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皇上此刻在靈堂。”得了宮人的應答，溫雅即命移駕靈堂。隨行匆匆，待她來到靈堂的時候，見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和聶貴妃也在，皇上榮昊明、端王、榮昊天分別跪在先皇的棺槨前，她唯看到榮昊天的神色哀戚。

溫雅默默地跪在靈堂外，不敢打擾。似乎聶貴妃和太后說了什么，然后榮昊明就命人護送三皇子和聶太妃回去。溫雅聽得傳話太監的高聲，心里驚奇——榮昊明竟沒有讓聶貴妃殉葬，還尊其為太妃。竟然這般輕易就讓聶氏母子離開。榮昊天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她的神色變得冷漠，自顧看向靈堂，裝作淡漠的模樣，只是雙手揪著衣服，發了抖。

“起來吧，你陪母后回慈安宮。”榮昊明看到了溫雅，柔聲說著。在人前，他們的恩愛夫妻總是扮演得極好。

溫雅依依應下了。整個靈堂除了守衛和宮人，就剩下了榮昊明和端王。

寧辰宇站了起來，瞥一眼先皇棺槨，冷聲道：“本王王妃何在？”

“端王爺，這宮里只有后宮佳麗，朕的女人，可沒有端王妃。”榮昊明也是一身素白，俯首饒有興味地看著寧辰宇，突然撫掌大贊：“果然是冷面羅剎，一招一棋，真真是讓朕心服口服。”

寧辰宇神色冷峻，逼近榮昊明：“不知這龍椅，皇上是否坐上過？”語帶威脅：“臣帶回來，可不是只有你偵查到的兩千精衛軍。”

“端王爺說笑了。”榮昊明笑了起來，在素白奏著哀樂的靈堂顯得尤為突兀：“王妃若不在王府，就該在聶府。您在宮里找王妃，不是笑話？”

寧辰宇不發一言，轉身大步離開。榮昊明在寧辰宇離開很久之后，才回過神發現自己在這秋涼的時節竟額頭滲出了汗滴。到底是不夠強大——榮昊自嘲著，卻又帶著鄙夷的目光看向他曾尊敬稱呼父皇的先皇棺槨。

“榆兒，端王回來了。”那廂聶府，聶夫人見家仆來報端王的車馬就在門前，忙去尋女兒。聶桑榆看著匆忙而來的娘親，有些不信。溫雅沒有將她送回王府，許是怕榮昊明在端王府安插的守衛，那夜徑自將她送回了聶府。回到家，聶桑榆因松了急迫的情緒，又是病了一場。現在自己娘親突然說寧辰宇回來了，那么順利，她倒不相信起來。

直到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含笑而立。她覺得屋外的陽光正好，她的夫君光彩照人，怎生地歡喜！

“寧辰宇！”低呼一聲，聶桑榆連跑幾步就投進了寧辰宇的懷里。聞著熟悉的氣息，所有的情緒瞬間爆發，泣不成聲。

寧辰宇小心的環抱著聶桑榆，輕撫她的背，柔聲道：“我回來了，不走了。”

“對不起，都是我。”淚珠連連，聶桑榆終于說出了一直以來自己的糾結：“若非我替你應下了差事，他就不會鉆了空子對付你！”

“傻榆兒。”微微一笑，寧辰宇低頭吻了桑榆臉上的淚珠，咸咸的，卻讓他歡喜：“國已換君主，豈是你一力而改的局面？我去不去，局面都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