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因為沒有掌燈。兩邊的墻壁摸上去干燥得有些扎手,跟想象中的濕滑完全不一樣。我們幾個排成一列站在這一條非常狹窄的通道里,小心翼翼地前行。
真沒想到還真的是讓白夙猜對了,那間木屋里是有暗門的。
不過這暗門不在墻上,而是在地上。
當時涂邇也不知道因為心情煩躁到處亂踹地踹到了哪里,床板下的地面突然就毫無聲息地變成了一個滑坡。
沿著那條滑坡下來,就是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了。
通道比想象中更長,還以為走不了多久就能到地面上去了呢。
白夙在盤算著路線,還能計算出我們是不是已經離開了茶館的范圍。這讓我嚴重懷疑丫的該不是也被灌了啥藥,只有身材變小了吧?
總之,在白天才的帶領下,走到岔路口的時候,選了最右邊的那條路。據白天才的分析,我們正朝著的縣外的小竹林走去。
那邊的竹林我很少去,倒不是有什么忌諱,只是因為單純的很少出門玩。從地道出來后,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陣的竹子散發的清香。
跟地道里稀少渾濁的空氣比起來,這里堪比天堂啊!
沒力氣到處走了,我們就坐在出口處休息。之前走的時候,也不知道白夙是怎么在眾多的分支上選出來的路。
難不成這娃雖然看著很黑,其實就跟他名字一樣白?
“我們要在這里待到啥時候?現在這天應該早就亮了才對,怎么還是一片黑漆漆的?”
環顧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頭頂,遍布星光。照理說這時候至少也該破曉了才對,怎么還跟半夜似的?
“說的也是,我也覺得應該天亮了才對。這樣吧,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去附近轉轉。”白夙也抬頭看了看說道。
我半躺在地上,倆手肘撐著地面。一會兒望望毫無變化的天,一會兒看看之前逃出來的洞口。
看這么大的一個黑乎乎的洞,也沒個蓋子能遮一下。我突然想到,要是跟電視里,從洞里爬出來個啥,那可就有趣多了!
“啊!你們看那個是什么?”
我這邊還在幻想凹凸曼暴打小怪獸,那邊紀清尖銳的一嗓子,把我從幻境中給喊出來了。
“什么什么?什么東西?在哪兒?”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從地上一躍而起,有些神經質地四下里看著。
天吶,我不過隨便想想,你不用把它當做我的心愿,替我實現啊!簡直欲哭無淚!我真是一只漆黑無比的大烏鴉!
沒錯,就是之前的那個洞里面,突然冒出來很多黑黑細細的東西。就像是無數根觸角一樣的東西,要從洞里面爬出來一樣。
這東西在竹林子這么不透光的地方,還真不好被發現,可惜洞口附近方圓二十米內都沒有竹子。那些觸角一樣的東西,在星光下隱約有些反光。
我們幾個下意識地跑到另一邊的竹林里縮成一團,躲在細小竹竿后面看著前面那塊兒空地。
突然想到一個番,用個非常通俗簡明易懂的稱呼就是:那井那狗那女人。
眼前這一幕倒是跟女主家的那口枯井意外地神似!你說要是我們跳下去,會不會來個意外地免費時空旅行?
“喂,羅娃……等下我們往哪里跑比較好?我看那玩意兒快爬出來了!”涂邇站在我旁邊扯扯的衣角,小聲地問道。
聽他那么說,我定眼一看,確實是比剛剛大了不少,于是也壓低了聲音說:“我不知道啊,要不咱們跳下去吧!”
紀清聽到了說:“現在跳下去不是自尋死路嗎?我覺得要不我們躲在林子里不出去了,你們覺得怎么樣?”
白夙一揮手制止了我們展開的小型悄悄話討論會說道:“沒那主角光環,你到哪兒都是炮灰的命,還是乖乖地留在地球上吧。等下看情況,實在不行,原路返回是下下之選。”
癟癟嘴,我忘記了白夙跟我們一起看的番。
涂邇說:“會不會我們誰的身上有頭發絲?總之先把它砍斷吧!”
我沒好氣地說道:“你滿腦袋都是頭發絲,慢慢砍,不著急。”
紀清聲音顫了顫說道:“頭、頭發絲是什、什么,我不知道……不、不過……它好像要過來了……”
霧草!這玩意兒真的已經爬出來了!
這速度也太快了吧?根據普通的情節發展,它不是應該至少用掉兩分鐘嗎?導演!這個什么什么鬼,根本不按劇本走!你看咋辦!
看著眼前那一坨雖然已經爬出來了,但卻在原地扭曲的東西,我該怎么形容比較好?
總之就跟用黑絲線,把一個散發著黑光的東西,給纏起來差不多的樣子!然后里面的那個東西,似乎正在努力地想要掙脫束縛。
整個黑色的疑是球體的東西,上下左右不間斷地被撐起來,又癟下去,再撐起來,再癟下去……
無限循環十多秒后,在我懷疑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會破殼而出的時候,那鬼玩意兒就沖著我們過來了!
噫!現在還是逃命要緊!關鍵是我們該往哪里逃啊?
我抓著白夙,涂邇抓著我,紀清抓著涂邇,由白夙打頭在竹林子里四處瞎跑了一陣之后,發現我們又繞回去了!
那個黑色的東西還在保持著要沖過來的姿勢,可能它也沒搞懂為什么原本站在它前面的我們,突然跑到它身后去了,如果它有前后之分的話。
不過沒關系,它已經轉過身來繼續想要沖的時候,我們又一陣亂跑到了它的身后。
這種感覺真像是小狗想咬自己的尾巴,卻總是咬不到一樣。
我都已經開始覺得這個設定很令人煩躁了,可想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更是覺得煩躁。
它干脆就不沖了,從它身上射出無數根黑色的東西,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
我感覺右手一沉,整個人就向下栽去,緊接著眼前一黑,就直接掉洞里了。
無數根黑色的東西密密麻麻的,把洞口都封住了。看來我們是不能再往上爬去了,不過我們反正也不打算再上去就是了。
沿著原路返回到第一個岔路口的時候,白夙說道:“我們是應該原路回到茶館去,還是另外找路?”
我說:“這洞居然也不解風氣,沒有穿越,我希望我們能到別處去探探險,說不定直接回到舊社會!白偵探,這么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涂邇說:“回到舊社會去做什么?還是去未來吧,感覺未來總是一片光明的。”
紀清否決道:“不行!我的小熊還在房間里,沒有它,我哪里也不去!”
“呃……只是因為一只熊嗎?回頭我做一袋子送給你好不好?”
涂邇的手工簡直堪稱村里一絕,所以大家對他成績不好的事情,向來都不多加怨言。反正將來他再不濟,還能做點小東西養家糊口嘛。
“咦?真的嘛?好呀好呀!”紀清一聽就開心地拍手叫好道。
“……”
“……”
“……”
紀清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可真是好哄,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肯定還幫著人數錢。
沒有原路返回,我們調了原路隔壁的那條路走。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腐爛的臭味兒。
我嫌惡的捂著鼻子,皺著眉頭思考著,什么東西腐爛了能有這么大的味兒,完全不敢張口說話了都!
再往前走了幾步,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我終于知道了那是什么東西散發出來的……
是尸體啊!
不、不對!是一堆尸體啊!
我的天!
白夙手里還拿著手電筒,那娃也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還拿著手電筒上下晃了晃!
托他的福,我幾乎看清了眼前的所有景象。之前吃下去的糕點和豆漿,此刻都在我的胃里不斷地翻滾著,咆哮著要沖出來!
哭瞎!早知道就啥都不吃了!
我轉身拉著白夙,招呼剩下的倆就開始往外面跑去。
站在之前的入口處,才終于覺得好過一點兒了,結果剩下的那仨居然跑到一邊去大吐特吐,把這僅有的空氣也給污染了。
好吧,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得不從眾了。
直到感覺胃里面再也不剩下任何東西后,我們才靠在原路的入口處喘氣。
之前的那個實在是太重口味了!一堆腐爛的尸體,倒也罷了,居然是還比較新鮮的那種!渾身上下都遍布著牙齒印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活生生地咬死啃爛的!
甚至還有鮮血不斷地滴在地上,地上散落了一堆白色的顆粒,就算浸泡子啊血泊里,好像也沒有被染上血色。也不知道是什么,難不成是被咬碎的骨頭?
想到這里,我覺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打了一個寒顫。
我真是想不出有什么東西能把人給啃成那樣,不過那種死法一定很痛!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光是想想,我都覺得我的胳膊開始隱隱作痛了!
“別說剛剛那個這嚇人!我感覺我大腿兒都開始痛了!”
涂邇一邊說著,一邊豎起一只腿兒,不停地揉搓著。
聞言,我也摸摸胳膊說道:“呃,我覺得我胳膊疼……”
“我、我屁股疼……”白夙也跟著不好意思地小小聲地說道。
我們仨說完,本能地看向紀清所在的地方。沒等到小姑娘來跟我們共鳴,卻隱約聽到了什么“嗒嗒嗒”的聲響。
“……”
“……”
“……”
想到異響之后,我有些狐疑了。
三個人同時覺得疼?
我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涂邇,還有直接坐在地上的白夙,想想我是側靠著墻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可絕對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吶……那個……我、我覺得……那個、可能不是幻覺啊……”
沉默幾秒鐘后,紀清小小聲地說道:“我、我夜視能力一直都比較強……那個……你們三個身上痛的地方……都、都有東西在……”
話音未落,我們仨已經都跳了起來!就跟不小心一頭扎進蟲堆里一樣,不停地拍打著身上。
這下終于讓我摸到了異物!
小小的,硬硬的,一粘在肉上就是一股疼痛感。不過并沒有很痛,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有在意。
白夙把手電筒按亮往四周一照,看清眼前的東西后,我就覺得我的頭一陣陣的暈眩!
這特喵的都是剛剛那堆腐尸里的白色的小顆粒!在地上蹦來蹦去的,就跟一堆堆白色的小蟲子一樣,令人看著無比的惡心以及恐懼!
“是、是牙齒啊!”
涂邇突然驚叫一聲,轉身就朝著來路跑去。
我來不及攔住他,卻不會懷疑他說的話。因為我無意中抓到了一顆,借著白夙手里亂晃的手電筒光,看到確實是牙齒。
一時間,走道里全是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我們一邊往茶館的方向跑去,一邊還得不停地拍打身上,深怕被牙齒沾上。
別看它們個頭小,威力十足啊!雖然是在地上蹦的,但是那速度我可不敢恭維!而且蹦起來的高度,也是令人發指!
現在我滿腦子都是各種問題,但是最想問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這特喵的到底是個什么鬼啊喂?!我們是在進行奇幻旅行嗎?能不能來點正常版本的妖魔鬼怪啊!
慌不擇路的下場就是,一定會迷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