯過了會試。
等三個月后,明皎在無量觀偶遇明遠時,明遠成了個瘸子,性情大變。
根據本朝律例,身有殘疾者,不得參加科舉。
上一世,那是她最后一見明遠。
后來,她只斷斷續續地聽人提起明遠在老家開了間私塾,教書育人,此后再也沒來過京城。
直到她死前不久,才知道原來明遠才是與她的同胞兄長,明遇只是一個假貨。
他偷走了原本屬于大哥的人生!
看著與她相距不到三尺的明遠,明皎喉頭泛腥,纖長手指攥緊帕子,用力得青筋畢現。
“堂姐,你是不是嚇到了?要不要我給你收收驚?”
注意到她眼圈微微發紅,小團子湊了過來,將一方帕子強塞到了她手里。
他以為明皎是被方才血腥驚險的一幕嚇到了,轉頭抱怨他哥:“哥,你剛才應該把堂姐的眼睛捂起來才對。”
“我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怕的!”
小團子雄赳赳地挺了挺小胸膛,逗得明皎莞爾一笑。
“我沒事,只是方才被風迷了眼。”明皎笑瞇瞇地與小家伙搭話,“阿遲,你還會看相?”
“嗯!我不僅會看相,還會算卦呢!”小團子得意洋洋地昂起了下巴,從懷里掏出一個龜殼。
“要我給你算一卦嗎?卦金只要兩……”
“堂妹,你別理他。”明遠打斷了小家伙的話。
他捏住明遲的后衣領,像拎奶狗般把小財迷提溜了回去,“他看相算卦只是剛入門,三腳貓功夫,只一半準。”
意思是,明遲算卦一半靠猜,一半靠蒙,端看運氣。
明皎解下了腰間的一枚小巧精致的碧玉蟬,遞給小道童,戲謔道:“那你給我一張收驚符吧,這是課金。”
小明遲眼睛一亮,美滋滋地收下了,說了一聲“承惠”,又從他的荷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道符箓,遞給明皎。
“堂姐,你別怕。”
“我觀你面相,是否極泰來、富貴長壽之相,那等子魑魅魍魎近不了你的身。”
明皎微笑著拱手:“承你吉言。”
小家伙“嘿嘿”地笑,偷偷去瞟他哥的臉色,生怕他哥不讓他收這玉蟬。
明遠瞧出弟弟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這玉佩是你堂姐給你的見面禮。你就收著吧。”
他這個傻弟弟啊,竟真以為明皎受了驚嚇。
依他看,他這位堂妹無論洞察力,還是膽識,都不同凡響,遠超她的長兄明遇。
“謝謝堂姐。”小明遲反復把玩起那枚精致的玉佩。
只覺這玉蟬雕得栩栩如生,越看越喜歡。
馬車駛過三四條街,就在車夫“吁”的呼聲中停下。
紫蘇在外頭喊道:“無量觀到了。”
馬車里的明遠挑開窗簾,朝外面看了一眼。
雨已經停了,道觀獨有的檀香隨風飄了過來。
明遠眸色幽深,瞇了瞇眼。
他好像從來沒提過他暫居的道觀是無量觀。
壓下心頭的狐疑,明遠若無其事地對著明皎拱了拱手:“堂妹,勞你相送。”
“等會試結束,我再去侯府拜訪。”
明皎猶豫地抿唇,提醒了他一句:“遠堂哥,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小心點,這兩天安心備考。”
明遠點了點頭,與明遲一起下了馬車。
跟著紫蘇鉆進馬車,招呼了車夫一聲后,馬車又繼續往前駛去。
“大小姐,”紫蘇把壓抑許久的疑惑問出了口,“世子爺不是讓您把遠少爺領去云鑼胡同嗎?”
天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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