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來不會男女區別對待,不會因為你是女的而對你心慈手軟。
正是項目緊密鑼鼓討論敲定的時候,葉佟以突然之間以各種理由為由無緣無故地失蹤了將近一年多的時間,這期間她負責的工作全盤由剛調任上來的姚沛兒接手。
工作向來不是過家家的地方,每個人在這座城里起早貪黑地爬滾,誰不是為了養家糊口生活得更體面?何況現在姚沛兒對于這個項目已經基本上手,和團隊里的同事磨合也磨合得過來了。
江敘心里的譜兒明白得很,葉佟對于這個自己第一次接觸的項目很上心。盡管花費了好些人力和物力,但也是想盡辦法把這個項目拖到了一年之后。
然而時間戰拖得越久,進展到現在,團隊里的人再也不想隨意地去磨合誰了,饒是江敘也難以出面讓葉佟繼續跟進這個項目。
項目的負責人張偉民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從江敘回國以后,對葉佟的感情別人看不出來他倒看得仔細了,但是姚沛兒是姚董事長的女兒,兩邊都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主。最后他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在不得罪姚家人的情況下,既成了他自己,又承了江敘的情。
本應由項目負責人在投標現場講演方案的最重要環節,他以妻子那日是預產期為由,建議由葉佟代為展示項目的方案。一是葉助理跟過這個項目,就算中間出差脫節了,但是以葉助理的能力兩個星期之內跟上項目完全不是問題,畢竟大家曾經有目共睹;二是葉助理作為行政助理,對于關乎集團利益的事情理應義不容辭;三是葉助理的氣質形象俱佳,跟著江總見過的場面不少,定能勝任此工作。
張偉民說得這三個理由頭頭是道,在項目最后的討論會上,江敘作為總裁,而葉佟作為總裁的行政助理,理所當然地在現場。被“逼上梁山”被說到這份上的葉佟,這個時候無論誰征求她的意見,她也就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再說,她也很想一試。
項目其他的小組成員雖然頗有微詞,臨陣換將是大忌,但是也沒人愿意站出來毛遂自薦說由他來展示方案。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是這個項目最為關鍵的一刻。就算前期他們的項目準備得再完美,但是最后展示的時候出了紕漏,很多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不小心就成了替罪羔羊甚至飯碗不保。但是最后舉手表決的時候,姚沛兒卻不樂意了,她好不容易才進來了的項目部,費了那么大的勁才將葉佟踢出局,憑什么她一回來就要占盡風頭,她現在明明比葉佟更有能力勝任這份工作。她如是想了,也如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
“那……”沒想過姚沛兒會鬧這一出的張偉民,假裝一臉驚愕,恍若“千算萬算漏算了這一步”,頓時轉不過來不知道該如何抉擇,私底下,眼睛卻往江敘那邊撇去。
從會議的開始至今都沉默不言的江敘,“那就兩個人比試比試,看看誰更適合。”他不說話,不代表他的不存在。只要他坐在那里,這間會議室里的人就沒人能直接忽略他的存在。世上總有那么一種人,不怒自威,與生俱來的威嚴,從來讓人不敢忽視。
他的提議,立刻得到了陷入“窘境”的張偉民的附和,隨之反應過來就是其他同事的點頭贊同。
最后的結果就是,一個星期后,葉佟和姚沛兒同臺競爭項目方案的展示。這是葉佟怎么也想不到的,但是她更想不到的是,江敘提議的那刻嘴角那不易察覺的淡淡微笑,不動聲色為她的籌謀。
葉佟為這個項目付出過多少,他是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后來在大溪地的時候,她欲言又止地想問項目的進度,礙于已辭職的緣故,沒有身份再去追問,三番五次地忍了下來。在知道了姚沛兒替代了自己跟進項目,葉佟心里沒有一點不舍不甘心那完全就是騙人的。而他,怎么能讓她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所以,他露出蛛絲馬跡讓張偉民自以為是,這一切全然不過是在他的掌握中。
這個項目是她人生第一個項目,她用無數個白天與黑夜親眼見證了它的萌芽、成長、成熟,到結果的時候現實別人告訴她不需要她了,她確實非常難受。現在那么難得地爭取回來了這么一個機會,她馬不停蹄地開足馬力準備。不用她開口,江敘就已經讓陳頌接下來的半個月內全然接手葉佟行政助理的工作,她對他的體貼感激萬分,他是她的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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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地轉涼。
那個她和凌曉曉住了仿佛“很久很久”的公寓,落下了帷幕。凌曉曉上次見葉佟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的東西已經打包好了,剩下的只有葉佟的了。
如今再次回到公寓里,是江敘陪著她來的。
昨天下午下飛機處理完緊急的公務后,江敘不管不顧葉佟的喋喋不休,十萬分之不同意,直接將她連人帶行李扔進車里,打包到了他的別苑。
房子是要退的,東西遲早也是收拾的。
只是若不是江敘與她一道,怕是葉佟可能會忍不住掉下眼淚,人都是懷舊的,畢竟和凌曉曉生活了那么多年,仿佛哪個角落都是她們兩個的身影。
現在,那么要好的兩人,卻感覺要好久好久都見不了一面了。雖說凌曉曉臨去美國之前,笑著說要常聯系,但是她眼里的滄桑,給葉佟的直覺是她們兩個回不去從前了。
人生,真的是會給人留下很多的遺憾。
冷不丁地,江敘從身后摟住了葉佟,“以后我會陪你一起生活,直到我們的頭發都白了,孫子孫女成群……”
本來是搓著鼻子的葉佟被江敘這么一鬧,悲傷的情緒消散開來了不少,“誰要和你白頭到老,誰要跟你生那么多的小孩啊……”
“你說,除了你,還能有誰啊?”
“那我怎么知道,那天下飛機某些人就給了我一個驚嚇,哼!”葉佟說著,把臉故意撇去了一邊。
“你這是吃醋嗎?”江敘吹著葉佟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
被弄得癢癢的葉佟,想掙脫開來。
奈何力氣怎么敵得過江敘,就只能在他的懷抱里蹭來蹭去,反而更像是一種調情了。
江敘被她這么一鬧,生理反應也起來了。
打橫抱起葉佟,就往她的臥室里去。把她放在了那張浸潤著女人嬌香氣味的床上,他俯身親了上去。
那是一個綿長且無法拒絕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