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破攝政王府是篩子嗎
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顧意瞳孔驟縮,倉促后仰,卻仍被刀刃擦著上臂劃開了一道血痕。溫熱的液體瞬間浸透衣衫,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找死!”殺意驟然從眼底騰起,她手腕翻轉,琴弦一緊,瞬間勒入對方皮肉。
黑衣人悶哼一聲,短刀“當啷”落地,喉嚨里擠出“嗬嗬”的窒息聲。
“最后一次機會……”她猛地抬膝頂向對方腹部,琴弦絞著脖頸將人狠狠摜在地上,厲聲問,“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突然咧嘴一笑,齒間溢出一道黑血……
服毒自盡!
顧意猛地抬手去掐黑衣人的下巴,卻已來不及了。
那人瞳孔渙散,身體無力的軟下。
“該死。”她皺眉松開手,正欲檢查尸體,窗外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嗖——”
她當即旋身避讓,暗器擦著鬢發釘入墻壁,泛著詭異的藍光。
第二道黑影破窗而入,刀鋒直刺她要害。
原來還不止一個刺客!
顧意一個打滾撿起地上的刀,后背撞上屏風,呼吸有些凌亂。
這具身體太弱了!
若是從前,這些雜魚哪里會讓她力不從心!
她咬牙躲開又一記殺招。
“夫人?!”門外傳來小蓮驚恐的喊聲。
“跑!”顧意厲喝,同時旋身避開攻勢。刀刃擦著她脖頸劃過,削斷幾縷青絲。
下一刀很快接踵而至。她反手格擋,“錚”的一聲,虎口震得發麻。
去他的楚望鈞!
他這破攝政王府是特么篩子嗎?!
顧意察覺到逐漸不支的體力,突然發力一把將屏風扳倒,“嘩啦”一聲巨響,逼得刺客后退半步。
這片刻喘息之際,她已躍上案幾,足尖一點,縱身躍出窗外。
月光下,楚望鈞執劍而立。
他不知何時站在的院中,手中長劍滴血,腳下橫著具黑衣人的尸體。
“王爺?!”顧意脫口而出。
楚望鈞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劍鋒迎面刺來。
“唰!”
凜冽的寒光擦著她耳畔掠過。
“留活口!”她轉身疾呼,卻已經晚了。
“不需要。”劍光閃過,精準貫穿黑衣人心臟。那人瞪大眼睛,劍刃抽離時帶出一蓬血花,身體轟然倒了下去。
楚望鈞甩去劍上血珠,收劍入鞘。目光落,又移到她染血的肩頭和穩如磐石的持刀姿勢上,眸色漸深。
半點不帶猶豫的絞殺死士。
這還是那個連雞都不敢殺的姜云湄?
顧意喘著氣抬頭,正對上楚望鈞深不見底的眼睛。
她心底猛地一沉。
楚望鈞什么時候來的?看到了多少?
她竟完全沒察覺楚望鈞何時解決了外圍的刺客!
夜風卷著血腥氣拂過,楚望鈞不緊不慢道,“真是令本王意外啊。”
他邁步走近,靴底碾過地上凝固的血,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神經上。
“姜云湄,”他聲音比夜風還涼,“你到底還有多少是本王不知道的?”
“我……”顧意強自鎮定,急中生智,“從前學過兩招防身……”
“是么,”楚望鈞盯著她,忽然笑了:“可你手上,連一點繭子都沒有?!?p> 習武之人,必有痕跡。除非刻意偽裝隱藏。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侍衛長匆匆趕來,抱拳跪地,“王爺,端王的人已全部伏誅!”
“處理干凈?!彼渎暦愿?,目光掃過地上尸體,“扔回端王的府上去?!?p> “是!”
楚望鈞抬手示意他們退下,目光卻未離開顧意。
……是端王的人。
顧意看著眼前有序的處理,一瞬間醍醐灌頂。
楚望鈞早已知道,他根本是早有準備!
“王爺早知會有這場刺殺?”她反問道。
“不然呢?”楚望鈞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端王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你先前那么坑了他一把,加上這兩日謠言,他很難不懷疑是你起了異心?!?p> 顧意在心底罵了楚望鈞千百遍。
他的目的恐怕不全是如此。
大概從昨天“演戲”的戲碼,就是他設的局!
楚望鈞根本沒有完全信她。怕她是與端王串通假意投誠,所以故意任由謠言發酵,不管是配合演戲,還是真的懷疑她,端王必定會讓人動手。
而后,楚望鈞又撤走守衛,放刺客入府,就是要看那些人會不會真對她下殺手。
這一步步,都是他算好的!既要洗脫謠言,也要試探她的底兒。
手臂上傷口火辣辣的疼,顧意抬手捂著手臂,沾了一手黏膩的血。
沒錯,這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楚望鈞……
“王爺真是好算計啊?!鳖櫼獬读顺蹲旖牵σ獠贿_眼底。
楚望鈞慢條斯理擦拭著手上的血,“本王鮮少這般費心思。”
“哦?”顧意氣笑了,“那我是不是該謝主隆恩了?”
“免了?!彼ы?,“本王今日倒是看了一出好戲?!?p> 顧意心頭一跳,“王爺自己都藏了許多秘密,難道還不許旁人留個保命傍身的手段么?”
“說得有幾分道理?!背x摸了摸下巴。
“那就各憑本事,”他語氣緩慢,道,“姜云湄,你身上還有多少秘密,本王會親手……一個個挖出來。”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府醫開了金瘡藥,小蓮哭著給她包扎傷口。
“這好端端的,夫人怎么會招惹上刺客……”
銅鏡里,顧意面色微白,幸好只是一些皮肉傷。
可她知道,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
眼下她暴露的有些多,楚望鈞顯然已經起疑,只是他不可能猜到“借尸還魂”這等荒誕事。
而端王那邊,上次青州一遭事還能勉強說是失誤,可加上二人謠言,端王定然懷疑她背叛了,所以想要滅口。
她得想辦法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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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端王府。
“一群廢物!”端王踹開腳邊的尸首,臉色鐵青。
派去的死士全被原封不動扔回府前,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
“去了這么多人……”他咬牙切齒,“連一個賤婢都殺不掉?!”
侍衛跪伏在地,冷汗浸透后背:“回王爺,攝政王府早有埋伏……”
“楚望鈞竟肯為她設伏?!”端王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好得很……”
原本這枚不聽話的棋子他早打算棄了,此刻卻改了主意。
他猛地轉身,“去把那個小東西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