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的公寓樓,參天的高聳。自動門里面的人華服端莊。安降跟在他身后不語,成椿長高了許多。挺直的脊背,寬肩窄腰。
是勾引少女們的好模樣。
安降不懂明星也不關注娛樂圈。炸毛的頭配上他夸張的衣服,也真是別出心裁。
跟著他上樓。酒店式公寓打開,一整層的高級裝飾令人咋舌。
“你可真是有錢。”安降雙手插兜,說話勁勁的且惡毒。多年不見,他再也不是個溫雅的人了。
成椿像一只兔子蹦到沙發上,轉過身,軟綿綿的開口:“還行呢。”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安降,
又說:“阿降——我一回來就找你呢。”
“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惡心?”
成椿倒在沙發里,“我說真的,你就那么不信我?”
安降沒有耐心的表情,狠狠的一記白眼,“有話快說,我沒有很想跟你敘舊。”
“那你還跟我上來?”挑釁的語氣能一秒氣回以前。成椿出國這么年,沒有規訓出一點好性子。
對,大概就是偽裝了半分鐘的乖巧。他半撐著身體,窩在沙發里一副很欠揍的模樣。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令人討厭。”誰愿意敗下陣來俯首稱臣。
兩人都不愿意。
那張精致俊俏的明星臉浮現出倔強的委屈,好似受天大委屈的是成椿。
安降盯著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找我干嘛?如今像一只鬼一樣跳出來?”
成椿在沙發上搓搓臉,找不到好借口服軟。最后像是失去陽光的向日葵,低聲說出蚊子聲的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嘛!”
——
“對不起!”
“對不起嘛!”安降學著他的表情重復他的話,對方震驚他欠揍的回應。
“你這是原諒我了吧?”
聽到原諒這個詞瞬間就應激了,“你的死活我可不關心”語氣陡然惡毒“好了,沒時間跟你叨叨,我要回去做飯!吃飯!”
“你肚子餓,我可以電話叫。”
“大少爺,你可別,我要回去自己買菜做飯。”
“那我送你回去。”
“我還以為你能跟我說出個什么所以然來,就這?”安降站在門口,氣他沒說一個重點卻瞎折騰。
成椿舔著臉靠過來,“那我錯了嘛,只能做舔狗。”
“你也知道自己錯了?”仰起頭看他這個高竹竿。“是不是紹益奇告訴你地址。”
成椿一溜煙把身上亂七八糟的裝飾取下來,手胡亂地在頭上一揉搓。戴上帽子回答:“除了他,還是有誰。”
“走走走”便推著他出門。
所以他跟以前一模一樣,一驚一乍,做一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兒。
這家伙轉校出國的時候,沒有知會身邊所有的人。讓老師在課前輕描淡寫地通知了他們。
也許是鈔能力,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紹益奇在知道這家伙轉校出國之后,足足在校籃球場上哭了一整夜。又跳又叫跟個瘋癲的傻子一樣。
他說發誓再也不會原諒這家伙。
結果呢他出去瀟灑個幾年回來,自己與紹益奇就要輕易原諒他的不辭而別。
安降一把打掉搭上肩的手:“拿開你的臭豬蹄!”悻悻地生氣。
“我不!”又按頭地把安降東拉西扯。
兩個人一路扭打至電梯前,門叮————————的打開。
一堆人看到兩個長得巨好看的男孩子扯來扯去,震住。
他倆趕緊站正了,繞過人群跑進電梯,框框按數字。又蠢又帥,留下一群陌生的質疑。
成椿笑靨如花,彩色的炸毛掉進星星般的眼睛里。
安降盯著電梯里的金屬倒影失神,現在到底是幾幾年。
空氣里再沒有過去熟悉的味道,陌生的城市,到處是光怪陸離的人類,擦肩而過一張張陌生的臉。
有時候他在地鐵里,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處。
從市中心出發,一起坐地鐵離開繁華的商業區。一直到城郊結合處。
這附近的房子像極了離開城的老城區。破舊的樓道,昏黃的燈光。
安降哐哐敲門,來人打開。
放大版的紹益奇站在他們面前。
一瞬間的齜牙。
成椿的睫毛上染上一層薄霧。他開心極了。
“是安降回來了嗎?”紹益奇的身后走出一個穿著吊帶背心的連生。“這誰啊?哪里撿來一個人。”
那人摘下帽子,褪去了少年的青澀,一張很值錢的臉。
“呦!原來是拋棄我們遠走高飛的大少爺。”果然是張連生,安降被她說笑了。
所以安降之所以這么惡毒,一半是因為連生吧。
一群人堵在門口對峙的模樣,像是青春在時間的轉彎處撞了腰。
成長的重要節點突然,斷了線。很難續上這幾年未完的話,有口難開,但又有很多未解決的埋怨。
紹益奇當然會因為成椿的離開一蹶不振很久。他大開大合的情緒,不像安降。
也是從未想過要分開,突然的分開。對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打擊。
有些人就像是每天吃的早飯,天天吃也沒有新鮮的味道,但是突然沒有了,卻又每天想得很。
連生長開了,纖瘦的四肢,瓜子臉杏眼紅唇,女人味十足。她早知道成椿今天可能過來。
一切都是提前想好的諷刺。
幾個人堵在過道也不進去。樓下走上來的人“讓一讓!讓一讓!怎么都不進去。”
成椿扭頭看到銹跡的拐角處是齊曉曉。一驚一乍,聲音一如過去具有穿透力。
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墨默。其實是連生叫了所有在這座城里的熟人一起聚餐。
只有成椿少爺是這個意外。
“還不進去,堵在門口。成椿你這樣子,一定有很多富婆看上你吧。”齊曉曉的嘴真是淬了毒。
眼神不安分地掃射成椿,像是進了村的鬼子。
“就你穿得像是黔靈山的猴!”
“什。。。。。什么?”成椿的結巴被她一手推沒了,反抗戛然而止淹沒在門的開合聲中。
一群咋咋呼呼的吵嚷嚷。
某個截點,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誰說長大是一天天的。
其實長大是一瞬間的事情。

水草大人
2025年真是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