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第二天一早下來天羅一邊吃著早點一邊說道,今早他們執(zhí)行任務的幾人都收到了掌門的宴請,激動過后就是擔憂。
“一悟,你怎么看?”古華子直接轉(zhuǎn)頭看向一悟說道。
“看得到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了!看不到的我也沒看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九華門內(nèi)一定有......”一悟道。
“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是吧!”天羅略帶無語的打斷道。
“來!你來說說!”華子很是不爽的看著天羅說道,天羅直接無語拿起茶點吃了起來。
“這次任務的相關(guān)情況宗門內(nèi)長老及掌門應該都已經(jīng)清楚了,我們盡量不要有過多的表現(xiàn),還是多看看宗門內(nèi)有話語權(quán)人的反應了!”一悟說道。
“天羅,你聯(lián)系一下天旺叔,勞煩他過來盡快布置一個可以跨越此城防御大陣的小型傳送陣!”一悟道。
“一悟,要不我和我姐先回松元村吧!”古力說道,他也清楚自己的實力,別說幫一悟他們了,遇到事情時能自己逃命都難。
“看天旺叔那邊了!能備好后路的話就沒啥好擔憂的了!至于九華門那邊得看掌門的態(tài)度了!”一悟道。
“綜上所述!怎么看?就一個看字!散會!”天羅喝了一口茶后很是精練的說道。
“瞧給你能的!”古華子巴掌就過去了。“華仔哥!天羅幾乎沒啥傷,你得好好給他補補!”一悟道。
“你都知道我沒啥傷了,有啥好補的!”天羅無語道。
“補傷!”華子道,而后抄起他那拳頭如暴雨般朝天羅招呼過去了。
“不是?有這必要嗎?一悟,你不是也沒受啥傷嗎?”天羅挨了幾下重擊后吃痛說道。
“我受的是內(nèi)傷!”一悟吞服一顆散靈魔丹后說道。
晨鐘撞破九華門第三重山門的薄霧時,文一悟正望著掌心發(fā)怔。昨夜木靈珠里的藍雪已積了三寸厚,珠內(nèi)小世界的寒松無風自動,在雪地上刻出斷續(xù)的卦象。他屈指輕彈珠面,冰晶簌簌抖落間,卦象竟與地級任務時古華子踏碎的北斗石陣暗合。
“寅時三刻,觀星臺。“傳音紙鶴撞開窗欞,天羅的聲音裹著寒意。古華子已在院中擦拭重劍,劍脊映出他刻意維持在坤空初期的靈氣波動——昨夜他們用巫族秘法偽造的經(jīng)脈淤塞,此刻正在他左臂凝成青斑。
九曲回廊盡頭的青銅門前,十名地級弟子肅然而立。龔澤的赤焰袍在晨光中獵獵作響,腰間玉墜碰撞出清越鳴響。文一悟注意到他靴底沾著星屑砂,這是唯有掌門觀星臺才有的隕星碎末。
“茶宴設在天權(quán)閣。“執(zhí)事長老手持星盤,閣樓飛檐上的二十八宿銅鈴突然齊鳴。眾人登階時,文一悟的靴跟輕輕擦過第七級臺階——那里有他半月前留下的木靈印記,此刻正傳來細微震顫。
閣內(nèi)星辰紗幔無風自動,七盞青銅燈懸在穹頂。寅根掌門端坐紫檀案前,案上茶具竟是整塊暖陽玉雕成。文一悟瞳孔微縮,他認出這是能激發(fā)照影泉特性的“映心玉“,當年北疆藥王谷覆滅后,此玉本該絕跡人間。
“此茶采自南疆霧隱峰。“掌門袖中飛出一線清泉,精準落入每個茶盞。天羅的指尖在案下畫符,卻發(fā)現(xiàn)靈力如泥牛入海——整個天權(quán)閣早已布下禁靈陣。
文一悟端起茶盞的剎那,水面泛起金紋。照影泉水遇熱則顯真形,此刻他若飲下,五行靈體雖不太會暴露,但多少會顯現(xiàn)出一點異象。余光瞥見古華子肌肉微繃,知道巫族血脈也在躁動。
“晚輩斗膽,這茶該配寒潭水才是。“文一悟突然起身斟茶,袖中火靈之氣化作游絲鉆入壺嘴。沸騰的水汽在空中凝成八卦虛影,正好遮住眾人茶盞。龔澤的茶杯在這霧氣中閃過一抹幽藍。
古華子仰頭飲盡殘茶,喉結(jié)滾動時,暗將巫族精血逼入胃囊。茶水入腹的灼燒感被血脈之力吞噬,他故意讓額頭滲出細汗,偽裝成承受不住茶中靈力的模樣。
“聽說你們前日遭了魔襲?“掌門輕叩案面,穹頂青銅燈驟亮。文一悟的茶盞突然映出冰鳳虛影,那是他刻意封存在木靈珠里的寒氣。天羅的袖口無風自動,三張符箓悄然化為灰燼——方才他竟在禁靈陣中完成了瞬發(fā)符。
閣外忽然傳來鶴唳,一只負傷的白鶴撞破窗紙。文一悟旋身接住鶴軀時,指尖拂過鶴爪上的竹筒。筒內(nèi)空無一物,但鶴羽沾染的魔氣與地級任務時如出一轍。他佯裝踉蹌,將鶴血灑在龔澤的茶案上。
“弟子失儀。“文一悟伏地請罪,余光瞥見龔澤的茶湯正在吞噬血跡。本該澄澈的照影泉泛起黑霧,在水面凝成九瓣魔蓮。執(zhí)事長老的星盤突然嗡鳴,指針直指龔澤眉心。
“好你個叛徒!”執(zhí)事長老二話沒說操起劍就直接跟龔澤干了起來。
“夠了?!罷崎T拂袖定住搖晃的閣樓,噬靈藤化作星光消散。他深望文一悟一眼,轉(zhuǎn)向龔澤道:“你的赤陽訣愈發(fā)精純了?!氨稽c名的錦衣少年慌忙起身,袖口落下的星屑砂在文一悟腳邊凝成殘缺卦象。
“宗門照顧得好!賀長老教得好!”龔澤施禮道
寅根掌門抬手虛按,魔蓮瞬間冰封。他捻著長須笑道:“南疆茶終究烈了些。“袖中飛出的雪砂落入眾人茶盞,文一悟的木靈珠突然震顫——這分明是極北寒髓,能凍結(jié)照影泉三個時辰。
茶宴過半時,穹頂星辰圖突然倒轉(zhuǎn)。文一悟的茶盞映出雙重人影,這是“雙生星“命格的征兆。他假意失手打翻茶具,暖陽玉墜地的脆響中,一縷木靈之氣鉆入地磚縫隙——那里埋著九華門初代掌門的劍痕。
“一悟可識得此物?“掌門忽然拂袖,地面裂縫中竄出噬靈藤。藤蔓尖端滴落的毒液在青磚上蝕出星圖,文一悟雙指并劍斬斷藤枝,斷口處噴出的汁液卻染黑了星盤。當汁液中的魔氣觸及天羅袖中的殘符時,竟在禁靈陣中燃起幽藍鬼火。
“不識也正常!畢竟你入門不久!聽聞你擅草木之道?“文一悟一聲不語后掌門突然發(fā)問。地面裂縫中竄出噬靈藤,這是測試弟子應急反應的常用手段。文一悟并指為劍,斬斷的藤蔓切口卻故意參差不齊。汁液濺在星盤上,竟讓指針轉(zhuǎn)向北方魔域。
天羅在旁輕咳,袖中漏出的符灰飄向噬靈藤根部。文一悟趁機將計就計,讓再生藤蔓纏住自己手腕。古華子拔劍欲救,劍氣卻“恰好“斬斷閣柱上的封靈符。禁制松動瞬間,文一悟體內(nèi)木靈珠藍光大盛,又即刻收斂。
“不錯,不錯!只是這茶已經(jīng)涼了?!罷崎T輕叩案幾略帶深意的說道,星燈復明。眾人告退時,文一悟最后一個轉(zhuǎn)身,瞥見掌門正在擦拭的暖陽玉茶具——玉器表面的裂痕走向,竟與三日前在冰淵所見魔紋如出一轍。
茶宴結(jié)束時,穹頂青銅燈忽然熄滅三盞。文一悟最后一個退出天權(quán)閣,轉(zhuǎn)身剎那看到掌門正在擦拭映心玉茶具。玉器表面本該光潔如鏡,此刻卻布滿裂痕——那些裂痕走向,竟與九華山脈地脈圖完全吻合。
月光漫過回廊時,文一悟在轉(zhuǎn)角處駐足。他袖中的雪砂已凝成微型星盤,盤中隱現(xiàn)龔澤別院的輪廓。古華子劍柄的龍鱗暗格中,半片染血的巫族骨甲正在發(fā)燙——那是方才茶宴時,從初代掌門劍痕中震出的秘寶。
戌時的鐘聲蕩開山間暮靄時,文一悟在房中擺開三枚銅錢。木靈珠里的藍雪已化作溪流,水中漂浮著天權(quán)閣的星圖倒影。當他將龔澤遺落的星屑砂撒入珠中,溪水突然沸騰,凝成八個血字:九幽開眼,巫族當誅。
閣樓飛檐上的銅鈴無風自動,二十八宿的光芒投在文一悟窗前。他吹熄燭火,在黑暗中捏碎傳音玉符。百里外的古華子突然從入定中驚醒,重劍上的巫族銘文正在滲出黑血。
子時三刻,觀星臺的地磚縫隙鉆出嫩芽。文一悟埋下的木靈之氣已順著地脈游走,此刻在星圖中央開出一朵雙生花。寅根掌門站在花前,手中星盤指向北方魔域的位置,那里有顆隱星正在吞噬紫微垣的光輝。